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会议室出来,方飞浪没在学校里久留,直接打电话叫墩子过来接他。
    在苏家寿宴上,他见过一次摇铃的矮子,和“药人”苏景恒之后,一直对这门“技术”念念不忘。
    在他脑海里,存在着很多稀奇古怪的医典书籍,还包括很多他搞不太懂的术法道法,因为这些和治病救人没太大的关系,他很少去研究这些东西。
    根据他脑海里的记忆推断,苏景恒现在完全受摇铃那个矮子操控,基本没有任何自我意识。说白了,他就是一具被药水浸泡制成的活尸!
    这种秘密术法,和湘西赶尸有些类似,个中原理,方飞浪多少了解一些。只是十分好奇,天医门为何懂得、并传授这样一门诡术呢?
    因此,他想通过摇铃的矮子,一窥天医门的本质。
    “殿主!”
    在培训院门口等候多时的墩子,体如标枪,站得笔直。给方飞浪开过车门之后,直接坐上驾驶位,“苏景恒和吴千山被关在总部,咱们直接去?”
    原来矮子叫吴千山啊!
    方飞浪点头,“嗯”了一声,转头看向窗外。
    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他拿起手机,拨通阎如玉的号码,叫她帮忙查一下邱校董。不跨过这道难关,扩招遥遥无期啊!
    挂断电话,发现墩子正透过后视镜偷瞄他,忍不住笑着问他,“怎么了?”
    “没啥!”墩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道,“这还是您头一次去总部呢!”
    方飞浪想了想,忍不住点头道,“还真是!我这个挂名的殿主,终于要露面了!”
    “殿主,请您不要妄自菲薄!在我们心里,您就是阎王殿最最正式的殿主!”墩子一本正经道,“咱们殿内上下一心,坚如铁桶,谁也别想过来搅浑水!就算是十殿阎王,也不能!”
    “你和我说说,十殿阎王都是什么样的人?”
    方飞浪随口一问,让墩子十分为难,他不知道该如何评价那十个野心家,索性直白道,“殿主,我这人笨嘴拙舌的,不知道该评价他们。万一说错了,影响您对他们的印象。等您在年会上见到他们时,自然就清楚了!”
    方飞浪微微一笑,“你可是我的人!我要听听,你对他们最真实的评价!”
    墩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道,“实话实说,我眼中的他们,不是什么好人,也算不上什么坏人,但绝对是为了权利而生的人!为了权利,他们能够抛弃一切!”
    “在他们心里,您是‘空降’来的新殿主,没有能力,难以服众。所以,没有任何一个人,主动对您示好。明摆着是要晾着您,让您知难而退,主动卸任让贤!”
    “我知道的不多,只是听说他们私下里多次联系过,想着法要把您撵走呢!”
    听完墩子一番话,方飞浪忍不住哈哈大笑道,“他们要真有本事把我撵走,阎老就不会把阎王卡给我啦!等我忙完手头的事,再去会会这些权利虫!暂时,就让他们眯着吧!”
    主仆二人的对话,在“总部”门口戛然而止。
    这是方飞浪第一次来总部,给他的感觉,和普通的安保公司没啥区别。
    非要说有区别,就是来往的车辆比较多,更像快递公司一些。
    扫了一眼那些忙碌的、穿着工装制服的人,方飞浪有一种自己进了电子厂的错觉。也许是为了掩人耳目,才故意“伪装”成这样吧!
    从大门里进来,上了电梯,进了负二层,右拐了几个弯,又下了一层,终于来到墩子口中的总部办公室。
    说是办公室,更不如说是一间地下仓库,每一扇铁门后面,都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起码,方飞浪是这么认为的。
    墩子摸出电子门卡刷了一下,带着方飞浪进屋。
    沙发上吃盒饭的两个暗卫,立刻起身敬礼,“殿主好!”
    方飞浪微笑着点点头,和墩子一起进入里间,去见吴千山和苏景恒。
    俩人被铐在椅子上,嘴巴上还贴了胶带,搞得像被绑架了似的。
    “苏景恒无缘无故暴走过一次,我们好多兄弟被他打伤,这才把他们关在这里。另外,我们怀疑,是吴千山对他下达了某种密令,才导致他暴走。所以……”
    墩子上前撕掉吴千山嘴上的胶带,厉声道,“你给我老实点!”
    “我冤枉啊!”
    吴千山咧着嘴,欲哭无泪地看向方飞浪,“方神医,我就是天医门里的小砂砾,啥能耐没有,您就当放了个屁,把我放了吧?好吗?”
    “好好说话!”
    墩子喝了一声,吴千山不满地瞥了他一眼,继续哀求方飞浪,“我敢发誓,我说的全都是真的!”
    方飞浪扯过一张椅子,坐在吴千山对面,“你是药灵儿的首徒?”
    吴千山转了转眼珠,狡辩道,“真不是!我就是挂名的徒弟!您不知道天医门的规矩,入门的徒弟,每年要把自己总收入的三分之一,全部上缴。名义上是存入个人户头,用作学习基金,实际上,就是缴学费!”
    “这种终身制的缴费法,可把我们这些人坑苦了!我一早就想退出门派了,只是他们不允许啊!”
    “您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我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一定毫无保留地全告诉您!只要事后您能把我放了就行!”
    “问你什么说什么!”墩子瞪着虎目,斥责道,“你没资格和我们谈条件!”
    吴千山咧嘴一笑,接连点头道,“是!你说得都对!”
    “苏景恒炼制药人的方法,是你教给他的?”
    方飞浪饶有兴致地看向他,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根银针。
    吴千山斜了一眼银针,不由得汗毛倒竖!
    没记错的话,他在苏家寿宴上,就是用这根银针,逼苏墨香实话实说的。
    吞了吞口水,吴千山眼中尽是祈求神色,嘴巴也开始老实下来,“没错!是我教的!不过,我会的也不是全部。大护法只交给我三分之二,最重要的那部分,她并没教给我!”
    “苏景恒炼制药尸失败,那也是天医门的安排,和我没关系啊!我自己学的就不到位,怎么能教好他?这话我都说过,可他们苏家不信啊!”
    “最后他把自己炼成药尸,绝对是他们苏家咎由自取,和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我是无辜的!”
    耳听着吴千山假得没边的一番话,方飞浪一脸无奈地摇摇头。看来,不动手是不行了!
    只见他手中银光一闪,银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入吴千山的生死穴位之中。
    接下来的问答,相对简单多了。
    方飞浪从吴千山口中得知,炼制“药人”的方法,其实就是炼制“药尸”的过程。通过特殊配比的药水,将人的皮肤炮制得刀枪不入,杀死人体的全部痛觉神经,封闭相关经脉,把人炼制成尸体状态的工具人,是极其残忍、极其痛苦的一个过程。
    苏景恒并不是自愿成为“药尸”的,这都是在天医门的授意下,由吴千山一手搞出来的阴谋。他手里的铃铛,就是操控苏景恒的关键。
    具体术法,和湘西赶尸法,同宗同源,只不过门派不同,有细微差别罢了。
    得知真相的方飞浪,从吴千山身上翻出铃铛,拿在手里琢磨半天,也没看出有任何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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