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里两盏灯笼的光线并不明朗,但顾容珩从来都是冷肃的,在外头几乎不笑,站在那处即便看不见脸,也能感受到他身上的压迫气质。
    就连老太太有时与顾容珩说话,都少有的没有强势。
    在这顾府里,或许唯一能在顾容珩面前嬉皮笑脸的,估计就只有顾怀玉了。
    顾怀玉一见到顾容珩,就惊喜的喊道:“大哥,你怎么在这儿?”
    顾容珩看了一眼顾怀玉没说话,只是走到了四月的面前,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指,微微有些冰凉。
    四月不知怎么有些不安,眼眸抬起看向顾容珩:“老太太叫我去慈寿堂说话。”
    顾容珩点点头:“我知道,忙完了就来找你了。”
    她说着拿过四月手里的梅枝,又随手往旁边一扔。
    四月瞧着这动作心下不安更甚,抬头看着顾容珩,却见他脸上淡淡,对上她看来视线时,还微微有些笑意。
    四月怔怔,身子靠向了他。
    顾怀玉看着顾容珩的动作,指着地上的梅枝控诉:“大哥,我给大嫂折枝梅花,你给扔了做什么。”
    顾容珩的手就揽在四月的腰上,这才看向顾怀玉挑眉:“这么冷的天,你让你大嫂手上拿着梅枝,冻坏了我可找你麻烦。”
    顾怀玉看着顾容珩这般护着,哼了一声,有些看不过眼。
    顾容珩又问:“你怎么在这儿?”
    顾怀玉就挠头:“刚才在前堂,玲月妹妹老是要我给她耍把式看,这不当我是猴儿了吗,我就出来透透气。”
    顾容珩的脸色缓和下来,笑了下:“祖母想撮合你和南玲月,刚才席上你还没看出来么?”
    顾怀玉一听,脸色大变,连连摆手:“那我可伺候不起这祖宗,小时候我让着她是女子,她就使劲欺负我。”
    顾容珩看了顾怀玉一眼,又见着他这动作,抿唇道:“既不喜欢,往后离她远些。”
    顿了下又补了一句:“她的确不适合你。”
    顾怀玉难得听顾容珩没紧着他亲事,不由好奇问道:“大哥怎么知道她不适合我?”
    顾容珩瞟了顾怀玉一眼:“自体会去。”
    说着也不再理会顾怀玉,揽着四月就往回走。
    顾怀玉站在原地愣了愣,实在没想明白大哥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虽然对南玲月没什么意思,但两人性格还是有些合的来的,玩也能玩到一起,怎么就不合适了。
    想着他又看着大哥将四月护在怀里那动作,又站了半晌,这才提着灯笼走出去。
    四月感受着放在自己腰间的手掌沉稳炙热,时不时还上下游走。
    虽说那手在披风里,到底还是让四月有些不好意思。
    路上顾容珩看着四月问:“还想去前头说话么?”
    四月摇摇头:“想回了。”
    这正合顾容珩的意思,点点头就带着四月回去。
    四月想起刚才顾容珩说南玲月不适合顾怀玉,这会儿想起来忍不住问道:“夫君怎么说玲月妹妹不适合怀玉呢?”
    顾容珩紧紧握着四月的手,听了这话只淡淡落了一句:“怀玉心思太浅,南玲月心思太深,她不适合。”
    四月听了顾容珩这话不解,南玲月她是瞧见过许多次的,她跟在大姑娘身边时每年都能见到,总是笑盈盈的,与大姑娘也交好,瞧着不像是心思深的。
    她看了看顾容珩淡淡的神色,也不好多问,总之与她也没什么关系。
    等回到了璟暄居,四月任春桃解了披风,又垫脚去替顾容珩除了斗篷。
    顾容珩低头看着在自己面前乖顺柔弱的四月,那垂着头秀气的眉眼与肩膀,胭粉色的黛裙,衬的人皎皎如雪色。
    四月将顾容珩的斗篷拿在手里,随手给了身边的春桃,又仰头对顾容珩问:“夫君梳洗么?”
    顾容珩拦腰抱起四月去靠榻上坐着道:“不急。”
    四月乖巧的坐在顾容珩的腿上,手指被顾容珩握着,想着要不要对顾容珩说起刚才老太太说的事。
    屋子里伺候的丫头都自觉低头退了出去,只在厚重帘子外候着,主子一叫就能听见。
    四月靠在顾容珩的肩头,正要说话,头顶又传来顾容珩淡淡的声音:“刚才四月与怀玉在说什么?”
    四月没想到顾容珩现在问起这事,就轻声道:“刚才路上碰见怀玉了,就一路走了。”
    顾容珩手上握着四月的手指,唔了一声,那尾音拉长,叫四月以为他又要说什么。
    可等了半天也没见顾容珩开口,四月不禁抬头看向顾容珩,却见他正低头看着看着自己。
    那双眼眸审视且深沉,叫四月顿时心里一颤。
    她最怕对上顾容珩的眼神,那眼里的情绪她也从来没看懂过,但现在的顾容珩总是温和的,很少用这样的眼神看她了。
    四月忍住心跳伸手环上顾容珩的脖子,凑上去埋在顾容珩的颈间,细细问:“夫君怎么了?”
    馨软的身子贴过来,还有温热光滑的触感,顾容珩看着四月的动作,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脸色却更沉了些。
    他伸手掐住四月的细腰,又将人往自己身上提了提,抚上那红唇,瞧着那已脱了两份青涩,却越发动人勾魂的脸颊,忽然低声问:“那天你等在湖边,是想与怀玉表明心意么?”
    四月从来没想过那段往事会在这时候被忽然提出来,还是顾容珩提起来的。
    四月一顿,怔怔看着顾容珩,张着唇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那日生辰,怀玉才刚跟着徐将军回来不久,她特意打扮,小心翼翼的等着,心里反复练习着待会要说的话。
    她是打算与怀玉诉说心意的。
    那时的她已经十七岁了,也知道自己永远都不可能离开顾府。
    她想,她要是再不诉说心意,或许自己就成老姑娘了,怀玉或许很快就会娶别的女子。
    她倒不是想要成为顾怀玉的妻子,她只是想要与顾怀玉说清自己的心思,想知道那个从来都对她极好的少年,心里到底有没有她。
    若是顾怀玉心里没有她,她便可以安然放下自己那妄想的心思。
    要是顾怀玉心里有她,她等他甘之如饴,愿意一辈子等他,哪怕永远成不了他的妻子也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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