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之后,屋子里开起了暖气。房间里的热变得干燥,不停地汲取人所剩无几的精力,睡觉比平时要沉。律子养成了冬眠的习惯,天气稍稍变冷就显得懒洋洋的,五条悟一些烦人的小动作也能够全盘接受,由他摆布。
    “重死了……唔……”他是反季节性动物,天气越冷越不安分,他说怕冷,要从她这里取暖。手伸到衣服里,贴在软绵绵的皮肤上,他的手掌心干燥,粗糙,摩挲皮肤能听见不安份的窸窣声。整个人都压了上来,被子被他的动作拉扯到了腰间,露出光裸的脊背和收紧的腰胯,紧紧挨着律子睡衣被掀上去时露出来的皮肤。肚皮是软的,他的手放上去的时候还会紧张得一起一伏,手掌很大,揉着肚子还能掐住腰,骨骼和皮肉的触感分明。
    他又多摸了两下,听见她小声地抱怨。这才稍微体贴点撑着身体,但并没有太多,手插进她的发间,让她仰高脸。
    她没睡醒,茫茫然然地张开嘴露出深红色的湿热的口腔,舌头被动地含着他。这时候的她根本不会反抗,口腔里潮润温热的津液被他搅动得啧啧作响,再往深处不依不饶地抽插吸吮,让她喘不上气,她也只会象征性地推一下他的肩膀。
    五条悟会抓着她的手放到自己身上,手放上去,她就只记得沿着坚实的肌肉抚摸着他燥热的后背,求着搭把手似的抓着他的身体,不让自己在茫然中脱力往下坠。他再把头发往后拢着,就可以专心致志地继续吻她。不过早上的时候,他不能太得寸进尺,手只能在衣服里摸索,一面含着她的舌头舔得津津有味,一面让手指陷进去打着圈的揉。乳头用不了多久就会充血立起来,他玩得太过分,还会有点胀痛。
    她犯困的时候耐性很差,有点不舒服就会不高兴,被他揉捏得难受,就呜呜咽咽地在接吻的空隙谴责他太用力。
    说实话,他在这方面有点病态,她的闹点脾气比安静顺从还能让他上头。
    于是很快就不怎么老实,但律子抓住了他的手臂,不给他把头靠到怀里,也不给他把手往下放。睡得再怎么迷糊也知道,他要是再尝到一丁点的甜头,接下来就要做得更过分。
    早上她不想做这种事情,身体会又累又黏腻。
    五条悟如果不想让她生气或者晚上没什么好脸色给自己,这种时候会乖乖听话,于是又跑回去捧着她的脸吻了又吻,直到她耐心耗尽,催促他走开。
    律子难得想多睡会儿,赶走了他,又躺回去踏踏实实地重新睡着。再迷迷糊糊睡醒的时候,五条悟已经不在家里,伏黑惠今天幼稚园放假,抱着小狗玩偶跑进了她房间。脸趴在她的枕头旁边,看见她睁开眼睛,眼巴巴地喊了声“妈妈”。她浑身都犯懒,索性把被子掀开问他要不要跟自己再睡一会。顶着一头乱翘的头发,伏黑惠点了点头,手脚并用地爬上去钻进了掀开一个角的被窝里,贴着她的怀抱闭上眼睛。肉嘟嘟的脸颊肉被挤得变形,她摸了两下,抱着他也跟着闭上了眼睛。
    回笼觉睡到快中午才起床。
    伏黑惠跟着她翻身的动静睁开眼睛,没睡醒,嘟嘟囔囔地在被子里蛄蛹,慢吞吞地趴到她怀里,找个舒服的地方躺下后又安然地闭上了眼睛。她微微侧过身,摸他毛茸茸的头发,头发翘起来,软绵绵地戳着她的手臂皮肤,有一点痒。目光越过他的头顶,看到半开的窗帘旁边露出窗户的一角,屋外的天空看着苍白又刺眼,被冷空气浸得近乎透明,风吹得院子里的常青树在泛白的天空下轻轻摆动,明明屋子里门窗紧闭,屋外的冷气进不来半点,但她还是觉得十二月冷冽的风透过了窗户和眼睛,吹进她的胸口。
    她恍恍惚惚地想,似乎一年又要这么过去了。
    “妈妈……”伏黑惠没睡着,抬起头看她睁着眼睛,也索性不睡了,只是赖在她怀里。
    她低头问他,“饿了吗?”
