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家逼于无奈,也只能答应,让邵景华当众把事情说清楚。”
    “可邵景华却是不肯,当着所有人的面一言不发,邵家长辈急了,就勒令他立即将事情原委全部说出来!”
    “只是邵景华始终都不肯开口,但事实就摆在眼前,他开口与否都无关紧要,他越是沉默,就越是说明他心里有鬼!”
    “邵家向来家规严厉,门风严谨,而邵景华又是邵家当代最出色的人物,偏偏这样的人却办出了用活人祭炼这样的匪夷所思的事情,而且是用的如此残忍的手段,这无异于给了整个邵家重重一个耳光!”
    说到这里,周浩海突然重重地叹了口气,“也许当时……当时我们不应该逼得那么紧……”
    “周伯伯,听说当年邵家被灭门,是邵景华他……他发疯,难道是……”陈秀竹忍不住问。
    周浩海点了点头,叹道,“当时这邵景华,在邵家长辈的连番逼问之下,突然间双手抱头,露出极为痛苦之色。”
    “唉,像这样的人才,往往心高气傲,在那样众目睽睽的情况下,当众被揭穿了自己所做的恶事,的确是让人难以承受。”
    “邵家长辈发现邵景华情况不对,我们看过之后,也发觉不像是装的,在玄悔道长的提议下,也就退了一步,允许邵家一众长辈将邵景华带进去私下询问。”
    “邵家毕竟是咱们岭南的风水世家,传承多年,想来也不敢在这件事情上打马虎眼。”
    “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们也不敢留在邵家歇息,而是从邵家退了出来,并跟对方约定,一个钟头后,邵家要给一个交代。”
    “可让我们万万没想到的是,等到了约定的时间,我们回到邵家一看,却发现整个邵家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所有男女老幼却都躺在血泊之中,鸡犬不留!”
    “那邵景华就站在尸堆里,浑身是血,脸上尽是狰狞癫狂之意,嘴里喃喃着‘非得逼我,你们为什么非得逼我……’”
    “这一幕我到现在……到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甚至午夜梦回,突然想起来,都会惊出一身冷汗!”
    周浩海的声音微微发颤,既有几分激动,又夹杂着一丝惊恐和疑惑。
    “难道这邵景华是被逼疯了?”陈家姐弟俩失声惊呼道。
    周浩海苦涩地点点头,“想来是如此了,这邵景华修炼邪术,残杀那么多人,本身就会影响心智,再加上……唉!”
    “当时我们这些人,在惊骇之余,立即围杀了上去,那邵景华发起疯来当真是恐怖至极,只是一个照面,我和陈老弟就差点送命,幸亏玄悔道长和两位郑老弟及时救援,这才侥幸逃过一劫。”
    “那邵景华屠杀了邵家满门,本就已经筋疲力尽,再加上我们五人联手合围,最终将其击毙当场!”
    “我们几人被他临死反扑,也是受了重创,玄悔道长几次救我们,伤得尤其重。”
    “不过虽然最终将邵景华击杀,但所有人却是没有半分喜意,当时谁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岭南邵家传承了那么多年,居然会以这种方式,在一夜之间灭门,断绝了香火,而且这件事说起来,也跟我们有莫大的关系。”
    “从此前种种迹象看来,以活人祭炼邪术之事,应该只是邵景华个人所为,与邵家无关,既然邵景华已死,再追究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
    “为了保住邵家的名声,当然了,也是为了保住我们岭南四大风水世家的名誉,我们在商议之后,决定将此事的真相保密,对外只说是邵景华突然发疯,屠杀了邵家满门。”
    “玄悔道长对此并无异议,只是他回去龙虎山之后,不久就改道号为‘玄悔’,其他人或许不明就里,但我们几个心里却是十分清楚。”
    周浩海长叹了一口气,“玄悔道长为此深深懊悔,我们几个又何尝不是,或许当年我们没有逼得那么紧的话,这惨剧可能就不会发生了。”
    听周浩海说完,洞内一片寂静。
    陈秀竹和陈雪松姐弟俩神色复杂,一时也是无言。
    “那邵家是否有人侥幸逃生?”我问道。
    周浩海沉默片刻道,“那一天刚好是邵家的家族聚会,所有邵家人,不论男女老幼,必须要到场,只不过这种事情也是难说,或许有人因故未到,侥幸逃生也不是没有可能,当时的情形实在太惨了,有些人直接被爆成了血雾,因此也根本无法分辨。”
    我把周浩海所说,在心里又反复过了几遍,只觉得这事怪诞无比,疑窦重重。
    “周伯伯,这邵景华……是很厉害,但邵家那么多人,他……他怎么能一下子杀那么多的?”陈秀竹突然问道。
    我看了她一眼,这妹子说的正是其中一个疑点。
    “这事的确十分古怪。”周浩海皱眉道,“当年我们也难以想通,按理说邵家那么多长辈都在,而且人才济济,就算邵景华突然发难,杀了众人一个措手不及,也不应该是这种情况才对。”
    按照常理来说,邵家那么多人,邵景华就算再如何厉害,那也很难保证不漏点一个人,除非是在所有邵家人都束手待毙的情况下。
    难不成在玄悔道长等人离开后,邵家又发生了什么事?
    正寻思着,忽然心中一动,说道,“等会你俩在这里守着,别乱走。”
    “啊?”陈家姐弟俩愣了一下,“你……你要去哪里么?”
    “说不准。”我说。
    “啊?”陈秀竹吃了一惊,“那……那……”
    “啊什么,好好待着就行。”我说道。
    话音刚落,忽听当啷一声,两枚血迹斑斑的铁钩从黑暗中飞出,那铁钩后面还连着两条漆黑的铁链,直射陈家姐弟二人的脖颈。
    但凡被钩到,必然像牲口一般被拽了过去!
    我在二人头顶一按,两人身子顿时矮了半截,堪堪避开,两枚铁钩呼地从二人头上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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