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过去了,中山静司已经记录下所有有用线索。
    而承认了自己所有罪行的竹泽吉充却忽然魔怔一般,用极其恐惧的目光看着白川,
    “你,你究竟是谁,你是魔鬼!伱绝对是魔鬼!”
    他已经意识到自己之前所说的一切,因为他的意识是清醒的。
    但这些都是违背了他本人意愿的,许多秘密是需要烂在棺材中的。
    “我什么也不承认,我什么也不承认,你们没有证据,没有证据,不能指控我!我要见我的律师。”
    竹泽吉充大声吼道。
    “你刚刚说的一切都已经录下来了,即便反悔也没有用。”
    中山静司恶狠狠地盯着眼前这个男人。
    问询室的大门打开,一位年轻的警官对白川与中山静司行礼,并说道,
    “竹泽先生的律师来了。”
    和他们猜测的一样,一个小时就是审讯的关键时间,1小时后律师绝对会赶到。
    令人意外的是,律师竟然是白川的熟人。
    穿着一身黑色ol制服、乌黑长卷发盘在脑后,黑框眼镜盖住了她大半的魅力,气质知性温柔的霜月遥。
    她看到白川时也是微微一愣。
    虽然霜月遥的团队接了帮助白川谈收购的案子,但竹泽吉充在白川之前,就已经是她前辈的客户。
    前辈有意提拔她,才让她对接竹泽吉充的案子。
    因此霜月遥会认真对待当事人,尽力为他争取权益。
    白川同样很惊讶,脑海中想象的无良律师,竟然就是自己聘请的美女律师。
    人类的性格真是复杂多样,哪怕是看起来最无害的小白兔,也可能悄悄将牙齿和爪子打磨成锋利的武器。
    白川不禁有了这样的想法,并注重场合地没有和霜月遥打招呼。
    霜月遥也只是微微对他颔首,表示礼貌,就开始为情绪有些失控的当事人发声,
    “我的当事人刚刚失去了女儿,现在非常痛苦,情绪有些不稳定,无论他之前说了什么,都不能成为指控他的证据。”
    她已经从竹泽吉充的表情、动作与语言中判断出了事情的复杂性。
    虽然她说话的声音非常温柔,但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镇静。
    竹泽吉充见过这位漂亮的女律师两次,每次都是在他和长期合作的律师河野佐武面谈的时候,河野佐武似乎很喜欢带上这位后辈,并多次向他提过,霜月遥有极强的业务能力。
    看得出来,河野佐武悉心培养霜月遥,也是看中霜月遥的才华,两人并没有龌龊的不齿关系。
    即便如此,竹泽吉充依旧不满,为什么来的不是公司的法律顾问河野佐武,而是霜月遥。
    “怎么是你?河野佐武呢?”
    “前辈今天有事,让我来处理,请您放心,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霜月遥温柔地说道。
    假如不是竹泽吉充现在一脑门子官司,都想要将她带去酒店。
    如果她伺候得好,将法律顾问长期合作的名额让给她也不是不可以。
    怀着这样龌龊心思的竹泽吉充的眼中流露出了一丝贪婪,被霜月遥敏锐地捕捉到了。
    她好看的眉头皱了皱,凭借着职业素养,忍住了恶心,与中山静司交涉道,
    “请问我现在可以带我的当事人离开了吗?他并不想继续待在这里。”
    中山静司回头看白川。
    白川微微颔首,“可以。”
    白川并没有阻止律师带走竹泽吉充。
    现在对竹泽吉充来说,没有什么地方会比在警视厅安全了。
    竹泽吉充应该也知道,但他实在不愿意留下来面对白川这个恐怖的存在。
    经常对人精神pua的他第一次感受到精神被控制的恐惧。
    “你刚刚一定是对我使用了催眠术!哦不!是巫术,刚才说的话都不作数,不作数!”