    “嗯。”
    “今天吃点什么好呢?”她又不想起床了,带着伏黑惠在床上墨迹。
    “我想吃羊羹。”
    她嫌腻味,“哪有早上起来吃羊羹的呀。”
    “我想吃甜的。”
    “那叫阿姨做点牛奶粥,蒸鸡蛋糕,”她掰着手指数了数,“再做点甜汤吧,可以下午喝。”
    伏黑惠小声说:“羊羹。”
    “下午吃好不好?”
    “好。”
    磨蹭了好一会儿两个人才从被子里坐起来,她给伏黑惠搬了个凳子放在洗脸池旁边,好让他能自己够到高度刷牙洗脸。他很小就学会了自己洗漱,不过是最近才学会不把牙膏泡沫弄到衣服上。洗干净脸,乖乖地站在原地等律子给他拧毛巾,擦干脸上和手上的水后嗒吧嗒地跑到床边换衣服。冬天的毛衣有点厚,他自己不会套上去,一只手和脑袋钻进去之后怎么都动不了,试了几次之后发现也脱不下来,只好站在原地喊妈妈。
    律子听见声音,看到他钻在毛衣里举着两只手,有点好笑。
    但是笑出声有点伤人,于是她忍住了,伸手帮他把衣服取下来,“把手伸直,”她教他怎么自己套上厚衣服,帮着铺平毛衣,“两只手先进去,然后才是脑袋。”伏黑惠乱蓬蓬的头发从毛衣里钻出来的时候,鼻子有点红,她伸手捏了一下,“学会了吗?”
    他点头如捣蒜,“会了。”
    牵着他下楼的时候,律子问他,“想好要什么生日礼物了吗?”十二月他要过生日,不只是他,家里另外一个也过生日,只不过那个比伏黑惠难应付多了,她没什么兴趣这样直接问。
    “还没有。”
    “那圣诞礼物呢?”
    “我可以要两份礼物吗?”
    “圣诞礼物是圣诞老人送给你,生日礼物是妈妈送给你,不一样的。”律子说得像是真的一样。
    到餐厅,牛奶羹和糕点已经放到了桌上,正冒着热气,伏黑惠借着律子的手自己坐上儿童椅,皱着脸想,“我要怎么告诉圣诞老人我想要什么?”
    律子在他旁边坐好,用勺子拌了拌他的牛奶羹,牛奶和软烂的大米放在一起煮得浓稠,搅开,温度一下将那种甜香味冲了出来。试过温度不烫嘴才挪到他面前让他自己吃,“写到圣诞卡片上,放在枕头下面,圣诞老人就会知道啦。”他进去幼儿园呆了快两个月,学了不少东西,最近喜欢上了写字画画,每次回家都能带不同的作品,偶尔是上课的时候练字,偶尔是他的简笔画。他爱画妈妈,房间里的小黑板挂满了他在学校绘画手工课上画的各种各样的妈妈。
    律子忽然想到,生日礼物要不要送一套蜡笔或者水彩。
    吃完早中饭,伏黑惠还没想出来自己要什么就忘了这回事,催着坐在一边看购物手册的律子陪他去拼积木,她给他买了几套新衣服通知门店销售下午送到家里后带着他上了楼。因为伏黑惠喜欢在书房的地板上趴着,书房里的地毯清洗地频率很高,刚送去清洗,现在地上只铺着他的玩具软垫。律子坐到他的玩具区,就算是彻底地告别了自己的时间,这里不可以走神,她如果心不在焉,伏黑惠会跑到她的腿上趴着,表情可怜兮兮地撒娇说让她陪他玩。
    小孩子的精力很旺盛,光是在房间里根本消耗不完。
    律子扭头看了一眼露台,中午出了一点太阳,露台扶手上覆着一层淡金色的光。
    “我们出去玩吧,难得幼稚园放假。”
    伏黑惠有一双小狗一样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去哪里?”
    “惠想去哪?”
