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府后院,摆满了十几张桌子,一众扬州的官员围坐在桌子旁。
    周鉴坐在最前面的首座位置,其旁边坐着知府韩文镜。
    “大小官员,盐商都来了。众位我们敬国公如何啊?”知府韩文镜脸上堆着笑容说道。
    顿时,在场的官员,盐商纷纷起身,端起手中的酒杯。
    周鉴则向众人做出按压式的摆手,示意众人把酒杯先放下。
    “这酒是要喝,但是要喝的明白,喝的有价值。”周鉴说道。
    随后,周鉴向身旁站着的亲卫使了个眼神,那名亲卫喊道:“来人,将大桌子抬到中间。”
    在场的官员、盐商不再说话,纷纷看向中间大桌子的位置。
    一张巨大的桌子摆在中间,上面并没有摆放酒菜。
    众人疑惑的眼神看着这里,心想难道还有重要的人物要来,坐在这中间的位置?
    中间的大桌子摆好了,周鉴的亲卫纪伯长说道:“我们总督大人请你们喝酒,大家该意思一下的,还的意思一下!”
    随后纪伯长拿起纸笔放在大桌子上。
    在场的官员和盐商纷纷明白这个“意思”,一个个面带笑容,起身走了过去。
    “你看看!大人,下官糊涂啊!下官带了五百两汇票。这是送给总督大人的见面礼,望国公大人笑纳。”一名官吏说道。
    官场规矩,见面送礼,来是常态!
    “这是下官的一千两,送给国公大人的见面礼。”
    “这是下官的两千两……”这个官员的嗓门喊得更高。
    这些官员纷纷将汇票放到桌子上,并到纪伯长那里登记下来。
    随后是盐商们也开始送礼,一个个不是一万就是两万,最多的拿出五万两汇票。
    巡盐御史方国良起身环顾四周,这时大家都明白,这位当地的土财主也要有所表示了。
    方国良从袖子中掏出一张汇票,大声喊道:“下官赠送白银十万两,望国公笑纳。”
    说完,将汇票高高举起,迎来在场众人的注意,在场的官员和盐商纷纷向方国良投去惊叹的目光。
    方国良内心无比自豪,料定在场没有人行贿比他多了!与周鉴的人脉搞定了!
    知府韩文镜也随大流,拿出了白银一万两汇票。
    所有官员和盐商送完礼纷纷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纪伯长将统计的银两回报给周鉴:“大人,共计白银五十多万两。”
    周鉴起身说道:“好!你们送给本督的礼,本督都收了。”
    说完,周鉴端起酒杯,向众人敬酒。
    大家也都纷纷起身,端起酒杯一干二净!
    周鉴说道:“众位对周某的厚爱,周某心里了,日后有什么难处,尽管找本督。当然,本督此次下扬州,是奉了朝廷的旨意,为朝廷捐饷而来,大伙是不是也该有所表示啊?”
    在场的众人纷纷交头接耳。
    这时,有些官员心里就不乐意了,朝廷的事关我了事啊!
    有的官员想到这也许是周鉴让他们意思意思,这样好糊弄朝廷一番!
    “该!”
    “为陛下分忧,为朝廷分担!该啊!”
    周鉴摆了手势,示意他们再抬上一张桌子放到中间。
    “众位,请吧!”
    众人我看你,你看我,互相对视。大家心里都清楚,送礼给周鉴,那是投资,捐钱给朝廷,那是纯消费。
    没好处,谁愿意花钱啊。在这问题上,大家都不含糊!
    知府韩文镜看了一眼,说道:“为了朝廷,我们大家也该表示忠心。”
    于是,自个掏出了一年的俸蓄,三百两。
    巡盐御史方国良掏出了一年的俸禄,二百两。
    其他官员也纷纷拿出自己一年的俸禄。
    盐商则拿出自己一天的收入……
    总会汇总下来,共计白银六千两。
    周鉴拿着这六千两捐饷,心里别有一番滋味。
    但是他并没有愤怒,反而和在场的官员有说有笑。
    让在场的官员觉得这行贿值啊,周鉴是自己人。
    但是,一边陪众人喝酒的周鉴,心里很清楚,这帮人送给自己的白银就有五十万两。那他们自家的银子估计不下于百十万两,甚至更多。
    “周国公是我们自己人啊。大家在敬周国公一杯。”一名官员端起酒杯喊道。
    周鉴也象征性的露出笑脸,与众人干杯。
    心里却在盘算着,“谁跟你们是自己人啊!你们站着茅坑不拉屎,吸朝廷的油水,吸百姓的民脂民膏。慢慢收拾你们!当然,你们家里的银子,咱迟早给你收了。”
    想到这里,周鉴更加笑呵呵的,众官员见状,一纷纷以为周鉴已经跟他们同流合污,打成一片。
    纷纷走下座位,前去敬酒,顺便溜须拍马。
    宴会结束后,周鉴坐在自己的官邸屋内,蜡烛发出暗淡的光线,周鉴一个人仔细的翻看着一张张汇票。
    这些官员给自己送礼足足有五十万两之多,而给朝廷的只有区区五千两。
    当然,只要将这五十万两送给崇祯,自己奉旨到扬州捐饷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但是,这样一来,想搞扬州盐商的目的就没机会实现了,毕竟本就想借助这个捐饷的差事大搞一把盐商。
    将扬州的盐商整垮,自己来接盘,这样自己的实力就可以增加更多,可以养着更多的军队。发展更多的工业,制造更多的武器。
    盐商这块肥肉是必要吃下。
    周鉴发现,这些给他送礼的官员、盐商,每个人送礼的大小金额不等。似乎想到了什么!
    这说明,官员之间,盐商之间他们的利益分配不同,所在造成他们有的人赚的多,有的人赚的少。
    只要利益分配不均,一定有人满意,有人不合,只是表面上看不出来而已。
    如果能利用他们之间的不和睦,挑起他们互相攻击,让扬州的官场,盐商之间互相排斥,不团结,自己方可坐收渔翁之利。
    官场斗争,最难对付的就是官员之间形成铁板一块,这样就很难整垮他们。
    想到这里,周鉴将赠送给自己汇票数额较少的和较多的人分成两拨人。
    凡是汇票银两在五千以下的,分在同一拨人马。
    这里面给自己送礼最多的便是巡盐御史方国良,这家伙一口气送了十万两白银,他必定是扬州城内最大的受益人。
    那么,那些收益最少的人一定跟着收益最大的人之间有某些不为人知的矛盾。
    只要挑起他们的矛盾,便可整治他们。
    周鉴盯上了那个给自己送礼只有五百两的章涛。
    随后几天,周鉴派人重点调查了章涛个人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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