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初几乎感动的热泪盈眶,就差没有给温予宁颁发个二十一世纪最佳男友奖项。
    到达温予宁说的小区只用五六分钟,从京大乘公交也只需要四站,薄初就算住在这里,也不会耽误上学。
    除此之外,小区环境也非常干净。
    电梯里,薄初有气无力的倚在温予宁身上,哼唧,“肚子疼~”
    风衣将她衣服的脏污遮掩住。
    她右手抠着他衣服上的纽扣,可怜巴巴的问,“座椅脏了,怎么办?”
    “脏就脏了,”他垂着眸,一手搭在她腹部,动作轻柔的按了按,“待会儿你先躺着,我去买点东西。”
    两室一厅的公寓,打扫的非常干净,家具和壁纸都是少女心满满的珊瑚粉,极有梦幻感。
    薄初随着他的动作抬脚,穿上绵软的拖鞋,往卧室走。
    采光非常好,阳光从客厅处的落地窗洒进来,暖融融的,沙发上毛茸茸的毯子看起来异常好摸。
    温予宁将钥匙随手搁在桌上,见她望着沙发一动不动,挑挑眉,问道,“想去沙发上躺着?可能有些冷。”
    这会儿还没有开暖气,除却阳光照到的一块儿地方,其余都冷冰冰的,寒气似是透过骨头缝侵入身体深处,寒冷无处不在。
    薄初放弃了去睡沙发的念头,拖着虚软的双腿,往离得最近的卧室门走。
    温予宁正拿了水壶烧热水,没听见她说话的声音,转身便看到卧室的门被关上。
    他张了张嘴,那句“你的房间在对面”还是没能及时说出来。
    在原地沉思片刻,温予宁还是选择忽略。
    又不是没有一起睡过,何况他也不是经常在京城,临走时和女朋友亲昵亲昵怎么了。
    这么一想,温予宁心底的罪恶感登时清除,剩余有软软女朋友抱抱的愉悦。
    薄初在进房间的瞬间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完全不像是她喜欢的风格。
    灰白色调为主,床单是纯黑色,整个房间显得略微沉闷压抑。
    她站在床边踌躇半晌,还是没躺上去。
    轻轻的敲门声响起。
    温柔的男音传来,“宝贝,你的衣服在另外一间,红糖我现在出去买,然后…”
    他沉默了会儿,还是问出口,“那个卫生棉你用什么牌子?”
    薄初眨眨眼,骤然想起自己现在是生理期,而且衣服还沾染了血迹,身上也有一股淡淡的血腥气。
    她蹑手蹑脚的走到门边,确定门是反锁的,而后清了清嗓子,说,“随便吧,什么都行,要棉面的。”
    虽然不确定日理万机,母胎单身的总裁温予宁会不会买,薄初在权衡过后,还是放弃了自己一起的想法。
    肚子太疼了,像刀绞一样,她恨不能马上换掉身上的衣服,顺便洗个热水澡。
    温予宁应声后,脚步声逐渐远去。
    她小心的拉开门,看到了去而复返的温予宁,吓的她登时又躲了回去。
    “红糖要姜糖还是阿胶红枣?”
    薄初捂着砰砰跳的小心脏,说,“红枣的吧。”
    然而温予宁心中却在想着,要不然都买回来,反正来日方长,粗心大意又不爱照顾自己的小姑娘肯定想不到那么细致,说不准生理期痛到没办法的时候只会喝热水。
    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他说,“别洗澡,衣服脱了之后放着,我待会儿回来洗。”
    这回温予宁是真的走了。
    薄初默默的回了对面的卧室。
    果不其然,看到了与家里卧室装潢相差无几的风格,极有亲切感。
    她突然想到,温予宁家里的那个房间。
    恐怕也是他提前重新装修过一遍的,不然温予知的妈妈也不会偷偷加了她微信,说温予宁真的很喜欢她,劝她和温予宁好好的。
    长辈的好意她向来不怎么拒绝,何况对方是男朋友的哥哥,更要敬爱有加。
    “啧,”她站在浴室里,犹豫一会儿后,还是没有把内衣丢进垃圾袋。
    裤子就有些难清洗了,她苦恼的看着浸泡出一盆血色的棉裤,长长的叹了口气。
    被热水浸泡着,一时半会没办法洗,薄初便动了洗澡的念头。
    水温偏高,薄初神情舒适,任由长长的头发被打湿,贴在后背上。
    她只是冲洗了一会儿,就直接擦干净身体穿上从衣柜里翻出来的睡衣。
    毛绒绒的,厚实又暖和,衣摆垂到小腿,完全不用穿睡裤。
    镜子里的小姑娘唇色苍白,眼睛也暗淡无神,蔫哒哒的没有活力。
    “九宝,开下门,”门口传来温予宁的声音。
    她低头瞅了眼自己,确定不穿贴身衣物也看不出来后,就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走过去开门。
    温予宁手里提着黑色的塑料袋,看上去里面有好几包卫生棉,各种包装。
    “这会儿痛的轻了?”
    他皱着眉,接过她手里的毛巾,“待会儿把红糖水给你端过来,现在你回床上躺着。”
    薄初抬眸扫他一眼,“我又不是没有自理能力了。”
    “这不影响我照顾你,”他动作轻柔,替她打理头发,“衣服在浴室?”