    “可以去公园吗?有狗狗的那个。”附近不远有不少大大小小的公园,律子不喜欢去那些小公园,那里是附近精明能干的主妇们的地盘,她们已经从搬到这里小孩出生开始就分化好了队伍。孩子和相熟的孩子玩耍,主妇和同派系的主妇沟通。她去过几次之后很容易被她们看穿自己缺乏育儿经验与主妇经验,没有体会到主妇们的辛苦的同时也无法感受到她们的那种愉悦,被隐隐放到了不好沟通的队伍。不过虽然她们聊不来,惠和同龄人的交往却很顺利,所以大多数时候都是阿姨陪着他过来和朋友见面。律子带他时,他们会去更大一些的公园,那边的人群更丰富,不会总是有视线落在她身上,更自在,而且还有一个狗狗乐园,伏黑惠和经常在那散步的波索尔犬关系很好。
    他是个很会交际的小孩,律子对他这点感到很欣慰。
    她忽然又想起,伏黑惠要是许愿说想养只小狗该怎么办。这个年纪的小孩子都喜欢小动物,伏黑惠尤其是,狗狗,猫咪,兔子,小鸟,青蛙,不挑物种,一视同仁的喜欢。只不过,五条悟未必会乐意在家里养个动物,如果提出这种想法,那家伙说不定还会来一句,要是喜欢小动物,长大可以去当迪斯尼公主。
    只是想到伏黑惠和波索尔犬玩得开心,她还是动起了劝说五条悟的念头。
    给伏黑惠穿上外套,司机也到了门口,律子又带上了最近刚买没多久的相机,新手阶段,手痒,相机里已经存了很多伏黑惠的照片。
    很可惜的是,这个点的公园遛狗的人并不多,公园草坪上里只有两只白色的纪州犬在撒欢玩飞盘,没见到那只波索尔。伏黑惠看起来有些失望,只是看见纪州犬活跃的身影,他又有些跃跃欲试。遛狗的是一对不认识的年轻夫妻,律子走过去征求他们的同意让惠和两只小狗搭个讪。
    那对夫妻很远就注意到了她,看见她走过来时,女方露出了一种期待又紧张的眼神。
    得知律子想要认识两只纪州犬,这对夫妻爽快地答应,打了个呼哨就把两只名叫太郎和次郎的纪州犬喊到了面前。纪州犬嗅了嗅伏黑惠的气味,熟悉过后,男方就带着伏黑惠和飞盘跑到草坪中央,留下了他太太美纪和律子站在一旁看着。
    美纪是个很健谈的女人,和律子在一旁看着的时候说了很多自己的事情,她和丈夫是新婚,太郎次郎是他们婚前一起养的小狗,“有时候就感觉他们像是小孩子,总是忍不住产生一种母亲一般的心态。”对太郎次郎的爱几乎要从眼睛里满溢出来,看见一旁追着跑的伏黑惠,她又问律子伏黑惠的年纪。
    律子回答后,她又连连感慨,“保养得真不错,完全看不出了,最开始你走进公园的时候我甚至以为你是附近隐居的演艺界艺人。”
    提到保养,律子有些脸热,伏黑惠的来历不是很光明,这也是她总和附近的主妇们聊不到一起去的根本原因。她基本上对伏黑惠来家里之前的过往一无所知,新生儿长到现在这个年纪很不容易,主妇们在这个阶段都吃过很大的苦头,新生儿疾病,夜啼,过敏,还有碰见过类似腹股沟疝这样的常见疾病。她只是个临时的母亲,答不上来主妇们的刨根问底。为了不让美纪意识到不对劲,她引开了话题,回到了太郎次郎身上。
    “你是摄影师吗?”美纪看她手里拿着的相机好几眼。
    “不,不是,”律子愣了一下,“只是,喜欢拿着随便拍点东西。”
    “你拍了太郎次郎吗?”美纪小心翼翼地凑到她身边。
    “嗯,其实还有拍你们。”她看见美纪和丈夫站在树下互相靠着时,随手拍了一张。
    这张照片得到了美纪的肯定,律子和她交换了联系方式,打算回头将照片洗出来寄给他们。
    等律子拍了几张伏黑惠的照片,美纪问她,“你要不要我帮你和惠拍一张?”
