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袁沛在的时候,李皓要想调人做事全部得经过他来,想要做些什么很不方便。
    虽然现在李皓年纪还小,依然调动不了多少家族力量,但借着梁氏的名头做点小事还是没问题的。
    首先,李皓的第一个目标是改善生活,毕竟民以食为天。
    要说汉代的饮食,比起宋代来确实显得单一了一些,毕竟这个时候冶铁工艺还不发达,而且产量也低,所以连铁锅都还没出现。
    现在的炊具主要以鼎、釜、铫、烤炉这几种,导致庖厨们的烹煮方式就只停留在煮、烤、蒸、腌制几种。
    纵使袁家的庖厨手艺不错,又能及时获得新鲜的原材料,但能玩出的花样也并不多。
    这几年吃下来,李皓确实也是有些吃腻了,这次李皓就打算把炒菜的锅给弄出来。
    当然,于是李皓便调用了几个铁匠,亲自盯着给做了几口铁锅出来。
    顺带看了看现在汉代的冶铁技术与宋代有何区别,别看李皓没亲自干过铁匠的活。
    可当初为了制造火枪、火炮也是在胃院和以后的军器监作坊里盯过一段时间的,那可是集结了大宋最厉害的冶金工匠的地方。
    耳濡目染之下对于冶铁技术也是知道一些关撬的,所以一看之下就分辨出了其中差距。
    不过当时李皓并没有去要人改动,毕竟自己以往经历没有这块内容的。
    铁锅的话终究还有雏形可以解释,而且炒菜技术上也不存在代差,只是理念问题而已。
    可冶铁技术的改进可就没这么容易了,凭空来说。
    要是日后袁沛问起缘由,自己总不能说是有神人入梦告知的吧,子不语怪力乱神,这话也就是湖弄鬼有用。
    带走铁锅交给庖厨之后,李皓就稍微点了两下,之后的事便交给他自己去研究了。
    而袁府的庖厨也确实没有辜负李皓的信任,很快就把炒菜给弄出来了,李皓尝过之后,确实水平是在水准之上的,为此还高兴的赏了庖厨些五铢钱。
    倒是梁氏见到桌上的饭菜换了模样,特意问了几句。
    当得知是李皓的主张之后,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提点了李皓一句:“你的心思要花在该用的地方,庖厨之事不该你来操心。”
    对此,李皓自然是连忙答应下来,并说一定不会误了课业的。
    之后的日子,李皓继续过着自己平澹的生活,倒也是悠闲自在的很。
    可是老天爷似乎是见不得李皓如此轻松,突然一日,袁府护卫来报,说是在北海国内窜起了一股匪患,聚众千余人肆掠各处州县。
    如今已经流窜至即墨县,离袁家所在的胶东县已近在迟尺,族中长老听到这个消息连忙来到赶来议事。
    可现在问题来了,虽然袁家手下虽不缺家丁护卫,但族中唯一能领兵打仗的袁沛却不在府上,去了白鹿山。
    要知道袁家终究是在与戾帝的抗争中,袁家主支只剩下了袁沛这一根独苗,否则当初也不至于为了让他留下,让袁沛老爹都赔上了性命。
    当然袁沛也没辜负袁家期望就是,一力带着袁家度过了乱世,并选择对了文帝这个笑到最后的明主。
    所以袁沛在袁家的威望甚高,若是袁沛在这,哪怕贼匪再多上一倍,族老们心里也不会担心,哪像现在急的焦头烂额,没了分寸。
    梁氏看着这个情形,倒也是面不改色不见慌乱,可这领兵之事她也不会啊。
    不过她倒是提出了方法:“诸位族老,虽然夫君如今不在,但当年协助夫君统领府兵的张、王二位义兄还在,不如请他们过来一叙。”
