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他妈的!”
    听到敲门声,老蒋脸上闪过一丝畏惧,可听到来人的声音,老蒋骂了一句,带着一脸的不耐向外走去,边走边问:“谁又死了?”
    “村长,出事了!”外面的人还是那套老话。
    “有完没完,这不来了吗?”
    老蒋骂骂咧咧的,心浮气躁的回了一句。
    “王德胜死了!”
    门拉开后,来人硬邦邦的说道。
    “怎么死的?”老蒋问道。
    “王德胜死了!”
    来人又重复一遍,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老蒋。
    “小文,你咋了?”老蒋发现了不对,向后退了一步。
    “死了呗!”
    赵亮有些不耐烦,上前一把拽住来人的衣襟,向内一拉,来人一头栽倒,身体对折,发出咔嚓一声。
    “啊!”
    老蒋被吓了一跳,躲在我们身后。
    我蹲下来,把人正过来,和村口的那人一样,他早死了,内里的血肉被挖空,成了一具皮囊,背后有十余根透明的丝线。
    “怎么回事啊?”老蒋带着一丝哭腔问道。
    “下马威!”
    王寡妇低头摆弄了一下,从牙缝中挤出了三个字。
    “王德胜家在哪,你知道吗?”徐老蔫问道。
    老蒋忙点头:“知道!”
    “那还不带路,愣着干嘛?”
    王寡妇推了老蒋一把,老蒋愣了一下,和王寡妇对视一眼马上向外走。
    “王德胜平时挺老实的一个人,家虽然穷,可没做过啥缺德事,也不知道他为啥死了?”
    可能是为了驱散心头的恐惧,老蒋一路上嘴就没停过,碎碎叨叨的,“王德胜今年五十三,老婆是本村的,早年跟人跑了,有一个闺女,嫁到了外省,几年不回来一次。村里的那些烂事,他一次没参与过,算是为数不多的好人。”
    “你们拐子村还有好人?”王寡妇一口打断老蒋。
    老蒋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讪笑道:“我又不是拐子村的人!”
    “到了!”
    说完,老蒋指了指前面的一个小院。
    院门开着,屋门也开着,里面的灯亮着,透过窗户,能看见有人在动。
    “人不是死了吗?”
    老蒋犹豫了一下,有些不太想进去。
    “走!”王寡妇掐着老蒋的胳膊往里走。
    进屋之后,便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地上有一大滩血,一直向上延伸最后到炕上。
    王德胜坐在炕上,背靠着窗台,头低垂着,不知死活,旁边有三个用血写的字:“我有罪!”
    “死了?”
    老蒋失魂落魄的,喃喃道:“老王没干过缺德事啊!”
    “你怎么知道他没干过缺德事?”
    话音刚落,王德胜低垂的头抬了起来,阴森森的问道。
    “啊!”
    老蒋被吓的一懵,向后一退,绊倒了自己的腿,一屁股坐在了那一滩血上。
    “我问你呢,你怎么知道王德胜没干过缺德事?”
    王德胜前倾着身体,眼神阴森森的,声音也变了调,变成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我错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老蒋连连摆手,连滚带爬的从地上爬起,结果脚下一滑,摔了个四仰八叉。
    “害死你的是赵家那三兄弟,你为什么不先杀他们?”我问了一嘴,算是暂时为老蒋解了围。
    “谁说我不杀他们?”王德胜抬起头,幽幽的回道。
    “妹妹,拐子村的杂碎多,你就是把他们全弄死,姐姐一个不字都不带说的,甚至可以帮你弄死这些杂碎,你能告诉姐姐,是谁在背后帮你吗?”王寡妇一脚把身前的老蒋踢开,向前一步,情深意切的说道。
    “呵呵!”
    王德胜阴森的一笑,身体向后退了退,重新靠在窗台上,手里多了一把刀,横在手腕上,一刀切了下去,幽幽的问道:“你们知道王德胜干过什么呢?”
    “不知道!”
