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怂恿药匣子治病,却谁都不愿意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可把药匣子气坏了!
    他猛地一拍药箱,怒斥道,“你们这些糊涂虫!放着大好机会不珍惜,他日真求到我头上来,我也不会给你们治!”
    丁申医龇牙笑着,有样学样,学着方飞浪的造型,抱着肩膀看热闹。
    也不知怎么的,药匣子的女徒弟,突然手指着他,笑嘻嘻地说道,“师傅,他举手了!就他吧!”
    雾草!
    丁申医当即跳了起来,老子什么时候举手了?
    还有你这么不要脸的吗?
    这也就是大庭广众,我不能动手打你,换成男的,早就拳脚招呼了!
    “你看错了!我那是挠痒痒!”
    丁申医青着一张脸,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
    万没想到,女徒弟竟然嬉皮笑脸地凑过来,拽他的胳膊,一边拽一边笑道,“大哥,别不好意思!你的缘分来了!”
    丁申医气得直瞪眼,骂娘的话就在嘴边徘徊,要不是怕给主任招黑,他这会儿早就国骂招呼她了。
    眼看着丁申医被女人从座位上拽起来,方飞浪非但没帮着他说话,反倒劝他,“是你的机缘,要珍惜啊!”
    “主任!”
    丁申医气得直跺脚,愣是猜不透,主任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过,既然主任开口了,他就得照做。带着十分不情愿,他走到药匣子跟前,怨气满满道,“我从小晕针,绝不扎针!”
    “你不必扎针。”
    药匣子一边擦金针,一边说道,“你啥毛病没有,能吃能睡的,扎什么针?以后少熬夜,保管活得比我还长。”
    众人闻言,无不哈哈大笑。
    紧张的气氛,瞬间松弛下来,不少人争相到药匣子跟前,请他给自己诊断。
    “你好,老夫看你面白无血色,应该是肝肾两虚导致的症状,日后需注意忌烟酒辛辣油腻饮食。我开个方子,吃三个月就好。”
    “这位小哥,老夫看你舌苔发白,齿痕严重,是脾虚之症,至少吃半年补药调理,才能见好。”
    “你气血不佳,应该双管齐下,齐头并进,先食补再药补,方子有三,择一服之,半年可痊愈!”
    “……”
    方飞浪坐在一边听了半天,总算听出点门道来。
    这药匣子给人治病,三天能治好的,要说三个月,半个月能治好的,要说半年。总之,就是恶意夸大病情,明明就是熬夜造成的气虚,叫他一说,好像马上就得挂急诊一样。
    无形之中产生的治疗费用,可是一笔十分可观的收入啊!
    这样的人,还说自己是出世大医,岂不是要气死华佗扁鹊!
    丁申医一向沉不住气,听药匣子说了这么多,忍不住打断他道,“一人一个治法,按理说我不该质疑您的医术,但是您也太坑人!明明不严重的病,叫你这么一说,好像马上要死了似的!”
    “就拿他来说吧……”
    丁申医手指一个,穿西装打领带,背着双肩包的年轻男子道,“你说他面白无血色,肝肾两虚,我不否认,但他虚是因为他常年熬夜!我只要替他针灸一次,疏通一下经脉,再叫他睡上几个好觉,根本就不用吃药!”
    “还有他!”丁申医手指向,需要接受半年治疗的秃头男子,继续说道,“他舌苔发白,齿痕严重,确是脾虚之症。只要针灸几次,再多运动运动,也不至于吃半年补药啊!你这是要把他补出鼻血啊!你看看他都虚成啥样了?虚不受补!这不是害人嘛!”
    “还有这个这个……”
    丁申医把药匣子诊治过的病人,又重新诊治一番,搞得众人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该信谁的话好了。
    药匣子身旁的女徒弟,瞪着眼睛上前指责丁申医,“好医生不在嘴上,你有本事,你现场针灸!”
    “来啊!咱们比一比!谁也别当那光说不练的假把式!”