    族老们听后也是赞同,随后梁氏便命人去请他们过来。
    结果人还没离开一会,便听下人回来通报,说是张、王二位大人,在府外求见。
    梁氏心中纳闷,这人来的怎么如此之快,但面上却无动静,而是命人速请他们进府。
    等人走进之后,便听其中一人说道:“姒妇,胶东附近有贼人出没,此事你可已经知晓。”
    话刚说完,两人便看见屋中坐满了人,便赶紧一一行礼问好。
    这两人一人名叫张贵、一个名叫王平,原先门第都不算高,只能说是地方豪族,却偏偏胆识不凡。
    当初戾帝霍乱天下之时,二人在家乡也受到了波及,只好组织乡勇意图维护家乡父老。
    那时正好袁家联合梁家、曲家一同反抗戾帝暴政,拿下了胶东、河东数郡之地,于是这二人便找到机会前来投靠袁家。
    袁沛也欣赏两人胆识,正好此时袁家人才稀少,便与这二人结为异性兄弟,收入了袁家门下,协助他统领一众部曲。
    看到府里这么多人,张贵自然也能猜到,这消息应该已经传了过来。
    未免这两人有所疑虑,以为众人是撇开他们议事,梁氏便答道:“刚刚众位族老过来,便是告诉我这个消息的。
    刚刚我便派了人去寻你们过来,看来应该是和你们错过道了。”
    听了梁氏的话,王平说道:“这就难怪了,刚刚我们过来的时候,远远还看到有人快马从府上方向离开。
    当时还以为府里有什么事呢,现在想来应该是去找我们的人。”
    说完这话,王平问道:“乱匪的事,姒妇认为该如何处置。”
    梁氏说道:“我一内宅之人,又未曾接触过军务,如何能有想法,还是听两位义兄的的吧。”
    王平其实明白这点,与张贵对视一眼之后,便说道:“根据传来的消息所说,此次流窜而来的贼匪是从徐州流窜而来,大致有一千五六百人。
    而且当初他们在徐州曾攻破过诸县,虽然很快就被朝廷兵马收复,但想来战力不弱,怕是不好对付。
    其实最好的方法,还是将各处佃户都撤回到各处屋堡之内,以召集部曲守卫,想来贼匪也攻不破屋堡。
    而在贼匪身后是有朝廷大军追击的,只要我们等上几日,贼匪自然就逃掉了。”
    听到这话,李皓眉头紧皱,再看向屋内的一群族老们,竟有人点头附和,不由得微微摇头。
    这哪里是什么好方法,此举或许能减少人员伤亡,但无疑是自堕名声。
    袁家坐镇胶东百余年,声威赫赫,若是在胶东大本营里,面对这一群草寇贼匪都需要示之一弱,那日后还有何面目领袖胶东士族。
    汉代的风气可和宋代不同,如此怯懦行径,让人知道了只怕袁家之人日后都会被人耻笑的。
    日后朝廷征辟、举荐恐怕都要绕过袁家,那才是断了袁家未来,毁了袁家根基。
    说实话,李皓与张贵、王平二人交往不多,但从袁沛那里也听来了些许消息得知。
    这两人素来不是胆小怯懦之人,今天突然这么说话就让李皓不由有些怀疑,这两人的真正意图。
    当然,在场的人也不全非是湖涂虫,除了梁氏反应过来,其他族老之中也有人说道:“此举恐怕不妥,如今正是秋收之时,若是让贼匪纵横,误了农时那便是天大的事。
    而且这是在胶东,若我袁家都偏安一隅,不能护佑一方百姓,如何向陛下交代,如何向胶东父老交代。”
    梁氏也接话道:“是啊,其实贼匪若多,但我袁家绝不能苟且偷安,既然有朝廷兵马在后追击,想必他们也不敢浪费太多时间。
    难道我们不能召集部曲,将其挡在胶东之外吗?”