    竹泽吉充作为一个成功的商人,此刻却露出了孩童般无赖的嘴脸。
    这让霜月遥感觉很尴尬。
    白川只是微微扬起嘴角,“这世上并没有什么巫术,催眠也需要借助仪器、设备或者药物,并没有你想得那么神奇。”
    霜月遥带着竹泽吉充离开了警视厅。
    白川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遥小姐,这个男人的危险程度,建议她不要用自己的职业生涯来冒险。
    虽然很多律师都会做无良老板的走狗,但白川并不希望遥小姐也是这样的存在。
    所以他悄悄跟了上去。
    竹泽吉充来到警视厅门口之后,大口呼吸着警视厅门口的新鲜空气。
    霜月遥严肃地看着他,
    “竹泽先生,作为您的代理律师,我需要知道您是否存在被指控的可能,您需要将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我,这样我才能帮您争取到最大的权益。”
    竹泽吉充脸色阴沉地看着漂亮的女律师,
    “你的职责不应该是百分百保证我的权益吗?我每年花了那么多钱给你们事务所,是为了让你来质疑我吗?现在失去女儿的人是我,凭什么你们都来质疑我?”
    “对不起,竹泽先生,您刚刚失去女儿,一定很悲痛,我会注意我的言辞,但我这么说,确实是为了您好。”
    霜月遥低着头说道。
    竹泽吉充对她的态度很满意,说道,“我现在回去还有点事,你晚上来别墅找我吧,记得洗干净点。”
    霜月遥愣了愣,再难压抑住内心恶心的情绪。
    “对不起,我只在律所处理这些事,如果您想要告诉我,可以去律所的上班时间来找我,其他时间属于我的私人时间。”
    霜月遥说着,就转身要走,却被愤怒的竹泽吉充抓住了手腕。
    “你以为你是谁?不过就是我养的狗罢了。”
    “如果您不想接到起诉,请立刻放开手。”
    温柔的霜月遥第一次露出了犀利的目光,换做平时,找茬的客户会被忽然吓住,放弃骚扰的念头。
    可惜竹泽吉充刚刚在白川那里吃过亏,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出来,情绪在愤怒暴躁之中来回切换,所以他没有退缩,而是选择直接动手。
    他举起手,准备给眼前不识时务的女律师一个大嘴巴子,然后强行拽上豪车。
    可惜,他的手停留在了半空中,无处落下。
    眼前,那个熟悉的少年,握住了他的手。
    白川轻轻扭动,就听见了咔嚓的骨骼声响。
    “啊啊啊,痛痛痛,快放开我!警察打人了。”
    竹泽吉充吼道。
    白川放开了他的左手,指了指警视厅门口的监控摄像头,
    “这个摄像头,24小时都开着,我这属于保护市民的行为,构不成警察打人的罪行,反倒是你,竟然要对一个女性出手,用社会败类来形容也不为过吧?”
    “仓木君……”
    霜月遥呆呆地看着白川。
    白川回头,给了她一个微笑,“或许律师小姐应该考虑换一个雇主,至少也要品行良好的。”
    竹泽吉充冷笑道,“我每年给她们律所多少钱你知道吗?你以为你这么说她就会感激你吗?哈哈,她晚上还不是会乖乖到我的别墅里,求我原谅。”
    他似乎想用这种话来刺激白川,在白川这里找回一点颜面。
    霜月遥忽然捂住了嘴巴,“对不起,竹泽先生,您让我觉得,很恶心,我会向前辈说明,您的案子我不会接,我也不会拿您一分钱。”
    “可恶的女人。”
    竹泽吉充彻底愤怒了,他还想动手,却被白川再次抓住了手。
    “假如现在想回警视厅喝茶,别客气,和我一起。”
    “放开我。”
    竹泽吉充好不容易挣脱了白川的束缚,狗一般狼狈地窜进了豪车中,命令司机立刻开车。
    他需要想办法自救,同时用自己的办法,找出杀害女儿的凶手。
    “遥小姐,收购案谈得如何了?”
    “还在进行之中,请再给我一周的时间。”
    “没问题,你没事吧?”
    “没有,我只是被那个男人恶心到了,我猜想他一定做了许多不好的事,否则仓木君这么温柔的人,不会对他这么反感。”
    霜月遥认真地说道。
    “确实,能让遥小姐脾气这么好的律师也露出了厌恶的表情,他一定是个恶心的男人。”
    两人说着,都笑了起来。
    【霜月遥幸福度+10】
    【霜月遥当前幸福度80(见义勇为的友人)】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无论我遇到什么困难,你总是第一个出现帮助我的人,谢谢你,仓木君。”
    “遥小姐,我其实有改变,你看不出来吗?”