    律子站在一边犹豫了一会儿,看着伏黑惠在草地上大大咧咧的笑脸,心头一软,点头说,“……好啊。”将相机交给美纪,牵着跑到自己跟前的惠坐在公园一边的长椅。看见他额头出了汗,掏出手帕给他擦干才抱着放到自己身边坐好。美纪在一边按下快门的时候,太郎次郎在律子拍照的时候也凑了过来,蹲在她和惠的身边,惠笑得露出了一排牙齿。
    这是她和惠的第一张合照。
    回家之后她一直在看相机里的照片,脸上甚至忍不住带了点真心实意的笑,好巧不巧被刚回家的五条悟看见。
    他凑过去,问她在看什么。
    她的眼睛不动神色地眨了一下,把手里的照片给他看。
    毫不意外地开始闹着也要她给拍两张。
    律子料到了他这种德行,伏黑惠在餐厅吃甜品的时候,她被缠得不行于是给他拍了两张。眼睛在镜头里看向他,他也一动不动地回看着镜头。快门按下去的时候,定格的蓝眼睛里全是她的倒影。一时间让她分不清,她拍下来的到底是他还是自己。
    他趁她走神的时候,挪开了相机放到一边凑过去吻她。
    被他吓了一跳,律子半推半就地倒进了沙发里,黏人的吻落在了嘴角。
    “哪有你这样的。”她抓着他胡乱在衣服里摸的手,拧着眉说他。
    五条悟厚颜无耻地来了一句,“我被姐姐看硬了。”
    “你又说这种话!”律子脸涨红了脸,说过他好几次不要把这种话挂在嘴边上,每次他都一口答应,然后下次还敢。
    “明明说的是实话嘛。”说完又过来吻她,这次把舌头伸了进去,含着她的舌头轻轻吮吸,舌尖上一股黏糊的甜味,刚刚喝过的甜汤的甜味还是别的,他没功夫去想,光是在湿漉漉的口腔里搅弄就让他精神陷入了麻痹的状态。
    手伸进衣服里,这回不像早上那么听话,摸了没两下就要伸到裙子里。
    内裤被扯下来一点,她才急着发出一点声音。
    他哄说就一次。
    她睁开眼看他,被他吻得七荤八素,眼睛里一层水光,眼眶和嘴唇都是红色的,看得他更硬了。
    手指伸进去摸了两下,湿得刚刚好,他喘着气里里外外地抽插,摸着勃起的阴蒂。听见律子在她耳边细声细气的呻吟,他问她,“早上的时候其实就有感觉了吧。”
    她没回答,抓着他衣领的手变紧了,他手指这时候完全放了进去。她衣服没脱,就只有裙子里被他脱得一干二净,看不见的情况下手指在肉穴里按压软肉的动静变得更加地明显,咬着他的时候格外紧张。
    他不慌不忙地勾着手指摸她敏感的腔肉,摸得满手是水,穴肉收紧但是又不妨碍他扩张,反而那种含着手指摩擦发出的湿乎乎的响动显得清晰。
    律子搂着他的肩膀又闭上了眼睛,气息变得细长,鼻子里出来丝丝缕缕的热气。
    估计是早上的时候就一直忍着,五条悟没等她高潮结束就插了进去,顶得她忍不住哀叫。湿泞的腔肉还在抽搐,他刚进去就像是受了惊,一下子收紧,里头变得又湿又紧,严丝合缝地咬着他的阴茎。快感骤然顺着脊椎骨攀附到头顶,他爽得头脑发热。眼睛看着姐姐双眼紧闭,面颊潮红的脸,那种扭曲的满足感瞬间从小腹升了上来。等她稍微放松,他开始握着她的腰往上顶。上衣在他们拉扯的时候变得松松垮垮,乳肉随着他操的动静一上一下的晃着,看着随时都能从衣领口淌出来。
    她靠着沙发冷冰冰的皮质扶手仰起细长的脖颈,隐秘而酸胀的快感让她发出一阵断断续续如同呜咽般的呻吟。脆弱苍白的皮肤能看见青色的血管,他俯下身舔了一口,牙齿轻轻地摩挲,森冷的牙齿,猩红的舌头,虎视眈眈的模样像是能一口咬断她的喉咙,威胁犹如致命的快感。
    裙子遮住了视线,他没什么机会像平时一样细细欣赏充血的穴口被撑开,皮肤薄薄的箍着他的阴茎的画面。也不是在卧室,前戏都不像平时那样细致。穿着衣服做爱带来的快感变得很粗糙,也让他变得很急躁。动静越来越大,抱着她的腰扎扎实实地往深处顶,回回都蛮不讲理地要把自己全放进去,一面操一面伸手揉她的阴蒂,逼得她在他射精之前高潮了两次。
    律子不由自主地挣扎,层层累积的欲望让她浑身上下都抖得不行,小腹不断地抽搐痉挛,接连的快感带来一种近乎溺毙般的窒息,恐惧让她不得不咬着他,紧紧咬着。咬得他干起来动作更加不受控,气势汹汹地顶弄着抽插,用更加粗鲁的力道撞开她的身体。
    五条悟射精时像平时一样吻她,舌头压着她的口腔伸进去喉咙深处,她喉咙收紧的同时,热得要命的肉穴也用力地含着他。带着一种抵死纠缠的劲。
    “姐姐。”他放开她,手指梳理她汗湿的长发,要她睁开眼睛看着自己。
    就像在相机后面那样注视着自己。
    她睁开眼,很快又垂了下去,疲倦地喘气。
    他依依不舍地索吻。
    但她始终不看他,又或者看了,但是两眼湿濛濛的像是浮着十二月冬日里的雾气,什么都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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