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地处欧亚交汇要冲,东西方动植物品种在此交汇,加上多样与独特的自然地理条件,生物资源十分丰富:温带作物齐全,粮食作物以小麦、玉米、水稻为主,全疆大部分地区均可种植高粱、大麦、大豆、豌豆、绿豆、胡豆、粟、黍、红薯等杂粮,伊犁河谷素有“新疆粮仓”之称;新疆素有“瓜果之乡”之称,还是我国五大牧区之一;矿产资源方面也极为丰富,三山藏宝,盆地聚油,古称“金玉之邦”。
    浙江巡抚杨昌睿在左宗棠入疆后曾亲临西北,目睹绿树成荫瓜果遍地、各族人民安居乐业之胜景,喜赋《恭诵左公西行甘棠》一诗:“大将筹边尚未还,湖湘子弟满天山;新栽杨柳三千里,引得春风度玉关。”极言新疆特产之丰。
    张汉卿定甘肃,即想恢复“丝绸之路”的荣耀,并以新疆为自己的战略大后方。当然另一个考虑是让甘新两省有机融为一体,在大义上决定新疆的地位,以免再受后世“东突”之威胁。他在入主兰州的次日,即起草电令,以张作霖名义要求杨新增开放哈密边防。他现在携得胜之威,又有张作霖“蒙疆经略使”的头衔的关系在,此一要求也是合情合理的。不久后,西北人民军第2师宋九龄奉命开出嘉峪关。
    面对西北人民军的强势进入,杨新增感到自己兵力薄弱,御敌无力,类似的权力危机又重现在眼前。三年前他顺利化解了,这次他能否有办法解决呢?
    1917年俄国“二月革命”和“十月革命”后,中亚原来归属沙俄罗曼诺夫王朝的部落陷入无政府状态。约30万哈萨克、吉尔吉斯难民涌入新疆。此外,大批溃逃的白俄为躲避红军追剿,进入新疆,人数达5万之巨。这些军人性情凶残、装备精良、敢打敢杀、无恶不作。杨增新意识到“白俄势力抵抗苏俄虽不足,扰乱新疆则有余”,但他又岂是暴虎冯河之夫?他采取了各个击破的战术,设法让其中最顽固的阿连阔夫将军染上鸦片瘾,瓦解其斗志,不战而胜;对于其它人,则歌舞款待,美酒伺候,不知不觉中让他们全部缴械。杨将军这温柔一刀实在厉害!
    如果说对于人多势众的白俄,杨增新是诱敌深入,关门打狗;对于“黑喇嘛”丹毕加参,杨增新可就没那么客气了。这位因攻占科布多而成名,后又被沙俄抓捕而流放到阿斯特拉罕的戈壁枭雄,趁着俄国动乱的空档又逃了回来。当他向杨增新提出政治避难的要求时,杨增新几乎不假思索就拒绝了。放丹毕加参入境,无异于养虎遗患,杨增新不可能不明白这一点。与此同时,他给东疆边防 (哈密)下达了一道十万火急的密令,严令务必把牢“黑喇嘛”西进新疆的大门。
    可是张汉卿不是阿连阔夫,他现在志在天下,又岂会在温柔乡里失掉意志?同样的,久经战阵的第2师也非“黑喇嘛”丹毕加参可比,那可是名言正顺的王师、顶头上司的部队!
    想到此,杨新增有些后悔,不该在新疆稍微平息后即厉行裁兵。虽然部队从18000余人裁至万人以下,缩减了军费开支,大大减轻了百姓的负担,但是也造成了军队人数严重不足,管理中国将近六分之一的广阔土地明显的力不从心。
    张汉卿的人民军明显得要比杨新增所见到的白俄军来得英武,他也是知兵的人,军人的军容军姿和士气已经决定了军队的战斗力。在迪化城下,第2师给了杨新增巨大的震撼,也在心底下侥幸:幸亏没有按照手下的建议,来个据险而守。
    要知道新疆的军务厅长樊耀南曾经不止一次地劝说他要脱离于国内各系军阀之外,像陕西的张广建一样,只在名义上遵奉中央,“保境安民”。对待少帅入疆的军队,双方差一点就要兵戎相见了,只是被他思索再三,以“新疆刚定,人心不稳,彼为上军且师出有名,又是锐气方盛,实不宜在此时大起干戈”为由拒绝了。如今看来,这个做法是做对了。
    有道是客不压主,本来以为双方在兵力上大体相同,自己归化军占有地利之便,在此地盘踞多年,殊非西北人民军客军所能比。如果少帅对新疆归属问题能够与自己谈得拢,不致损害大的利益,稍微让步并无不可;否则,将誓与西北人民军周旋,也顾不得张作霖是自己名义上的上司了----往大了说,新疆还是中华民国的省份呢!