    丁申医学了这么久的天枢针经,对自己的针灸术十分有底气。另外,方飞浪就在他身后,一旦他有个失手,也有人替他兜底,他自然不怕,免不得和药匣子的女徒弟,针尖对麦芒地杠起来。
    “想和我师傅比试?可以!你要是输了,从这节车厢,一路爬出车站,边爬边学狗叫!”女徒弟轻瞄了一眼丁申医,挑起眉毛,嘴角微微地向上挑着,一副信心十足的表情。
    丁申医被她的叫嚣气笑了,忍不住反问道,“你师傅要是输了呢?也有样学样爬出去?他那么大年纪,应该吃不消吧?再说了,万一你们师傅输了耍赖,怎么办?”
    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又跟着起哄道,“你们双方拿点彩头,现场抵押一下,不就行了?谁耍赖东西就别想要了!我们这些人都能作证!”
    “就是啊!这么多证人,想跑可没那么容易!”
    “车门已经焊死,不分出输赢,谁都别想走!”
    众人议论纷纷之际,冯甄珍从卫生间出来,她在那边等了半天,眼看着这边越来越热闹,这才忍不住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一来是凑近了能看清楚一些,二来她想当这个“公证人”。
    清了清嗓子,冯甄珍笑道,“各位,我是京都华润堂的总裁……秘书,这是我们总裁的名片。”
    说话间,冯甄珍掏出自己的24k纯金名片,在众人面前一闪而过,跟着说道,“咱们都是旅人,没必要搞那么较真的事,要我说,这比试就算了!万一输了,对药老的名声有损!”
    听听这话,还有药匣子拒绝的余地吗?
    如果她不掏出那张纯金名片,谁都不会把她放在眼里。这一张金名片,就像一个敲门砖,把所有人的质疑全都拍散了。
    药匣子从脖子红到脸,太阳穴的青筋,胀得像牛蹄筋一样粗,“他不是说针灸一次,就能让那个熬夜的年轻人恢复健康吗?好!就让他针灸!只要他能做到,我心甘情愿认输!”
    这话说得巧妙啊!
    让丁申医先出手针灸,他治好了算他本事,治不好是他废物。
    药匣子根本不出手,无论输赢,传出去对他都没影响。
    在他看来,中医治病讲究循序渐进,就算是针灸,也没有说一下子就能扎好病的!
    除非对方是华佗这样的神医,很显然,对方不是。
    这场比赛,对方几乎没有赢的胜算,他甚至都没有出手的必要嘛!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臭小子,能有什么本事?
    想到这里,药匣子扬起嘴角,狞笑道,“我赌上天医门的名誉,你,绝对不行!你若是赢了,我把这副祖传金针赠你!”
    一旁的女徒弟,也跟着出言嘲讽道,“小子,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只要你肯跪下向我师傅道歉,他老人家或许会对你的不敬,既往不咎呢!”
    “金针?祖传的?”
    丁申医抠了抠鼻子,从兜里摸出自己几十块买的银针包,不由得扬起嘴角,露出一抹贱笑,“正好,我缺一副金针呢!”
    顿了顿,他又道,“空口无凭,咱们得立字为证!”
    药匣子当然不怕和他立字据,倒是他旁边的女徒弟,极为机警,当即反问丁申医,“你赢了得金针,你输了呢?光学狗叫可不够!”
    一句话,难倒了丁申医。他总不能把自己的银行卡压在这里吧?这浑身上下,也就银行卡最值钱了啊!
    正犯难之际,忽然听见方飞浪淡淡地说道,“我替他押上这个。”
    女徒弟瞥了一眼银针包,嘴角再次扬起一抹不屑道,“你真有意思,几十块的东西就想换我师傅的金针?你当谁傻?”
    “住口!”药匣子盯着方飞浪的银针包,一脸惊愕地睁大眼睛,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凝固了,嘴巴张成了o型,像个木头人一样定在那里。
    他活了几十年,还是头一次见到“妙枝”神针!这东西失传了几百年,怎么就到了他手里?
    这两个年轻人,到底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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