不多时,差役阿吉就领着录事到来。
    “大人,有何要事着急传唤下官。”录事官急忙下跪叩见道。
    “陆慈,本官问你,今日是何人送了此盒子。”
    李广雄让阿吉将紫檀盒子递到陆慈面前。
    “你看看盒中是何物。”
    “啊!这······”
    陆慈见盒中的头颅瞬间被吓得半死,语无伦次。
    “下官不知,下官今日登记到访的宾客中无人赠送此盒子。”
    “你确定!”李广雄问道。
    “下……官……,下官十分肯定。”陆慈神情紧张,望着李广雄回道。
    李广雄示意陆慈别慌张,想清楚再回答,接着问道。
    “那你今日可否有见到孝廉乔桑到场啊!”
    “这个小人确定,乔桑今日并未到场,倒是有人替他前来,来人说孝廉乔桑今日感染风寒,自己替他前来送贺礼。”
    陆慈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平复了内心的慌张,接着述说事情经过。
    “当时那人提着一个包裹,方方正正的,里面是什么并不清楚。”
    “说此物不能让外人见到,得让刺史大人您亲自确认,下官也没有多在意。”
    “加上赵员外赠送的那一幅‘洛神赋图’太过于惊艳,虽然只是残品,下官当时眼中只有顾恺之的这幅神作,以至于无暇顾及那人的贺礼。”
    “那你可看清那人的样貌!”李广雄追问道。
    “下官记得!”
    “那好,明天让画师画下那人样貌,再贴告示全城搜捕。”
    李广雄下令,接着又说。
    “我看今日夜色已晚,明日召集官员审理此案,将此头颅交于仵作,查清头颅是用何物取下的。”
    “下官领命”陆慈说完急忙退下。
    “是!小的这就去办。”
    差役阿吉连忙将盒子盖上,一眼都不想看到乔桑的脸庞,领命而去。
    李广雄随后对着姜叁说道:“姜兄,今日之事定是有人冲着我来的,我看此事不简单。此事我看需要你的协助,你与那乔桑相识,今夜你先回去,明日到刺史府再商议。”
    “那好!我定然协助你找出凶手。”
    就这样,李广雄与姜叁道别各自回府,差役阿吉赶着一车的贺礼与李广雄主仆回到李府。
    次日清晨。
    李广雄一晚上都在思考乔桑的死因,又是何人特意将头颅送到刺史府,指名道姓要自己查验。
    在匆忙用膳过后与陈叔驾车一同赶往刺史府,立马换上冠带,召集刺史府一众官员开堂审理乔桑命案。
    不多时,官员们都逐一入座,李广雄衣冠楚楚坐于公堂之上,陈叔和姜叁则在公堂下注视着李广雄对案情的分析。
    “各位,昨晚的事情,今早你们都已了解了吧!”李广雄镇定自若说道。
    “知道,我们定当协助大人您破案。”众官员异口同声回道。
    “嗯,好,本官定然也是要将凶手绳之以法,还死者一个公道。”
    李广雄紧接着下令,安排众人的任务。
    “来人,告知死者家属前来府衙确认身份。”
    “还有派人着手调查死者乔桑家中背景,可否与他人有仇怨,是因钱财所杀还是情感纠纷所致。”
    “是过失杀人还是蓄谋已久,从这一些方面着手,立刻给我展开调查,查找一切有用的线索,绝不能放过一点蛛丝马迹。”
    李广雄说完就令官差去调查办案,将送贺礼之人的画像发榜抓捕,然后令司户调查武阳所有户籍,寻找有关此人的线索。
    待安排完事宜,众人各自领命而去,李广雄则与姜叁、陈叔二人来到后堂再度分析案情。
    后堂公厅里,陈叔依旧备好茶水在一旁候着。
    “姜兄,您昨夜说与死者乔桑打小相识,可否给我详细说明。”李广雄迫切问道。
    “嗯,不错,我和乔桑是自幼相识”
    姜叁捋了捋思绪,将所知的一切,娓娓道来。
    “我和乔桑认识还要从我记事说起,乔桑是我的邻居。”
    “只是我们家那时算是富有,而乔桑家境贫寒。”
    “他父亲乔泰是当时武阳有名的教书先生,年少就中了举人。”
    “由于未能更进一步,再数次科考无果后,乔泰心灰意冷,自知仕途无望,只能另谋出路,于是便萌生出教书育人的想法。”
    “我父亲姜文见我到了念书的年纪,就将我交由乔泰教书写字,我们家世代经商,商人子弟在本朝虽不能参加科举考取功名,但父亲认为一个商人也得有学识。”
    “读书的私塾很简陋,而乔泰家就是私塾,在他家里我认识了乔桑,我比他年长五岁,还有许多城中书香门弟都向乔泰求学。”
    “我们这些孩子中,乔桑虽然年纪最小,但他聪明伶俐,学习上从不输给我们。他和我很投缘,虽然家境不同,但我们成为了好朋友。”
    姜叁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回忆那些逝去的时光。
    然后他继续说道:“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们各自长大了,乔桑的父亲乔泰因为年岁已高,私塾也逐渐关闭了。”
    “他凭借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年纪轻轻也是考得举人,同他父亲一样,都有一个入朝为官的梦想。”
    “在十三年前,武阳城发生的一场浩劫改变了所有人的命运。”
    “那一年我二十七岁,乔桑二十二岁,我怀揣着一个商人的梦想,带着我的侍从鲍珂弼前往各地游学,学习各地商人的经商之道,希望学成归来开拓自己的商业版图。”
    “在海寇攻打武阳城的两个月前我就离开武阳,踏上游学之路。在经历一年多的游学,我和侍从鲍珂弼就回到武阳。”
    而乔桑家中的父亲在和海寇搏斗过程中不幸被杀,乔桑为救父亲也被海寇所伤,并不危及性命,事后乔桑被推举为孝廉。”
    “之后他也离开了这个伤心之地,去完成他父亲未完成的仕途梦,乔桑决定赴京赶考,可是天意弄人,多次赶考均落榜。”
    “之后我在洛阳无意间遇到过他,我和他是在一家妓馆相遇,并在那里聊了许久,他也将所发生的事情逐一告诉了我,包括武阳城海寇一事。”
    “再后来我就结束游学回到武阳城,继承了我父亲的生意,成为了城中有名的商人,逐渐在武阳城中有了一席之地。”
    “而乔桑在不久后也回到了武阳,还是居住在他家的老宅里,他也像他父亲一样办私塾,教书育人,我时常会去看他,每当他有困难也是会第一时间出手相助,倒是他喜欢夜晚去消遣玩乐让我很意外。”
    李广雄看着姜叁一口气述说完,对乔桑的遭遇深感同情,接着询问。
    “那乔桑除了他那已死去的父亲,还有没有亲人。”
    “他还有一个姐姐,名叫乔婉,我已有多年没见过她本人。”
    姜叁思索了片刻,接着说道:“据说她姐姐当年是过继给她伯父家,乔婉很小就离开武阳去往他处生活,我就见过她几次,就算现在看到也没什么印象。”
    “那怎么可以寻找到这个乔婉。”李广雄接着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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