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时念对莫修远这种行为十分无语。
    要跟霍砚辞作对,就不能走点高端的路子?
    这么恶趣味又充满幼稚的做法,真是让人不敢苟同。
    霍砚辞没有搭理莫修远的挑衅,而是对乔时念道:“你跟我过去天字房一趟。”
    乔时念拧眉,“干什么?”该不会真把这事算到她头上了吧?
    “她今天可是我的司机,找她麻烦可以,但她还真跟你走不了!”莫修远也不知道是帮腔还是拱火。
    霍砚辞微蹙了下眉锋,冷目看向了莫修远,“莫总,听闻你家大哥最近要高升了,若这时候有什么闪失,他估计饶不了你。”
    “你手能伸那么长?”莫修远不屑。
    霍砚辞声音浅淡,“他虽然在云城,但是巧了,他这次招商引资的计划,特别想邀请霍氏集团。”
    莫修远冷哼:“他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升不了就回去接手莫家的生意呗!”
    霍砚辞:“你确实可以不管你大哥,那莫老先生呢,你也能不管不顾?”
    “……”莫修远吃了瘪。
    老头子要知道他搅黄了大哥的事,估计他就是躲在海城也没用了。
    “行,你也就这点本事了,”莫修远起了身,“这次就放你一马,你们夫妻好好玩吧,我走了!”
    说完,莫修远甩手走了人。
    乔时念想叫他买单都没来及。
    “你也可以走了。”乔时念对霍砚辞下逐客令。
    霍砚辞拧了下俊眉,“乔时念,你们买通主管换了我的菜,害我在许教授面前出丑,想这样当没事发生?”
    主管直接说是他太太让换的,但从乔时念的反应来看,她断没有自报身份。
    所以,主管定是被莫修远提前给买通了。
    但霍砚辞生气的不是这个,而是乔时念竟跟莫修远越走越近了!
    他分明警告过她,莫修远并不是善茬。
    “你跟莫修远特意跑来这里,就是想破坏我的饭局?”霍砚辞又问。
    虽然乔时念并不知道莫修远来这儿的目的,可换菜单一事,她确实是帮凶。
    就是出于教养,她也得过去道个歉。
    于是乔时念擦了下手,说道:“我可以过去解释一下,但不是为了你,是为了我的错误行为。”
    霍砚辞抿了下薄唇,到底没再出声。
    通往包房有条古色的走廊,乔时念觉得挂着的兔子形状的灯笼有些可爱,忍不住伸手想碰一下——却没够着。
    刚收回手,只觉双脚突然悬空,霍砚辞竟将她抱了起来!
    “你干什么!”乔时念惊呼。
    霍砚辞神色淡定:“不是太矮够不着?”
    “……”
    她整个人被霍砚辞以一种抱小孩子举高高的形式抱着,乔时念羞恼不已,“放我下来!”
    霍砚辞依言将她放了下来,手掌像是无意地在她腰肢逗留了下。
    乔时念气得甩开他手快步想往前走,却不小心与对面端着汤的服务生给撞上!
    “小心!”
    乔时念都没反应过来,身体被霍砚辞往后一拖,接着霍砚辞快速地稳住了服务生的拖盘。
    纵使如此,里边还是有不少滚烫的汤水泼洒了出来。
    乔时念扭头一看,霍砚辞的手背被烫红了一大片。
    “对不起对不起……”惊魂未定的服务生连忙道歉,“我刚没能躲得及……”
    霍砚辞道:“与你无关,你去让厨房重做一份汤,费用算在我房间一起。”
    服务生感激地走了,乔时念忍下自己差点脱口而出的关心,对霍砚辞道:“用凉水冲洗一下。”
    虽然她控制得很好,但眼尾那一抹关切还是被霍砚辞给捕捉到了。
    霍砚辞的墨眸看着她,“你帮我。”
    乔时念没有拒绝。
    恰好走廊前就有个小的洗手池,乔时念拧开了水龙头。
    怕水冲击力太大,她先双手接着水,再慢慢往霍砚辞的通红的手背上淋。
    走廊的灯光是暖黄色的,映在了乔时念头发以及精致的小脸上,令她有种别样的娇柔。
    “你喜欢什么?”霍砚辞问。
    乔时念莫名地抬起了头,那双水润的大眸似也沾染了几分暖色。
    霍砚辞的声音不由得放轻了几分:“你不是说,送东西前要先了解你的喜好。”
    想到昨晚的事,乔时念扯唇笑了一笑。
    若是以前,霍砚辞问她这话,她会开心得把所有喜欢的东西都告诉他。
    然后再告诉他:砚辞哥,我最喜欢的是你呀!