    没想到的是人民军的一个师竟有3万人之多!这要怪到他自己的闭关自守政策,闭来闭去,倒让自己消息闭塞了。他本以为按照民国军队的编制,一个2旅4团制标准的师无非是1。8万人罢了。
    更让其吃惊的是张汉卿的眼光:这位少帅对新疆的政治经济战略规划,尤其是对“畏兀儿族”的认识上,其精通程度丝毫不亚于当地的学者和民族研究专家,某些见解闻所未闻,却又如此合理合适,这让他大跌眼镜----谁说少帅是纨绔子弟?
    张汉卿并没有想独占新疆的意思,他反而认为,在现在国家分裂的局面下,作为中国在西北的重要屏障,新疆保持现有地位和状态是非常合适的。他也认为杨新增现行的政策是正确的,并保证向张作霖转达力挺其担任新疆省主席的意愿。作为稳定新疆的重要力量,归化军的地位保持不变,归属仍然由杨全权节制。同样,西北人民军也不谋求在新疆驻军,他所要求的只是自己拥有一个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和一块可供开垦的土地,以作为西北人民军的重要后勤来源。
    新疆屯垦戍边事业源远流长,远从西汉屯田戍边开始,历经东汉、魏、晋、南北朝、隋、唐、元、明、清代2000余年,相袭至今。正史上解放后,新疆生产建设兵团为中国最大的兼具戍边屯垦、实行“军、政、企合一”的特殊社会组织,为安定大西北立下汗马功劳。
    不过张汉卿此时提出的建设兵团的主要任务还不是后世的安定新疆,而是要在杨新增统治下的新疆缓缓打下楔子,使其不能成独大之势;当务之急是作为人民军经济补给之用;当然如何团结当地民族,为国家的边疆稳定作出贡献是后话了。
    杨新增对张汉卿的要求是一万个不答应,可是张汉卿自有对策:他从国家战略的高度、民族团结的角度详细讲述了屯田与护疆的意义,并指出杨在维持汉、维、回等各民族间亲如一家的政策上的失误和不足,并将是否同意建设兵团的成立一事上升到是否为民族罪人的程度,着实扣了一顶大帽子。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杨新增不得已接受了这种加楔子的作法。张汉卿着眼于中原,在新疆还有借重于杨新增的地方,因此也不为己甚,先期选择了靠近甘肃的哈密、吐鲁番和库尔勒三地作为建设兵团的雏形。为了防止杨新增由于不满而发生事变,其手下的归化军有加速裁撤的必要,并将余下的军人变身为新疆警备部队,负责人却是樊耀南。
    历史上樊耀南一系为了争夺权力,在1928年暗杀了杨新增。张汉卿的前身张学良将其灵柩于1929年假道西伯利亚东运,安葬在北京。灵柩经过哈尔滨时,张学良还为他举行了隆重的祭奠仪式。祭棚正面,巨幅布额上书写着“元老壮猷”四字以示尊崇。
    建设兵团的三地作为独立的行政区域受西北人民政府直辖,相应地,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的管理体系主要有兵团----旅----团建制,兵团的旅大都与地区行政中心分别对应,兵团的团级单位除了团场外,还有农尝牧场等,一般统称为“农牧团潮,行政级别为县处级。团场编以数字番号。三个旅实行旅市合一体制。当然为了保证部队的战斗力,每级管理体系专设一个副职处理行政事务,当兵团吸收了更多的兵员后,绝大多部官兵还是还原为主力军人作为战时编制。
    生产建设兵团成立后,新疆屯垦事业由原军垦农场开始逐渐转变为正规化国营农场,正式纳入国家经济计划;企业化生产代替原军队自给性生产。5年后,大批知识青年的到来进一步促进了生产建设兵团的发展,农牧团场基本实现了机械化、水利化、园林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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