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船上把金币搬下,到转到另一个人手里,只花了十分钟。菲而多满脸的堆笑,指挥着人把箱子抬走。
    看着他们,让我产生了这个是阴谋,骗取我一万枚金币的阴谋。
    “那么,我欠谢尼的帐都还清了吧。”拉兹曼盯着菲而多,问道。
    “不错,不错,全部还清了。”菲而多连连点头。
    我上前了几步,一把扯过菲而多,小声问道:“这个到底是怎么回事?”
    菲而多眨了眨眼,一脸笑色:“这个吗,拉兹曼以前是塔兰维诺最出色的船长,不过在十年前,他接了谢尼会长大约四万金币的货物,很可惜,撞上百年一遇的大风暴,结果货物全部完蛋。到昨天为止,他还有一万枚金币没有付清。”
    我眨了眨眼:“那和我有什么关系,直接把钱付给他就行了,干吗那么麻烦,还要转那么多手续。”
    “那你就不知道了,在我们塔兰维诺,做讲究的就是信用和诚实,如果会长直接把一万枚金币给他,雇佣他出海。第一,这在塔兰维诺完全是不能接受的价格,以后会长就很难再雇到合适的船长和水手出海,第二,对于拉兹曼本身,也是对他的侮辱。但是作为外乡人的你就不一样了,你的所有决定,都证实拉兹曼在你这里的价值,别人就不能多说什么。”菲而多侃侃而谈。
    “这样呀”我点了点头,不再言语,虽然想不通商人的逻辑,不过作为尊敬,还是少管为好,反正人也招到了,后面就是快乐的出海。
    “不过你这个决定一点也不吃亏,谢利梅尔号以前可是拉兹曼的爱船,而且”
    也没听清楚菲而多后面嘀咕些什么,因为雷帝斯已经在船上高声催促着。
    “知道了,马上!”回应了一声,我最后向菲而多躬了躬下身,然后一路小跑着向谢利梅尔号而去,一边从口里自然的喊出了一句话“拉兹曼船长,我们出发吧!”
    拉兹曼怔了一下,连忙跟了上来。
    “拉起船锚,摇桨,升帆!”
    谢利梅尔号在拉兹曼的喝令声中慢慢滑出了塔兰维诺港,站在船头,拉兹曼用尽力气对着堤岸上的菲而多喊道:“告诉谢尼,好好照顾我女儿!”
    “知道了”随着声音的扩散,菲而多的身影越来越小。
    “谢尼是你的”这个老人还真是神秘的存在呀,我不得不好奇问了一下。
    脸上露出了一丝自豪,拉兹曼抬头道:“他是我的女婿。”
    “啊--那你还”
    “为了我的女儿,我不想让她带上任何的污垢,现在的我,再也不欠特鲁伊维奇家什么了,我的女儿可以幸福的生活!”
    还真难理解这个老人的思想,不过那个谢尼也不是个善于表达自己感情的家伙,估计现在,他一定躲在港口的某个角落里默视着我们离开吧。
    一想到这个,我突然哈哈笑了出来,引起了一阵侧目。拍了拍拉兹曼的肩膀后,我正色道:“不管你以前是什么了,现在你可是我的船长,以后,我们的一切就拜托你了。”
    “知道了在你身上,还真能看见谢尼的影子,怪不得他会一直帮助你。”
    摸了摸下巴,我露出一丝狐疑:“真的吗?”
