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兄及王爷亲启,东方明月特奉拜信,下月初一,定于青州城东三十里,凉亭一晤,有要事相商,郡主殿下及大夏古玉,俱于相约之日完璧奉还,还望两位务必莅临,勿令明月失望才是!”道天风缓缓的念叨着这字眼,他的目光顺势打量了一下四周,又那有半个身影,显然来者已经离去,祁连山这般茂密山林,连追的必要也没有,这话说完,他才回过头来,看了看身后的萧景昊,似乎对这样的一幕并不诧异:“来得比我们预想中的还要快一些,不过说来也有些奇观,我和东方明月相识数十年,他的确是个心机颇深的人,可也不过只是些小聪明罢了,像这般一步一棋都拿捏得刚到好处,这有些不像他的作风!”
    “你的意思是他的背后还有人在出谋划策?”他齐王府虽然和东方明月也有几分的交情,可对于这个人,也只是停留在名义之上,并没有太多的深交,所以这一刻,萧景昊无法去肯定道天风的话到底是对是错,但他很清楚,相信对自个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坏处。
    “或许有,但这也说不好,毕竟我和他之间也有二十年左右的时间未见过了,谁知道他还是不是吴下阿蒙呢?”想到这儿的时候,道天风的注意力又回到那纱布上,字迹显得十分的娟秀,像极了女人的做派,可就凭这一点做出判断的话,也未免太武断了些,毕竟这年头,找人代写也算不得什么稀罕事。
    “那盟主你的意思,我们是去,还是不去呢?”萧景昊的心里面,自然有答案,可即便是如此,他还是决定问出来,毕竟能够得到一个人的肯定,自己这步棋就能走得更加的安稳一些,人在明处,还是小心提防的好,这一点,道天风自然清楚,以他的阅历,看人往往只需要一眼,就能明了他们内心想些什么,再说了,父子连心,原本就没有什么好去隐瞒的:“人家既然已经出了招,又岂有不去招架的道理,否者不是让他觉得我们怕了不成?”
    “师傅,怎么回事,为什么解不开?”夏无涯离得本来就不远,这两个人的对话,他也听得十分的明白,可有些事情,他不愿意去参与,君子一诺重于泰山,原本就不能轻易的更改,更何况,那花蝴蝶到底想要做些什么,他并不是很清楚,唯一能做的或许就是替她掩饰在那石门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然而这显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在面对着道天风的时候,他的心里面就有一种本能的忐忑感,害怕与担忧的心思十足,虽然竭力隐藏之下,并没有引起对方的怀疑,但这般强压持续作用之下,他也不知道自个到底能够隐藏多久,所以这一刻,他只能想办法将那话题转移到别的地方去。
    “东方的点穴功夫,就连为师也解不开,更别说你了,无涯,你找人先将他们抬下去吧,只要十二个时辰一过,他们的穴道自然就会解开!”这话说得毫不忌讳,这也对,那武林四杰原本就各有各的能耐,你长我短得事情,自然也避不了,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夏无涯找到了点事情做,也可以光明正大的躲开这两人的目光,那眼眸里瞧不见得时候,自然要觉得舒坦得多,就连那呼吸也变得更加顺畅了起来。
    三狼山,算是在那东南之地,这里原本应该是一幅平坦的水乡画卷,却偏偏的多出座不高不大的山峰来,三面狼头,异常的显眼,站在半山腰往下望时,只见那绿满婆娑之间,配搭着零零星星分布的溪流河水,轻舟缓行在这烟雾云绕的水面之上,别提有多么的惬意,再加上那太阳,微微的西沉,光芒斜照了上来,将天际的云彩点缀出火红的颜色来,莫名的诗意,让人恨不得自个就生长在这里一般。
    马车什么的,山路自然是不管用,好在只要肯花点银子,也自然有人愿意照看,此时雇佣了几个附近的村民,借了两面抬椅,将那行动不便的寒潭衣和水玲珑都放在其上,缓缓的朝着那山顶而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回到这三狼山的缘故,原本一直处于迷糊状态的水玲珑突然间精神了起来,整个身形甚至缓缓的坐了起来,盘坐在那抬椅之上,目光就那般打量着四周,也不说话,就像是在回忆什么一般,也是,这里曾经毕竟是蓝莲教的所在地,而且那一战以前,这里定然还留下太过的记忆,让她触景生情,不由得又想了起来。
    “师傅,你为什么一定要回到这里来,难道这儿真有那般只得怀恋吗?”独孤梦缓缓的跟在她的身边,对于对方这样的举动,她多少有些不解,既然身受那般重的伤,自然是该找个地方,先治疗一番,可往这人烟稀少的地方赶,却无疑是耽误了最好的时机,这可算不得什么明智之举,可她的心里面也明白,一个人若是坚持要这般的做,自然也有她自个的目的,若不是逼不得已,又怎么会不顾忌自己的生死呢?
