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小时后,许清木到了c市,很快就和沈良才、白美美碰了面,三人到了文泰贺家里,见到了他和他的父母。
    坐在轮椅上的文泰贺斜眼歪嘴,口水顺着嘴角缓缓地往下淌,头发蓬乱干枯,喉咙里发着咿咿呀呀的怪叫声,而且还相当暴躁,动不动就要打人,于是只能把他手脚都给捆着。
    而他身后的墙壁上还挂着一张他之前工作时的照片。西装革履,精神奕奕,虽然人不算英俊,但气质很好,挺拔自信,一头利落的黑色短发,非常精神。
    对比起来实在令人唏嘘。
    沈良才满脸都是忧虑,忍不住小声对许清木道:“我都不敢想象宋总要是变成这样……他一个人真的太危险了,要是他也中招了怎么办啊!”
    白美美也跟着拱火,不停瞎叫唤。
    许清木瞪了这俩乌鸦嘴一眼,一人一鬼同时闭嘴,不敢再闹。
    许清木这才得了清静,向前两步,对文父文母自报了家门。
    文父上下打量了许清木很久,眼神里写满了失望,很明显,许清木和他想象之中的大师相去甚远。
    于是他并不太热情地说:“小道长今年多大了?”
    许清木不知道应该说自己是一千多岁的古人好,还是说自己今年实际刚成年。
    沈良才忙道:“小道长虽然年轻,但真的是很厉害的,请二位放心。”
    文父敷衍地点了点头,文母就接着说:“我们跑了很多医院,没有办法了才想到要找个先生来看看的,原本还以为……”
    “小道长是凌云观的掌门。”沈良才再次强调,“凌云观已经传承一千年了,小道长真的很厉害。”
    文父文母互看了一眼,俩人的眼里都是疲惫,文父叹了一口气,说:“我们不能让泰贺再遭罪,喝符水什么的绝对不行,他已经够可怜了。”
    许清木也知道他们经历了许多痛苦,于是安慰道:“二位放心,我不会伤害他的。”
    可这个表态并没有得到文父文母的认可,他们同时苦笑了一声,而后,文母开口,把话说得更直白:“我们真的走投无路了,不知道怎么把主意打到这些神神鬼鬼的事情上来……现在想想……还是带泰贺去国外看病更靠谱。”
    沈良才瞪大眼睛道:“可、可小道长都来了……”
    文母道:“麻烦你们特意跑一趟,辛苦了,车马费辛苦费我们是会付的。”
    她说话的时候,眼神很慈祥,语气里满是对胡闹小孩儿的包容。
    许清木明白了,他们看到自己就后悔了,觉得自己是个骗人的小屁孩儿,不愿意让自己折腾文泰贺。
    许清木没有出声,只是微微笑了笑。
    文父文母的态度让沈良才相当着急,他还想要强调许清木的厉害,许清木却抬手制止了他,继而开口对文父文母道:“既然二位不信任我,也不必勉强。不过,希望二老在照料文先生的同时,也要兼顾自己的健康,尤其是文老先生,心血管方面的疾病要多注意。”
    文母笑笑,说:“我们会的,谢谢。”
    许清木从怀里拿出朱砂符纸,快速地写了一张驱邪符递给文母,道:“如果遇到奇怪的事情,可以用这个挡一挡。”
    文母客气地收下了,再次表示感谢,然后就让文父上楼去拿现金给许清木。
    许清木站起身说:“不用了,也没帮上忙。我们就先不打扰了,告辞。”
    说完,许清木对着文父文母以及在轮椅上留着口水的文泰贺点了点头,再看了两眼文泰贺的头发,转身就走。
    沈良才左右为难地,慌慌张张地左顾右盼,最后也只得告辞,追上了许清木的脚步。
    送走二人之后,文母将许清木给的那张符随手往茶几上一扔,然后就拿着纸巾,去给文泰贺擦嘴角的口水。
    文父疲倦地靠在沙发上,看着儿子痴傻的表情和妻子日渐苍老的背影,只觉得万分难受。这份难受已经化成了实质性,正在攻击着他的脏器。他清晰地感觉到心口又堵又痛,像是有人正在啃食他本来就已经脆弱不堪的心脏。
    文父紧皱眉头闭上双眼,用手轻轻捶着自己的胸口,缓缓说:“也不知道我们两个老骨头还能照料泰贺几年,要是以后我们没了,泰贺怎么办?”
    文母的手顿了顿,说:“你别说这些。明天就带泰贺出国去找最好的医生,泰贺很快就会好起来的。你也要放宽心,和儿子一起度过难关。”
    说完,文母强迫自己打起精神,回过头来看文父,她想对文父做出一个鼓励的微笑,但回头的瞬间,她的笑容却僵在了脸上。
    眼前的一幕,让她骤然间浑身发冷。
    一个婴儿身体、老人头颅的怪物正趴在文父的胸口,两只爪子扒开了文父的胸膛,正在贪婪地啃咬着文父的心脏,怪异畸形的身体沾满了文父的鲜血。
    文母发出一声惊恐的嘶叫,文父吓了一跳,连忙睁开眼睛,正好对上了趴在他胸口怪物的血红的眼睛。
    文父一阵窒息,跟着也惊恐地尖叫起来,他慌忙用手去赶那个爬在他胸口的怪物,但那怪物就像是长在了那里一样,怎么都弄不下来。
    文母一边尖叫,一边随手拿起了身边的东西打那个怪物,可她的武器都从那个怪物的身体之中穿过了,丝毫没有对怪物造成什么伤害。
    怪物眼里也闪过几分迷茫,似乎不明白文父文母是如何看到它的。
    但困惑片刻后,它又坦然了,毕竟这二人根本拿他没办法,只能胡乱尖叫。它“嘿嘿”笑了一声,更加肆无忌惮地张开嘴,大口啃食文父的心脏。于是文父的尖叫声越来越小,晃晃悠悠地翻着白眼歪在沙发上,像是要晕过去了。
    文母从来没有这么恐惧过,可她没有退缩,哭喊之中依然捡着手边的东西往哪个怪物身上砸,一阵无用功之后,她不知道自己抓到了一个什么纸片,却还是茫然地朝着怪物扔了过去。
    她并没有觉得会有效果,可就在她绝望的时候,那张黄色的小纸片落在了怪物的身上,猛然发出一道金光。
    怪物一愣,立刻停下了啃食的动作,它慌忙伸出肥胖的爪子去抓那张纸片,却在碰到的时候,发出痛苦的尖叫。
    紧接着,那怪物燃烧了起来,在刺目的火光之中,它那肥胖扭曲的身体不停垂死挣扎,满是鲜血的嘴张到了最大,发出一阵阵刺穿耳膜的难听嘶吼。
    文母浑身发抖地看着这一切,一动都不能动,直到那张符纸的金光散尽,那怪物也在烈火之中化成了一缕黑烟消散。
    文父终于缓缓从半昏迷之中苏醒,挺着身体不停地大喘气,文母赶紧扑上去抱住他。
    他胸口没有了血淋淋的洞口,也没有那个怪物,甚至连焚烧过的痕迹都没有,唯独剩下那张符纸,已经彻底变成了黑色。
    “老头子!”文母惊魂未定地喊道,“你没事吧!”
    文父喘了很久的气,用颤抖的手捡起了那张黑符纸。
    他清晰地感觉到这一段时间以来心口那种堵得很的感觉已经消失了,他从来没有这么呼吸顺畅过。
    “快!快!”文父指着门口,颤声说,“快点把小道长给请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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