    “哈哈,这算是我最愉快的出海吧,出发,由我带着你们去看看海的美丽!”拉兹曼挥了挥手,发出了爽朗的笑声,三月二4日,我们离开了塔兰维诺,踏上了北去的道路
    “呜--”雷帝斯喷出了一口浊黄,无力的趴在船舷边,一脸苍白。“早知道海上的味道那么差,我就不跟着来了,喔--”
    “真是没有见识过大世面,一点点晕船就把你搞成这个样子。”站在他面前的是米拉奇,在海上依然鲜活乱跳,说话的声音还是那么中气十足。
    “我们特拉维诺人是陆地的勇士,这个海上又不是我们的地盘,喔--”
    比起很快就适应船上生活的仆兵们,雷帝斯就显得颇为不济,三天的呕吐早将他掏成了空架子,现在随便一个小孩童都可以把他点倒在地。除了他,还有另外几个人一样狼狈,捷艮沃尔的龙感觉上都是旱龙吧。
    最让人惊奇的还是速,似乎什么地方都能保持那种冷静,站在船梢上,即便是在海浪中颠簸,也没看见他晃动下身子。
    “法普,你过来看一下。”在尾舵的拉兹曼突然喊了一声,踏著有点飘忽的步伐,我挪到了船尾。
    “你看,那几艘船。”
    顺着拉兹曼的指点,我望见海天一色的地方隐隐有数个小黑点。
    “从一开始就跟上我们的,中午开始拉近与我们之间的距离,那个船速的话,到傍晚的时候就可以和我们接触。”
    “如果是敌人就槽糕了。”现在的船上,三成的战斗力趴在甲板上,还有五成躺在船舱里,开战的话必输“有没有办法甩掉对方?”
    拉兹曼看了我一眼后,有看了一下天际的云彩,突然露出了笑容:“带他们去死亡之海兜一圈吧。”
    “死亡之海”
    还没等我想清楚,就听见拉兹曼响亮的声音:“右偏十四度,转帆!”
    尾随的小船队很快调整方向,紧跟了上来,敌意异常的明显,在追逐中,我们渐渐偏离了靠近海岸的航道,进入了大洋区。
    “下帆!”拉兹曼挥了挥手,然后转过头对着一脸困惑的解释“从现在开始,我们进入死亡之海,那里到处是暗流,跟随风的话,马上就会被卷到海底的。”
    “啊--”我张大了嘴巴,好半响才从记忆中理出了这个名词所代表的含义,在东方大陆和圣陆之间一直隔着被称为“难以跨越”的大圣洋。
    三百年前,有一艘东大陆的船只漂到圣陆,当时船上的船员几乎死绝,但是这次意外,却证实了有可能穿过大圣洋到达对方的土地。但是暗礁、季风、旋涡几乎阻断了后来近百年的探索,直到安全的“黄金航道”被发现。
    “死亡之海”就是圣陆方向进入“黄金航道”的门户,也是将东大陆的货物增加十倍风险价值的原因。多少年来,成千上万的船只沉没在这里,甚至有“死亡之海的海底是用黄金铺出来的”传说。
    “在这里摆脱敌人呀。”我吐出了一口气,还真是冒险的决定,但是总比在海上和对方开战来的好。
    “从现在开始听从我的指示,不能有半点差错,不然大家一起葬身鱼腹。”不在注意身后的追兵,拉兹曼把住尾舵,眼睛直盯着前方“下桨!”
    从两边伸出八只长桨,在划过一道曲线后打入水中,激起一片水花。停顿片刻,慢慢开始摆动,在荡漾出一轮涟漪后,驱动船向前开去。
    我站在船尾,注视着跟随的船只,在进入死亡之海前徘徊了一会,但是很快放下了主帆,伸出了桨。对方也是熟知海路的人,看这个架势,是志在必得。
    一想到此,我转头看了一眼掌舵的拉兹曼,刀削般的脸颊上刻满了坚毅,这张久经风浪的脸还真是让人泛起一丝安全。
    “拉兹曼船长,就用这个死亡之海做赛场,和他们来场比赛吧,看谁先到怀顿诺尔!”伸出了一根指头,我直指着尾追的船只大声喊道。
    “真是愉快的航行,呵呵。”依然注视着前方,拉兹曼笑了笑,然后大吼道:“加快速度!”
    “一、二”齐声的号子声响彻在船上,船桨扬起的大片浪花不停的卷到后面去,引来了无数的白色巨鸟。
    跟随的船只也加快了速度,几艘船就像是离弦的弓箭一般直追了上来,不一会,就看清楚了对方船只的轮廓。是连船身都漆成黑色的中型船,和我们这种可以进博物馆的古董不同,绝对是最新型的快速船,船桨更是从船腹中伸出,从划动的频率来看,对方也是批精于航海的人,装备上是比不过了,后面就是看拉兹曼的技术了。
    拉兹曼紧握着船舵,眼睛眨也不眨的盯向前方,在连续调整了数个方位后,突然喊道:“举桨,停船!”