    “怀恋?”被独孤梦这么一问,水玲珑也有些困惑了起来,要说有什么地方在她的记忆之中,这里或许也算得上一个,可若只是这样的理由,她也犯不着这般做:“算不上吧,像我这般的人,没有家,也没有亲人,就算是真的就这么走了,估摸着也不会有人会记得,又有什么还去怀恋的呢?”
    “那师傅你为什么不找一个?”说道这儿的时候,独孤梦突然间停了下来,那家字到了嘴边,她也不知道该不该说出口,而这一刻,水玲珑似乎完完全全的领会了她没有说完的话一般,轻轻的叹息了一声,颇有些感慨的回应道:“家这东西,说来简单,对于普通人来说,谁都能拥有,可偏偏的,我就没那个命,我这一生是注定要肩负起一个使命的,责任只会让人孤独,而孤独的人,是不应该拖累上别的人的!”
    言语又莫名的伤感了起来,水玲珑的目光,也不由得转移到了寒潭衣的身上,这个少年人的伤,实在是太过于严重,若不是有事先浮现的龙髓激发了灵力,保住了最后的一抹气息,这一路而来,苏老头又三番五次的将自个的灵力导入他的体内,说不定此刻,他已经是一个死人了,即便是如此,他的状况也显得十分的糟糕,但水玲珑却似乎并没有太过担心,因为她明白,留给彼此的时间都不多了,只要到了三狼之巅,或许就是两人诀别的时候了。
    这话说得深邃了些,独孤梦有点迷糊的姿态,她这一辈子,毕竟活的时间还太短暂,有太多的事情没有去经历过,也自然不会有水玲珑那般的觉悟,所以当下也只能以沉默来面对,水玲珑感慨的时间也不算太长,毕竟和一个小妮子说这样的话,未免显得有些不合时宜,她突然间又笑了起来,即便是那神情有些不自然,可这样的笑容,却不像是故意伪装出来的。
    那道路,几乎在这一刻,又是一个转角,水玲珑的身子刚好对着那阳光照射过来的方向,有些泛红的光芒洒落在她那张脸上,将那一份妩媚又凭空的增添了些许的祥和,让人看着更加的漂亮了几分,就连独孤梦的眼里,也像是有满满的嫉妒一般。
    女人嘛,都是这样的心理,没有什么好去大惊小怪的,水玲珑可没有闲心去管这些,她的目光从寒潭衣身上收回来的时候,突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那手缓缓的往自己的头上那么一摘,一枚算不得精致的簪子,已经出现在独孤梦的眼帘,金子打造的东西,虽然也颇为值钱,但像是独孤家这种在南疆数一数二的人家,这些都不过只是些寻常的物件罢了,见得多了,也没有什么好稀奇的。
    “你既然已经拜了我做师傅,也没有什么东西好送给你的,我的时日已经不多了,武功之类的,也没有机会再亲自传授,说起来,能有你这样一个徒弟,或许也是一场造化,天意如此,否则那独孤老头子又怎么会偷走我那半本莲心决呢,如今你已练就了部分,虽然还不到火候,可也算有根基,只要勤加苦练,定能融汇贯通,而现在,为师就将这莲心诀的后半本也传授给你!”缓缓的将那簪子递了出去,听这话,也知道那莲心诀,就刻在这簪子之上,那言语,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再交代后事一般,无论如何也有种伤感的姿态,独孤梦之所以想要拜水玲珑为师,原本为的就是这半本莲心诀,如今已经在自个的面前,却不知道怎么的,她这颗心却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而水玲珑的话,却仍旧在她的耳朵旁,轻轻的嘱咐着:“莲者,出淤泥而不染,莲之心,要的就是一身正气,不为世俗名利所牵绊,你既然承袭我门,务必遵守绣荫师祖的教诲,净心明性,此功夫,不到必要之时,万不可轻易使用,切记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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