    王平回道:“若是真想阻止,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贼匪乱窜极快,不知会在什么时候就窜入胶东。
    这仓促之间,只怕很难将部曲完全召集起来,没有做好万全准备只怕会有所损伤,所以我才想着坚守待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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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这话,梁氏一时之间也没了打算,毕竟她也不好说不顾损伤之类的话。
    见堂上沉默之后,李皓出声说道:“我都是觉得母亲与众位叔伯、族老多虑了,我相信袁氏儿郎不会都是贪生怕死之辈,否则当初也不会反抗戾帝暴政。
    我听父亲说过,当年戾帝派大军来征讨,父亲带领家中儿郎层层抗击都不曾惧怕,难不成这小小贼匪,比当初戾帝的大军还要可怕,我不相信。”
    闻听此言,在场的族老们脸色顿时就好看多了,毕竟追忆起峥嵘岁月来,众人心中还是自豪的。
    除了关注族老们的脸色,李皓还在盯着张贵、王平二人,看他们是什么反应。
    但让李皓失望了,这两人从头到尾脸色都没怎么变过。
    之后的商议,有了李皓那番话打底,最终还是决定召集部曲、府兵前去与贼匪对峙。
    当然,族老们的意思是如果能不打起来最好,最主要的目的是将他们驱离胶东。
    而这领兵的,自然还是张贵、王平二人,只是李皓有些不放心。
    便又开口对梁氏说道:“母亲,我请求此次与两位叔伯一同前去。”
    这话一出,族老们的面色各异,纷纷出言劝阻,此次与贼匪作战终究是有危险的。
    袁家又非武将之家,如今也没有灭门之危,没必要让李皓出去冒险。
    毕竟梁家主支的后辈就这两个儿子,还指望他能给袁家开枝散叶呢。
    所以李皓虽然不如袁慎出彩,但也是不容有失的。
    而梁氏作为母亲,自然更不放心,说道:“此事自有你两位叔伯处理,何须你一个孩子逞强。”
    李皓答道:“母亲,我是袁家嫡子,既享了袁家的福,自然也该承担这份责任才是。
    如今父亲与兄长不在,那自然该由我来,总不能袁家部曲在外搏命,结果袁家之人却远远的躲着太平吧。
    虽说我不能身先士卒,但只要能站在他们身后,就能让他们知道袁家是和他们站在一起的,也能让他们誓死效命。
    而且这些年儿子的武艺练得也不错,这自保之力总归还是有的。”
    李皓的话,说的是冠冕堂皇,可梁氏却觉得李皓的实际意思并非这些,而是察觉出了什么问题。
    虽说这些年,李皓自认为把自己隐藏的很好,让袁沛和袁慎都没察觉出什么。
    但这母子连心,梁氏虽然平常与李皓相处不多,但也正是因为冷眼旁观,才能看到很多不一样的东西,只是并未点明而已。
    这次见李皓死活都要跟着去趟,梁氏在沉默了一会之后,还是决定相信自己的儿子,便答应了下来。
    但还是嘱咐道:“那你接下来一定要听从你两位叔父安排,注意安全,切不可任意妄为。”
    李皓对此自然是一口答应下来,至于后面会怎么做,那就看情况再说了。
    之后,张贵、王平便出马去召集分散在各处村庄的部曲,带着兵器前来集合。
    而李皓也在府上做着准备,毕竟是要上战场的,这武器、铠甲不管用不用得上,总得先备上再说。
    当然李皓也没有太过着急,反正召集部曲怎么也要两天时间,自己时间还挺充足。
    而在这中间,李皓本以为梁氏怎么也得再找自己唠唠的,结果怎么都没见来。
    直到李皓准备出发那天,梁氏才亲自捧着东西走了过来,并说道:“你非要跟着一起去,是不是觉得其中有什么问题?”
    听见这话,李皓愣了一下,但还是装傻道:“没有啊,我只是为了去尽一份责任而已,难不成是母亲发现了什么。”
    梁氏闻言说道:“算了,你既然不愿多说,那我也就不问了,我相信你自己心里是有数的。”
    随后停顿了下,便指向了拿来的东西,说道:“我给你带来了一副金丝甲,是金丝混着上好的蜀锦编织的,可挡住利器噼刺,你离开之后便随身穿着,不要脱了。
    另外还有一把短剑,相传是当年欧冶子所制,极其锋利,你等会也随身携带,以作防身之用。”
    说完话后,梁氏便直接离开了,也没管李皓那有些复杂的眼神。
    主要是刚刚梁氏的前一句话,似乎颇有深意,李皓总感觉梁氏似乎看穿了自己一样。
    摇了摇头,李皓便将这事先放下了,还是等自己回来之后再研究吧。
    将金丝甲穿好,李皓发现还挺合身的,看来这两天梁氏应该是在改这东西,毕竟就算原先有,应该也是成年体型,而不是自己这样的身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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