    水手们举起木桨,船又滑动了片刻,停了下来,这时候,我才发现四周全是旋涡,一轮轮的卷向深不可测的海底。
    “停在这里作战?”首先划过我脑海的是这个想法,虽然在这里可以避免对方从三面压迫上来,但是我们也动弹不得,只有等待着对方。万一他们有远程的攻击重武器,那我们不就成了固定的靶子?
    带着疑惑,我把眼睛转到了拉兹曼身上,只看见他的直盯着天际边的几片云彩,口中似乎在嘀咕着什么。
    顺着他的目光,我也看了天际一会,不过怎么看都和一般的云彩没有什么两样,除了抹上一层特别艳丽的夕阳红而已。眨了眨眼,还是决定作好战斗准备:“在船位架大盾,速,阻杀对方掌舵的人!”
    “是!”仆兵们应了一声,就欲进船舱把大盾什么的拿出来。
    这个时候,拉兹曼发出了声音:“不必了,到主帆的地方准备吧。”
    仆兵们露出了疑惑,在看了看他后,又把视线盯在我身上。
    “拉兹曼是船长。”我只说了一句。
    “是--”数个人冲到主帆的地方,紧紧握住纤绳。
    “对方船只离我还有一千四百米!”负责瞭望的水手在桅杆上大声喊道。
    拉兹曼叉起了手,一脚踏在船舷上,突然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要起风了”
    话音刚落,我就感觉到一阵湿湿的,带着腥臭味道的海风柔和的拂在我脸上,天际的云彩在这个时候剧烈滚动起来,并不断浑浊昏暗,渐渐的,一朵朵乌云浮在天空。
    “一千两百米”
    拉兹曼伸出了三根手指,海风已经弄乱人们的头发,就连趴在船舷上的雷帝斯也抬起了头,一脸迷茫的瞪着远处逐渐滚近的乌云。
    “一千米”
    拉兹曼收起一根手指,海风更烈,即便是收起的主帆也被吹的哗哗做响,这个样子,连白痴都知道要起大风了。
    我连忙喝到:“可不要被风给卷走了!”在一阵轰笑后,仆兵们纷纷抓牢附近的固定物。
    “八百米对方已经搭弓,是敌人!”瞭望者发了一声喊。
    就算没站的那么高,也能看见对方的黑色套装,萨登艾尔人还真是死缠烂打,我叹了口气,环视了下,突然发现四周的旋涡渐渐平复,惟有被海风卷起的浪花不停的拍击在船体上。这时,拉兹曼只有一根手指还树在那里。
    “六百米”瞭望者在说完这句话后滑下桅杆,海风扯开空气,发出尖哨般的刺耳响声,船只剧烈的左右摇晃。雷帝斯的脸色一下苍白起来,在吐出最后几口黄水后,忙不迭的爬到船舱口去。
    拉兹曼高高举起握成拳状的手,大声喊道:“升主帆!”
    话音刚落,黄豆大的雨点倾泻下来,击打在我的皮肤上,泛起阵阵隐痛。还没等我回过神,主帆已经升起,在海风的劲吹下如同张满的弓一样,被其带动,船破开水面,飞速的驶向前方。
    “看看吧,这就是大海的奇迹!”拉兹曼发出了爽朗的笑声,一手指着后面。透过厚厚的雨幕,我向后望去,顿时张大嘴巴,再也合不上。
    数道水柱弯曲着向天空盘旋而去,最先的一艘敌船被卷进水柱中,在半空支解。我可以看见数十个小黑点随着碎片掉落下来,在溅起一道道水花的同时,也将哀号声送过了大风雨,传到我的耳朵中。
    剩下的船忙不迭的向后划去,与我们的距离越来越远。这就是死亡之海呀,还真是让人颤栗的地方
    靠着大海的力量,我们甩掉了尾追者,后面的路就显的平淡起来,在拉兹曼的掌舵下,无惊无险的行驶了八天。从昨天开始,在我们船边陆续出现了从北方漂来的浮冰,带着最后的冬天气息,也征兆我们快要进入怀顿诺尔的地界。
    “呜终于要结束这个该死的航行了。”依然是趴在船舷上,比起其他人,这个家伙晕船的毛病就像是顽疾,原本壮实的身躯因为连续几天的不思进食明显消瘦,看那副死气沉沉的样子,哪里还有特拉维诺狂战士的半点模样。
    迦兰早早的出现在船头,虽然步伐还有点飘忽,但是基本已经适应船上的生活,而同属捷艮沃尔的四人众就没那么活力了。
    “明天就可以踏上陆地了。”望着天际被夕阳抹红的云彩,我感叹了一声。
    “是的,主人。”很久没有听见迦兰这个回应,心中难免泛起一丝感动,在回头看了一眼还垂着头的她,正欲开口搭话时,一脸严肃的拉兹曼出现在我的视线中。
    “啊,拉兹曼船长,还有什么事吗?”
