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 作者:茶茶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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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废帝, 万一见面, 被人识破, 拿住了把柄要怎么办?她就没想过消息要是经人之口传开了,对她有多么不利。

    虞淮想得委屈且莫名,对着沧笙却发不出脾气来。前车之鉴,沧笙惯来都是好脾性的那个,但若是闹起来了,他势必得要顺着她。不然双方吵起来, 沧笙转眼就能忘了,掉在冰窟窿里更难受的必然是他。

    安慰也要注意分寸,不能在言语中给她听出情绪来,斟酌片刻:“你今日一来便带着怒气,是我又惹你了吗?”

    他给她斟茶,讨好的手段不高明,做来也是别别扭扭的,送到她面前的桌边放下。

    沧笙的眸光在他的腕间一转,看到他倾身的动作,意会得到他难得的讨好,有些心软。但细思自己的处境,分隔之后的光景,仅是想象就能将她逼疯。异地的夫妻都不见得圆满,更何况她还只是个没有名分的追求者。

    凤昱的出现让她有了危机感,人从懵里懵懂的、能见到虞淮就“知足常乐”的短视里走出来,放眼望去,前途一片灰暗,任谁都会急切起来。

    沧笙被他发问,自己细思,摇摇头,颓唐道:“虞淮,我看不透你是怎么想的。”

    有时候两人一处,他对她会有格外的照顾,那点暧昧是隐约的,无迹可查,却成为她巨大的动力。又像是海市蜃楼,触手可及的感觉迫使着她燃烧着热情一直一直不回头地往他那走,以为终能寻到绿洲。结果呢,冲过了头,揉揉眼睛,静下心来就能发现一切都是幻觉,他还是在遥不可及的远方。

    几次三番的折腾,她有些灰心了,但放弃不了,做困兽之斗:“我看不透,只得直接来问你。你对我的态度有转变了吗?还能喜欢上我吗?我希望你可以直截了当点告诉我实话。我成为废帝之后已经给了沧宁很大的压力了,总不能一直任性拖他的后腿。若能,我便留在你这,若不能,就分道扬镳吧。”她不是不能接受异地,而是真的不愿再拖累沧宁,为了护着她的情绪,沧宁始终承受着各方的指责。

    感情也是一种投入,如果注定没有产出,她自己可以无所谓损失,但不可以不计较沧宁的。

    其实各族的族老说的没错,沧宁愈是护着她,便意味着愈在意。人都将命门死死捂住,唯有他,任由他的“命门”四处乱跑,高调地招惹另外一个惹不起的人。这不该是一位大帝的所为。

    三言两语,沧笙将彼此拉到了悬崖边,又决绝地将选择丢在虞淮的手里,因为觉着他是无情的,看不见他的煎熬。

    快刀斩乱麻,她的感情也要雷厉风行,不愿拖沓,更不愿时刻沉浸在悲伤纠结之中。

    可虞淮呢,心里有一万个希望她留下。只当她说出这话的一刹那,他甚至觉着就算沧笙是真的要对他不利也无所谓了,他死也不要同她分道扬镳。

    只是一个人的感情怎么大过数以百万计的性命?

    银草断断续续带来的消息虚虚实实皆指向沧笙,父神的传承几乎都给了与她相识亦或者为她欣赏者,极大地拥护了她为帝君的位置。虞淮甚至知道,这些传承都是沧笙本人借着父□□头赏赐下的,可见她本人并非如她所说的那般,看淡了功利。

    没有传承的大帝近乎死绝,即便有些被封印到了秽土,下落不明,但高达九成的概率也足够惊心了。毫不夸张的说,倘若沧笙没有遇到废帝一事,她统治的王朝将牢不可破,即便虞淮成了帝君也一样。

    这样的趋势下,沧笙都费尽心思做到了大环境的设置,最终会动手除去他这个最大的挡路石是有理由的。

    只是她现在成了废帝,便不再去想登顶的事。她有了别的念头,以为掩盖当初就可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堂而皇之与他在一起了吗?

    他们之间没有出路。与沧笙所谓的“虚与委蛇”都是他的自我麻痹,挑明了说,他就是在自私地吊着她:一味地希望她可以留在自己身边,一面又不敢承认他的感情,给不了她承诺。若当年的事真是沧笙一手造成,他便无颜再面对为他牺牲的穷奇忠魂。

    虞淮蹙眉,最终还是垂下眸:“你走吧。”

    沧笙略略一怔,震惊这短短的三字,本该是她期盼的了结,却给了她痛彻心扉的感触,连微笑的表情都难以维续。

    看来日久生情果真是个笑话,她捂住袖下的刺得她生疼的契约。那意味着她这一生只能非虞淮不可了,但沧笙从没想过要以此来给他压力,既然他仍是无情,那就这样吧,她也好断了念想期盼。

    沧笙豁然起身,朝他点点头,嗯了一声,然后头也不回,迈步走了出去。

    帐帘挑起又垂下,微微颤动。虞淮站在原处,忽而一阵目眩,像是恍惚,一瞬都听不清楚声响。可帐外数丈远的对话又清晰落入他的耳中。

    沧宁惊诧且痛心:“阿姐眼眶怎么红了?你没同帝君说……”婚契的事对石族来说,就是一辈子不可磨灭的事。

    沧笙哑着嗓子:“别嚷嚷,回吧。”

    有什么可说的,难道要告诉他她已经彻底无路可退,祈求他的怜悯吗?他明明都说让她走了,感情有哪是能祈求来的。

    ……

    第二次自个兀自的失恋,沧笙不吵不闹,回了族就进被窝躺着,但眼睛瞪得奇大,怔怔对月歌:“往后我若再想去找帝君,你就将我绑了,省得我再给沧宁惹事。我脑子怕是坏掉了,总不受控制。”

    月歌很是踌躇:“其实我早就相劝主上,宁帝惯着您是没尽头的,连劝都舍不得劝您。我也一直担心您自己一个人落单了,会被麾下一些极端分子擒住。至少避避这阵子的风头吧,宁帝是用人的时候,下头的人给他设障,他所处的位置也不好受。”

    沧笙闭上眼:“有人给他设障了吗?”沧宁不给她知道,她现在的身份处境自然是接触不到一点的。

    月歌欲言又止,只怕沧笙这次的信心下得仍是不够,决意下猛药,实话实说:“主上也知道,在宁帝麾下是石族本族独大,核心族落待遇虽然不低,但帝君那边……”她留意瞅了瞅沧笙的面色,发现她无所触动,接着道,“帝君没有本族,麾下核心族落相互竞争,忠心又强大者甚至可以得到本族一般的待遇,一如当年的穷奇族。再者同为第二天,帝君的威信更会高于宁帝,这点不可置否。影士察觉到几个族老在对帝君示好,行军调遣之时更愿意响应帝君那边的号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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