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轻歌站在风中,脸色微微一变,似被突如其来的冷风吹散了一抹明媚。她微微蹙眉,目光中带着一丝茫然和不解,“走了?你说谁走了?他病得如此严重,怎么可能说走就走,你是不是在胡说?”
    然而,话语间,她的心脏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握住,疼痛如同潮水般涌来。她无法接受青月口中“走了”的含义,那是她极力想要逃避的现实。
    她匆忙从衣袖中掏出那张从密室中找到的药方,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仿佛握着一张救命符。她扬起药方,对青月笑道:“青月,你看,我找到了怪病的原因。再过三五天,我就能配出解药。走,我们去找虎头,他一定能好起来的。”
    青月看着曲轻歌那故作坚强的模样,心中一阵酸楚。她忍不住轻泣出声,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悲凉,“大小姐……”
    曲轻歌见青月落泪,脸上的笑意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怒意,“哭什么?我们要去找虎头,他不能就这样走了。”
    说完,她转身便快步向驿站的方向跑去,仿佛只有找到虎头,她才能找到一丝安慰。然而,她的脚步却有些踉跄,显然是脚腕处的疼痛在作祟。
    青月见状,急忙跟了上去,“大小姐,您受伤了?慢些……”
    但曲轻歌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她只是自顾自地跑着,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虎头,你一定要等我,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青月无奈地跟在她的身后,泪水不停地滑落。她知道,无论她怎么劝说,曲轻歌都不会放弃寻找虎头的念头。
    就在这时,一直跟在两人身边的谢尘暄开口了。他的声音冷漠而无情,却像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地刺入了曲轻歌的心中,“他死了,自然是要回家的。”
    曲轻歌的脚步猛地一顿,她回头看向谢尘暄,双眼通红,满脸怒意,“你胡说!虎头不可能死的!他答应我会好好长大的,我们说好的!”
    谢尘暄心疼地看着曲轻歌,他知道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但他更不愿意看到她这样自欺欺人地忍受着心中的痛苦。他深吸一口气,狠下心来继续说道:“曲轻歌,你心知肚明,青月说的‘走了’是什么意思。虎头他……已经走了。”
    “不!”曲轻歌厉声打断了他的话,她拼命地摇着头,仿佛这样就能将那个可怕的事实摇走,“不可能的!虎头不会就这样走的!他答应过我的!他答应过我的!”
    说着说着,她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下来,声音也带着无尽的颤抖和绝望,“下午离开时,他还好好的。只要再撑三五天,只要再撑三五天,我就能配出解药救他了。”
    “他怎么可能就这样走了呢?怎么可能……”
    曲轻歌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最终化为了无声的哽咽。她的身体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软软地倒了下去。
    谢尘暄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将她紧紧地拥入怀中。他感受着怀中人儿的颤抖和绝望,心中也充满了无尽的悲痛和无奈。他低头看着曲轻歌那张梨花带雨的脸庞,声音沙哑而哽咽地说道:“轻歌,你已经尽力了……”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感觉怀中的人儿彻底失去了意识。他低头一看,只见曲轻歌已经晕了过去,那张原本充满生机的脸庞此刻苍白而无力。
    青月目睹了曲轻歌突然的昏厥,心中充满了担忧,她连连呼唤着:“大小姐,大小姐……”声音中透露出无尽的关切与焦急。
    谢尘暄迅速而稳重地弯下身,将曲轻歌拦腰抱起,他步伐坚定,大步迈向驿站的方向。青月紧随其后,她的脚步虽然急切,却努力保持着平稳,生怕自己的慌张影响到曲轻歌。
    曲轻歌缓缓睁开眼睛,耳边传来青月关切的声音:“大小……曲大夫,您醒了。”她转头看向青月,那双红肿的眼睛立刻映入她的眼帘,她这才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一切。曲轻歌试图起身,但一股强烈的眩晕感瞬间袭来,她皱眉抬手轻抚额头,试图缓解这份不适。
    青月小心翼翼地扶着曲轻歌,生怕她再次倒下。“曲大夫,刚才曹太医帮您把过脉了。您突然晕倒是因为这段时间劳累过度,又有些营养不良,再加上突然情绪过激。您现在的身子很虚弱,需要好好休息才行。”青月的声音中充满了担忧。
    接着,青月又说道:“七殿下特地让人寻了只鸡给您熬了汤,现下正在小炉子上温着呢。您先躺着休息,我去给您端过来,您喝下后好好睡一觉。”
    然而,曲轻歌似乎并未听到青月关于她身体的话,她只冷冷地开口:“拿我的衣服来。”青月听到这句话,心中更加担忧,她试图劝说:“曲大夫,您现在需要休息。现在天也晚了,要不明天再……”
    “去拿。”曲轻歌平静无波地打断了青月的话,她的语气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青月虽然心中害怕,但看到曲轻歌那坚定的眼神,她终究还是起身去拿了曲轻歌的外衣,并伺候着她穿上。想着现下外面夜深露重,青月又为曲轻歌拿了件披风披上:“曲大夫,鸡汤已经熬好了。您晚膳还没吃,要不先喝一碗再出去吧。”
    曲轻歌淡淡地拒绝了青月的好意:“不了。”她的声音虽然平静,但青月却能感受到她内心的坚定和决绝。
    曲轻歌走出房间,便看到谢尘暄倚靠在隔壁房间的门外。他见到曲轻歌出来,便站直身子向外走去:“我送你过去。”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像是在安慰一个受伤的孩子。
    曲轻歌眼眶微红地看着谢尘暄的背影,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他们一起走出了驿站,坐上了谢尘暄早已经准备好的马车。马车缓缓启动,向着虎头家的方向驶去。
    当曲轻歌站在虎头家的栅栏门外时,她的双脚仿佛被灌了铅一般沉重。她看着亮着灯的主屋,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她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是虎头一家人的伤心和绝望。
    在马车里的时候,曲轻歌急切地想要见到虎头,想要过来送他最后一程。可是现在,她却无法抬起脚走进那扇门。她害怕看到虎头娘伤心欲绝的眼神,害怕看到虎头爹默默流泪的背影。她曾经对他们承诺过会医好虎头,可是现在她却无法兑现这个承诺。
    谢尘暄一直守在曲轻歌的身边,他没有催促她,只是静静地陪伴着她。他知道,这个时候的曲轻歌需要的不是言语的安慰,而是无声的陪伴和支持。
    就在这时,主屋的大门被打开了。虎头爹从里面走出来,看到了站在栅栏门外的曲轻歌和谢尘暄。他微微愣了一下,然后抬步向他们走来:“进来吧,虎头娘在里面给孩子清洗身体呢,我去给他找身新衣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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