    拉兹曼看了看我和迦兰两个,脸上滑过一丝奇怪的表情后道:“有点小小的问题,由于那场风暴,我们偏离了航道。几天来不断修正后,虽然已经走上正途,但是”
    一股寒意透上心头:“但是什么?”
    “我们多走了一天路程,最早也要在后天才能达到,所以最好节约下船上的饮水和粮食。”
    “还要多走一天!那不是说再一两天才能到陆地上,不--”最先跳起来的不是我,而是趴在船舷上的雷帝斯,在喊出这句话后,做出了个眩晕的动作,然后仰天倒在甲板上“呜这次真的完蛋了”
    还要多走一天到是小事,但是失去我们踪迹的追兵是否会在这个时候等在港口呢?那样的话,就不可避免一场海上的角逐。
    看出我脸上的忧虑,拉兹曼拍了拍我的肩膀:“如果我们要多走的话,对方也好不到哪里去,应该不会赶在我们前头。”
    “但愿吧”
    事情总是不能顺着人们的意愿,两天后的清晨,迎接我们的是三艘连风帆都破破烂烂的船只,卡在进出港口的要道,就像三头恶狼紧紧盯着我们。这时,朝霞铺在甲板上,有点红,很像是血的颜色。
    最后的一关呀,我抽出了弯刀:“迎战!”
    “乒--”两艘船重重撞在一起,也没看见拉兹曼怎么摆下舵,又错开了。但是就在这个间隙,几名黑衣的刺客跃到船上,双手握着剑,满眼阴森的盯在我身上。
    船上的水手就在这个时候齐齐跃入了海中,抛弃我们还真是够快,来不及指责他们的背信弃义,因为刺客已经做出行动。
    “杀!”低喊了一声,刺客们扑了上来,站在我身边的速连眼睛也不眨,就射出一箭。一名刺客在飞洒出一串血珠后,倒栽下船“咚”的一声,溅起一道水柱。
    其余的人未及近身就被迦兰幻出的身影给笼罩起来,在听见几下轻细的衣衫撕裂声后,纷纷洒出血花,扑倒在甲板上。
    第一波侵袭没有招成任何损失,但是我们的船已经被对方的三艘给夹起来,敌人的船舷上已经密布上弓箭手,箭头在阳光照射下发出了阴冷的光芒。
    “快护住船长!”现在这个时候,拉兹曼千万不能出事,失去掌舵的船很快会被敌人逼进死角的吧,数名仆兵树起盾牌,连忙挡在拉兹曼的身前。
    就在这时,破空的锐响就窜入了耳朵,敌人第一波箭裹着死亡的气息,飞速掠了过来。
    “噗噗--”数声闷响,在外围的三名仆兵捂住胸口翻出船去,仅留下溅落船舷的几滴鲜血。
    又是一波,这一次,闪动在我视线内的是一片耀眼的红色,火箭心中不禁响起了一声哀号,果然,目标直指着我们的主帆。
    钉在上面的箭矢迅速点燃了布质的主帆,在卷起一条条火蛇后,吞噬了它,失去动力的船慢慢停了下来,在怀顿诺尔港口外,充当了明亮的灯火。
    “乒--”对方的船从三面撞上我们的船只,一阵立足不稳后,就看见天空中满是跃来的黑色身影。
    “哼!”从拉兹曼的鼻子里喷出了一股不屑,将尾舵放下,掀起脚下的一块木板,从里面扯出一把的黑色绳索来,然后,猛的一扯。
    眼前那一脚都能踩烂的甲板上神奇冒出无数黑洞,接着在耳中就响起巨大的迸裂声,数百道白光从黑洞中直冲云霄。
    下雨了下起了血之雨,半空中在划过急促的惨叫后,纷纷掉下一具具插满箭矢的尸体,落在水里,落在甲板上。
    对方的突袭就这样被瓦解了,甚至连眨眼的时间都没有,在我耳里,只能听到拉兹曼哈哈大笑声。
    “混蛋--”挣扎着从尸堆里爬起的一名刺客浑身浴血,在怒喊了声后,合著剑扑了过来。
    速挪了一步,盯着那名刺客,然后拉弦,箭就钉在那人的额头上。对方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就告毙命,急冲的身体在摔在甲板上后,还滑行了一段距离,扑在我脚下。血慢慢渗出,打湿了我的脚底。
    第二波,全没
    怪异的沉寂,敌人在这瞬间似乎失去了判断,当朝日将柔和的光线铺在整个大地上时,从对方的船只上放下了无数的木板。“轰”的一声,在溅起一层飞散的木屑后,大批的刺客发出如同海盗般的嗥叫冲了上来。