    我们同时摇摇头,不知道这个女鬼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那些买人的固然可恶,可这个王德胜,还有已经死的那二十多人,比那些买人的更加可恶!”
    王德胜语气很平静,手上的刀没停,每说一句话就划下一刀,“这些年,王德胜前后碰到三次逃跑的,你们知道他干了什么呢?”
    “不知道!”
    我们再次摇头,他突然笑了,眼泪不可抑制的从眼眶里流出,里面还能看出一丝挣扎和哀求之色。
    王德胜还没死,只是被控制了身体,他身体里面的女鬼是在惩罚他。
    “他喊人了,他喊人把即将成功逃跑的女人抓了回来!”王德胜伸出三根手指,说道:“三次,这样的事他干了三次,你们说他该不该死,你自己说说你该不该死?”
    说到这,王德胜眼神陡变,疯了一般的挥着手里的小刀,在胳膊上划出一道又一道伤口。
    我们没阻止,这事干的确实缺德,王德胜完全可以当做没看见,可他干了什么?
    他去叫人了,这种做法断绝了被拐卖女人的最后一丝希望,从某种方面来说,这种做法,比买人的更加可恶。
    很明显,已经死的那二十多人或多或少都犯过这样的错。
    “疼吗?”
    王德胜在这时停了下来,用一种冷静到极点的女声问道。
    “疼!”
    王德胜哀嚎一声,发出的却是一个略有些沙哑的男人声音。
    她在折磨王德胜,王德胜的胳膊上现在满是深浅不一的刀痕,和血混在一起,好似一团乱肉。
    “下一个,是赵家老大!”
    王德胜抬起头,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手里的刀猛地插向脖子,拨出时,血溅了出来。
    王德胜眼里露出一抹解脱之色,缓缓的栽倒,一个女人的身影在同时从王德胜的身体中走出,飘向窗外。
    “站住!”
    王寡妇厉喝一声,腰部猛地抖了一下,一串急促的铃声传出,女人的身体一顿,僵在了那里。
    徐老蔫向上一蹿,上了炕,手里扬出一张渔网状的东西,罩向女鬼。
    眼看就要把女鬼困住,王寡妇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几根丝线这时突然出现在女鬼身上,将她向后一拉,穿窗而出,那张网一样的东西罩了一个空。
    “追!”
    王寡妇咬咬牙,转身向外跑。
    等我们跑出去,早没了那个女鬼的身影。
    “妈的!”
    王寡妇骂了一句,转身回屋,一把薅住老蒋的脖领子,骂道:“你不是说王德胜没干缺德事吗?”
    “我真不知道啊!”老蒋带着一丝哭腔答道。
    “说,死的那个姐妹叫什么?”王寡妇咬咬牙,把老蒋耸了一个趔趄。
    “好像叫陈曦,今年二十二!”老蒋哭丧着脸答道。
    “走吧,翠花,咱们现在去赵老大家,那个陈曦不是说了吗,她下一个目标是赵老大!”徐老蔫想了想说道。
    “怎么,你想去救那个王八蛋?”王寡妇横了横眼睛问道。
    “这话说的,我哪是要去救他,我这不是想要守株待兔吗,不去赵老大家,怎么找到陈曦?”徐老蔫忙解释道。
    “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王寡妇咬咬牙,转头踹了一脚老蒋,道:“带路!”
    “哎!”
    老蒋疼的哼唧一声,一瘸一拐的在前面带路。
    “赵老大,开门!”
    在村里走了将近五分钟,老蒋来到一家挺破的宅子前,敲着大门喊了一嗓子。
    “你怎么来了?”
    屋里很快便走出一个脸上有一道刀疤的秃头中年人,他阴着脸来到大门前,冷声问道。
    “赵老大,这是我找来的几个跳大神的!”老蒋简单介绍了一嘴。
    赵老大皱了下眉头,眯着眼睛看了我们一眼,没有我们想象中见到救命人的那种兴奋,反而有一丝抗拒。
    这种态度实在是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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