    如今,乔时念只觉得有些想笑,“不用了。虽然你可能出于好心,但我不需要你再送我任何东西。”
    看着乔时念小脸上的嘲屑与无所谓,霍砚辞心里又隐隐腾出了愠恼。
    但他还是耐着性子道:“你舅和舅妈不是一直想要和菲洋的老板见面吃饭,我过两天有空,你可以让他们去霍氏找我。”
    乔时念垂下了眼帘,继续给他淋手背,“我上次和你说,希望你不要管乔家的生意,这不是一句赌气的话。”
    “我舅和舅妈现在还认不清现实,但他们迟早会知道,只有靠自己才靠得住。”
    乔时念疏离和冷清的态度到底让霍砚辞失去了耐心,“机会我给了,要不要随便你。”
    说完,霍砚辞自己关上了水龙头,冷声道:“走吧。”
    乔时念没说话,擦了下手上的水渍,和霍砚辞到达了天字一号房。
    周天成已让厨房以最快速度上了几道硬菜,这会儿许教授几人已和周天成聊得比较熟络了。
    听到动静,他们都抬头看来。
    面对几人投来的目光,霍砚辞神色无波地揽了下乔时念,介绍道:“我太太乔时念。”
    “这位是许教授,还有他的两位得力助手。”他又冲乔时念道。
    乔时念配合地露出了得体的笑容,“很高兴认识你们。刚刚不好意思,那些菜都是我贪玩之下点的。”
    许教授笑着说:“没关系,你点的菜非常好,很绿色很健康,很适合我这种年纪的人吃。”
    面对许教授的调侃,乔时念也多了几分调皮,“吃得绿色健康可以,但不是因为您的年纪,您看上去可一点都不老!”
    许教授哈哈大笑起来,“霍太太真会说话,坐下一起吃吧!”
    乔时念看了眼霍砚辞,示意他替她说不用了,结果霍砚辞给她拖出了一张椅子。
    “既然许教授都开了口,就坐下一起吃。”
    乔时念才不想在这吃,外边餐桌还有她的大棒骨!
    “玩笑闹过了,气应该也出完了,坐吧?”霍砚辞又出了声。
    这种带着暧昧意味的话,让许教授旁边两个助理露出了然的笑。
    乔时念的脸蛋微红,她暗瞪了霍砚辞一眼,到底坐了下来,“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霍总,霍太太这么可爱,你还惹她生气,真是不该,等下回去一定要再好好赔罪。”许教授道。
    霍砚辞仿若真是个惹老婆生气的男人,非常自如地应下,“行。”
    几人正说话,经理敲门进来,给霍砚辞送上了烫伤膏,并替服务生为刚才的事道歉。
    屋内几人这才发现霍砚辞通红的手背。
    “霍总,你刚怎么没出声,这烫伤可大可小呀。”
    霍砚辞淡定,“刚我太太帮我用凉水冲过,现在没事了。”
    周天成在心里啧叹,boss这个“我太太”倒是说得越发顺口了。
    他不禁想起上次海鲜酒楼那个应酬,霍总分明很早就推了,让他作为代表去一趟即可。
    可他差不多到达时,霍总却又打来电话,说要同去。
    他还一直不解,那不是个多重要的场合,霍总为什么会改变主意。
    直到他在海鲜酒楼前看到了乔时念,才明白霍总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此时见着boss手中的药膏,周天成很有眼力劲地道:“太太,你帮霍总涂个药吧,你看他左手操作起来也不方便。”
    “对啊,要及时涂药,不然可容易溃烂。”许教授也道。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乔时念知道这个恩爱夫妻得演下去。
    她大方地接过药膏,拧开,用指腹沾药,替霍砚辞轻轻地擦拭起来。
    也不知道是药膏的效果,还是乔时念发丝上的馨香之故,霍砚辞觉得手背的灼伤感似乎一下子就不疼了。
    “可以了。”
    直到乔时念擦完药,霍砚辞心里还诡异地生出种淡淡的不舍。
    “我去洗个手。”乔时念和大家说了一声,便走去了洗手间。
    站在洗手间前,乔时念想着霍砚辞拉她入怀时语气中的急切,还有刚刚霍砚辞搂着腰介绍她身份时,那种自然。
    心头还是有了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涩意。
    前一世,她多渴望霍砚辞能关心她,能当众承认她的身份,可霍砚辞对她永远都是嫌恶和避之不及。
    这一世,她却没费吹灰之力得到了这些。
    多少有些讽刺。
    用冷水洗了把脸,乔时念的神色重新变得坚定。
    不管怎样,她都不能再对霍砚辞抱有期待和不必要的想法。
    爱情的苦,她吃过一次就够了。
    饭后,周天成去送许教授等人了。
    乔时念和霍砚辞走到院子等司机将车开来。
    夜晚的风带着几分凉意,乔时念下意识地搓了下胳膊。
    下一秒,一件外套披到了她的身上。
    外套上还带着霍砚辞的温度与淡淡的松柏清香,乔时念抬起了头。
    霍砚辞的黑眸里带了几分不悦,“知道冷不会多穿点?”
    正好司机已将车开来,乔时念将套甩还给霍砚辞,“不用你假好心!”
    说完,她率先坐到了副驾驶。
    霍砚辞拿着被甩回的外套,瞥了眼小脸冷清疏离的乔时念,到底坐到了后排。
    “你今天为什么会跟莫修远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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