    早听说萨登艾尔人兼职当海盗,现在看来,传言也不假。到了现在,多少对萨登艾尔的影子骑士团有所轻视,不就是仗着人多吗,这种刺客,当了也真叫人丢脸,以前的光辉业绩多半像现在这样是靠人命堆出来的。
    自然的将眼光放在了刚才做出惊人之举的拉兹曼身上,只看见他耸了下肩膀,用遗憾的口气道:“改造的费用不够,就只能放那么多弩机了。”
    一时无话可说,只能靠自己了,我挥了挥手,大声喊道:“护住船舱口,不要让敌人冲进去了!”
    白兵战的时候,还是公主殿下来得重要,扯了下还在把尾舵的拉兹曼,带着剩下的几个人围在小小的船舱口。
    “如果是在陆地上”雷帝斯坐在那里,狠狠道。在他旁边,是脸色一样差的法尔切妮,两个最强有力的帮手已经败给了晕船,这个结果应该是刺客们所乐见的,不过对于我们来说,还真是噩梦的开始。
    身后是卷起的火舌,喷出的热浪就打我们背上,还没正式开战,大半人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湿,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不好的结果。
    “轰--”先是一声沉闷的巨响,接着两侧的敌船向外慢慢倾斜,连接敌我的木板纷纷翘起来,立足不稳的刺客们接二连三的摔了下去,四周到处是落水的咚咚声。
    更令我惊奇的是横在我们前面的那艘敌船,从两头塌陷下去,在发出吱呀一声脆响后,直接裂成两半。折碎的木板指向天空,缓缓的沉下海面。
    敌人甚至还来不及攻击,大半人就已经落水,当那些最先跳下水的水手湿漉漉的从海里爬上来时,一切都已经明了。这个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水鬼,可以在水中凿穿船底的人。
    “不要管敌人,立刻开船!”不能在这个地方多耽搁,主帆还在着火,火势在这个情况下根本没法控制。万一我们的船也沉了,在水里,那可都是敌人
    拉兹曼冲到尾舵边,水手们也操起船桨,在恶意的敲在还在水里挣扎的敌人头上后,才划出一道道水波,驾着船飞快的向港口方向靠去,将渐渐沉没的敌船远远的甩在后面。
    在我们身后,无力的射来几支散乱的箭矢,好像在欢送我们一般。而在这个时候,才从港口方向驶来几艘悬挂怀顿诺尔军旗的战船。
    政府军的反应总是落后现实,但是对方好歹也是战船,而我们是在对方领海上大打出手的可疑分子。
    更何况,我们的船都快沉了,就算想抵抗,也没有机会了!连忙打出了求救的旗号,在靠近对方船只后,连着非战斗员在内,忙不迭的都搬到对方的旗舰上。
    挺着明晃晃长枪的士兵将我们团团围住,白色的盔甲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在避过那过分夺目的白光后,我才看清楚在自己面前站上了一名怀顿诺尔管带标衔的军官。
    带着警惕的眼神,扫视了下我们,在米娜维亚的身上略做一点停留后,那名管带把目光注视到我身上。
    在这个时候可千万不能让对方起什么疑心,不然很有可能被扣留在港口。到时候,等着怀顿诺尔内务机构插手的话,我们在怀顿诺尔的行动就会大受约束。
    “大人,我们是塔兰维诺的商人,是跟随拉法斯家船队,途中遇上了风浪,就和主队失去联系。好不容易就要到怀顿诺尔了,想不到却碰上海盗”然后陈述了遇到的是怎样穷凶极恶的海盗后,我悄悄塞上了一包金币。
    就算是漏洞百出的说辞,在金币耀眼光芒的照射下也变的诚实可信。
    管带颠了颠手上的包,露出心领神会的笑容:“那是,那是,最近的海盗也太过嚣张,居然敢在我们的地盘上撒野。”
    “对方如此胆大妄为,若是有什么人逃脱了,那肯定会对我们船队进行报复。你也知道,我们商人”虽然没镜子,但现在的我一定满脸商人的表情吧。
    能坐这个位子,本身自然不是笨蛋,露出了然的神色后,管带立刻转过头去,眼中闪过一丝阴寒:“传令下去,对方是穷凶极恶之海盗,只要脑袋就可以了!”