    “嗯,身体比以前强壮了不少。”
    霜月遥竖起了大拇指。
    白川点头,表示赞同,“那倒是真的。”
    “我要回律所了,仓木君,有空我请你喝咖啡。”
    “好的,遥小姐。”
    “不要再叫我遥小姐了,叫我姐姐或许小遥都可以。”
    霜月遥忽然皱着眉头说道。
    白川颔首,“…小遥…律师。”
    叫姐姐真的叫不出口,太羞耻了。
    况且还有一位仓木优子,在前面排队。
    白川勉为其难,喊出了亲昵的小遥。
    霜月遥虽然对后面的律师两个字有些介意,但他既然已经妥协改了称谓,她也就不再计较,
    “仓木君,我律所还有事,改天见。”
    “小遥律师再见。”
    两人告别后,白川目送她曼妙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警视厅门口。
    姐妹俩的身材就是两个极端,白川单纯地成为了一位球迷。
    回到警视厅后,白川第一时间是询问中山静司的情况。
    “刚刚询问的时候,就发现你有些反常,中山君是不是中午没有吃午饭,或者太累了?”
    白川关切地问道。
    中山静司摇头,“仓木君,那个福利院我知道。”
    “?”
    白川疑惑地看着中山静司。
    “三枝鸦福利院,我有印象,我小时候,好像就是在那所福利院生活的,但我对那个福利院的印象很浅。”
    “为什么?”
    白川与中山静司在警视厅过道走廊的长椅上坐下,一人捧着一杯热咖啡。
    中山静司敲了敲脑袋,
    “小时候生过一次病,发高烧,烧退之后,忘记了很多事,所以只有个大概的印象。”
    “什么时候的事,没听你提过?”
    白川喝着咖啡,与中山静司聊着天。
    “大概是六岁的时候吧,我从很高的地方摔下来,晚上就发高烧住院了,醒来就很多事记不清楚,童年的回忆,大多都是一些片段,但是福利院的名字我记得,我是被父母领养的,我曾经的名字就叫柴田洋辉。
    “但我不记得自己曾经逃走过,也没有掉下悬崖的记忆。
    “更没有在福利院中悲惨遭遇的经历。
    “我记得福利院里的孩子们都很友好,老师和神父也很慈祥,似乎经常带着我们玩游戏。
    “妈妈告诉我,她在福利院见到我的第一眼,就觉得我特别亲切,所以才把我带回家的,她说我回家的时候还舍不得福利院,一直在哭鼻子。
    “所以我在想,刚刚竹泽吉充是不是在说谎,我不记得他做过福利院的神父。”
    “那为什么他说这些的时候,你没有质问他?”
    白川问道。
    中山静司双手捧着咖啡杯,低着头,“因为我也不确定,那段记忆太模糊,我不确定究竟是我弄错了,还是他在说谎,而且,仓木君不是说过,让我不要随意打断你们的谈话吗?”
    白川愣了愣,发现中山静司真是意外的听话。
    就连自己说的话他都能完全遵循,大概父母对他的嘱咐,他一定也会一字不落地记下来。
    “我们可以问问你的父母,也许他们可以解答我们的疑虑。”
    白川可以确定的是竹泽吉充没有说谎,那么问题应该就出在中山静司身上。
    看得出他也没有说谎的痕迹,那说谎的只可能是他的父母,究竟是出于保护他,还是另有目的?
    “很不幸的是我已经没办法问他们了,他们三年前就去世了。”
    中山静司略显伤感地说道。
    “抱歉,是出了什么意外吗?”
    “嗯,他们在滑雪的时候遇到了雪崩,如果不是因为哥哥让我和他一起去买饮料,我和哥哥可能也会死于那场雪崩。”
    中山静司的脑袋垂得更低了一些,“他们的死,不是意外,对吧?”
    今日万字更新已奉上,祝大家周末快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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