    摸了摸她的头发,觉得差不多了,他拿过吹风机,调到合适的温度,吹干。
    “嘶…”
    薄初皱了皱眉,感受着热流涌动,湿热的触感沿着腿里侧满满滑落。
    注意到她僵住的动作,温予宁“嗯”了声,“怎么了?”
    “你先出去,”她木着脸,没敢乱动。
    温予宁的视线从她闪烁的眼神中下移。
    灰色的衣摆下,白皙纤细的小腿内侧有红色的痕迹流下来,逐渐接近粉色的兔耳棉拖。
    “……”
    温予宁沉默的拿来纸巾,半蹲着替她擦拭。
    “……脏,”她嗫嚅着说,稍微一动就感觉有血顺着腿流下来。
    温予宁将纸巾丢进垃圾桶,说,“进浴室,我帮你清理。”
    薄初,“!”
    她眼神震惊的看着气质月朗风清,温润如玉的男人,久久没说话。
    是…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温予宁垂眸看她,无奈道,“再不清理,你的拖鞋也脏了。”
    薄初只能被他牵着小手,亦步亦趋的走进浴室。
    然后开始扭捏。
    “你出去吧,我自己可以。”
    “看得到?”
    男人声线低沉,含着浅笑和细微的调侃。
    薄初红了脸,“……”
    你他|妈在说什么虎狼之词?
    她扶了扶额,没等开口呢,男人的注意力又放到了别处。
    “这么多?”他拧眉,看着蓝色塑料盆里的衣服,水都被浸染成了淡淡的红色。
    他的眼神是纯然的诧异,没有丝毫嫌弃之色,仿佛那不是沾了女孩经血,而是再普通不过的脏衣服。
    薄初摸了摸鼻尖,拉他的手指,“你出去叭,我自己来。”
    “你不能碰凉水。”
    “那是热水。”
    “不行,你只需要躺着,我等你生理期过了再走。”
    最终,她还是没拗过男人,脸颊羞成一片粉,眼睫不安的眨呀眨,没敢出声,任由男人帮她清洗干净。
    ——
    与此同时,京大。
    经贸系班会时间定在下午四点,一个小时。
    班会开始的时候金管班的老师就拿着花名册点名,同时还拿锐利的眼神搜寻,杜绝学生代替签到。
    裘珊她们坐在靠后的位置,颇为紧张的给薄初发消息。
    “九该不会逍遥的忘记时间了吧?”周玲珑担忧的说,手机上十几条消息都没人回。
    裘珊咬着奶茶吸管,若有所思,“可能是温哥哥太粘人。”
    曲瑛,“……话虽是这么说,我们也理解她小别胜新婚的状态,但也不能置学业于不顾吧?”
    三人的说话声音很小,但架不住有人故意偷听。
    她们前面坐着324宿舍的女生,其中就有胡娇娇。
    她往后靠着身体,努力想要听清裘珊在说什么,隐隐约约捕捉到几个字眼,登时心思就活跃起来。
    再一看人数,果然,薄初不在。
    “你看什么呢?”她的朋友金兰扯扯她,“老师叫你名字呢。”
    按学号排名,胡娇娇和薄初挨着。
    然而,令胡娇娇失望的是,老师直接越过了薄初,点了其他人的名字。
    “薄初好像没来,”金兰左右看了看,说,“老师也没点她的名字。”
    她说这话没别的意思,但胡娇娇就觉得嫉妒。
    别人不来上课或者班会,扣学分写检讨的,但薄初凭什么都没事。
    如果薄初听到她的心声,约莫会十分嘲讽。
    天知道她写过多少检讨,在微信上和办公室被老师多少次diss,不过其他学生都不知道罢了。
    班会照常举行,老师先是说了本学期课程安排,还有一些鼓励他们有条件就出去实习的话,最后就是下周的补考。
    重点谈论了全军覆没的322。
    也是很突然。
    裘珊她们在班会结束后,碎碎念着说要出去撸串慰籍自己受伤的脆弱小心灵,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胡娇娇的恶意。
    辅导员正和学委户豪交代收作业的事情,猝不及防就听见一耳朵八卦。
    曲瑛吐槽了一句薄初被男朋友拐带跑了。
    辅导员登时脑洞大开,想到给自己打电话的温予宁。
    他也知道前几届著名的优秀学生温予宁,倒是没想到……八竿子打不着的俩人会是一对。
    想到他说的,薄初生病了,请两天假,辅导员内心tui了口。
    衣冠禽|兽,斯文败类啊这是。
    秀恩爱秀到老师这里了。
    “薄初今天没来班会啊,”胡娇娇突然和金兰说道,语气很无辜。
    金兰懵了懵,点头,“是啊,我不是说了?”
    “老师好像也没发现,运气真好,”胡娇娇笑眯眯的说着。
    乍一听好像是羡慕,往深处也就俩人不和。
    但胡娇娇自信辅导员会站在好学生这边。
    谁料。
    下一秒,辅导员越过她,眼神奇奇怪怪的说,“薄初啊,她跟我请过假了。”
    胡娇娇脸上的笑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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