    “是!”不一会,有两艘战船离开我们,直驶向还在海里扑腾的刺客们,全副武装的士兵握着三人多高的刺枪分立在船边。
    虽然有点同情刺客们,但是留下什么尾巴,那我们在怀顿诺尔的日子就不好过,为了自身的安全,只好牺牲他们的性命了。带着那丝恶毒的想法,我堆上笑容对着管带道:“那就麻烦阁下了。”
    “好说,好说。那么就由我来保护各位进港口吧。”管带用同样的表情回答我,然后挥手指挥着战船开拔,向港口驶去,在我们身后,刺客们的哀号一**的传来过来
    在度过十一天的海上生活后,我们重新踏上陆地。感受着脚下的厚实,突然有点激动,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说什么我也不去坐船了!
    “我们的和约就到此为止了。”带上一点惋惜,拉兹曼握住我的手,做出告别的表情。
    这次能安全到达怀顿诺尔,多亏这个老爷爷的帮忙,我紧紧回握他的手,略带点激动道:
    “拉兹曼船长,能和你共同航行,是我这辈子的记忆。”
    “以后可以继续呀。”
    “啊--这个”
    “哈哈,还真是诚实的表情。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不过这次是愉快的记忆。应该能让我的孩子们带上一点骄傲吧,他们的父亲、爷爷,和一个了不起的人坐过一条船呀!”
    发出爽朗的笑声后,拉兹曼的眼中透出锐利。
    听不透他话里的意思,我傻笑着向他点了点头。
    在这个时候,一群人走到我们的身旁,在他们衣服上,绣着兰帝诺维亚的徽章。在我将视线投到他们身上瞬间,他们齐齐跪在地上:“兰帝诺维亚驻布列切诺第三使节大队奉命前来迎接法普大人!”
    终于将兰帝诺维亚的使节团打到怀顿诺尔各处了,在我离开的时间里,留守的同伴也在拚命努力呀,真想快点看见他们。不自禁带上温和的笑色,我向这些使节们点头道:“辛苦了。”
    “谢大人!”
    最后走到拉兹曼老爷爷面前,我向他敬了个标准的亚鲁法西尔军礼,然后道:“拉兹曼船长,就此告别。临走前最后拜托你一件事”
    “不用说了,你放心吧,我虽然是一把老骨头了,但是把人带到这里来的本事还有的。更何况,就算我不行,我还有那么多的徒弟!”站在拉兹曼身后的水手们纷纷发出笑声。
    “多谢了!”恭敬的鞠躬,这是发自心底的感谢。
    从艾尔法西尔南边穿过迷途森林,再由塔兰维诺坐船到这里的路线已经行成,现在是把最后一笔画上的时候了,我转过身,对着使节们大声道:“我们出发,前往怀顿诺尔圣城!”
    “是!”新的战斗又要开始,这一次,是关系到艾尔法西尔数十万仆役民关键的一局,也是整个大陆棋盘上重要的一颗子。如此想着,我的胸口涌上无限的力量,大步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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