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放心,会叫您抱上侄子、侄女的。等我把她捉回来,咱们立马给你生。”
    “她叫呦呦,跳芭蕾舞的。”肢体比寻常女人柔韧得多,在床上什么姿势都来得。陆长翮勾着唇似笑非笑,“今儿晚上让她服侍您?”慢慢抿了一口酒,液体的重量感十分明显,微苦微涩的味道在舌尖儿灼烧。
    冯旭蹙了下眉。这个女人在陆长翮身边的日子不算短,他以为陆长翮对她有几分真心。
    路呦呦捧着酒瓶的手一颤,脸色渐渐发白。
    她不清楚陆长翮嘴里的服侍具体指什么,到什么程度。
    在陆长翮之前,她没和其他男人好过。跟了陆长翮三年,他为她购置豪宅,送她豪车,全部都是全款,放在她名下,各类珠宝名包更是不计其数,从来不吝啬钱财。但每次上床必定戴套,就算告知他自己是安全期,他也不为所动。
    “别干蠢事,什么在避孕套上扎孔之类的,就算你偷偷怀上了,不管几个月,是男是女,我都送你去医院流了。”
    “就算侥幸被你跑掉,外头私自生的玩意儿,能得我几分欢心?你自己好好掂量着。”
    她彻底歇了心思。深知他看似温和随性,其实心肠极冷,翻脸不认人。
    陆长翮是绝对不可能娶自己的。路呦呦指望他结婚生子后,也给她一个孩子。女人能随手抛弃,亲生骨肉总是要顾念几分。即便他不管,陆家也不可能不闻不问。
    她心内忐忑,脸上丝毫不敢露出来,将波尔多酒杯倒至三分满,双手端着杯子,低眉顺眼举到霍骠面前,“霍生。”
    头低垂着,有限的视线里,男人的手懒散地搭在膝上,指尖儿夹着燎了半截的烟,手指特别长,又长又直,手背骨头嶙峋虬凸,迸着幽青的筋络,透出贲张迫人的力量感。
    霍骠居高临下睨向她。
    路呦呦觉得他的目光挟裹着如有实质的力量,压在身上让人连气儿都喘不过来,她指骨抖索,差点儿握不住杯子。
    霍骠不到两秒就收回视线,手没动,淡声吩咐,“你自己喝了。”
    别说只得一两分相像,就算似足了十成十,也不是他心里的那个人。
    沉拂砚还好生生地活着,即便她死了,他霍骠也不需要一个赝品,一个替代物,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人能代替沉拂砚。
    路呦呦先是一愣,继而脸皮发烫,不知所措地转头去看陆长翮。
    陆长翮微松了口气儿,继而升起一股索然无味的情绪,懒懒一笑,对她说,“别磨磨唧唧的,怎么着,霍二爷使唤不动你?”
    路呦呦暗睃了眼霍骠。男人微昂起脸,狭长眼弧耷拉着,一旁的冯旭笑吟吟与他说着什么,他漫不经心地点点头,注意力已完全不在她身上。
    酒是好酒,度数不高,她几口就喝完了,温驯地坐回陆长翮身边,心情很复杂,放心的同时,隐隐有些羞于启齿的难堪与失望。
    霍骠回到家,天都微微放亮了,客厅坐着个不速之客。
    他瞥了眼腕表,“您是睡太晚,还是起得太早?”
    “sb里的事,比较麻烦,刚散会,顺道过来看看你。”patrickgrenville一口字正腔圆的流利中文,比大多数国人都要标准。
    sb,specialbranch,警队一个很敏感的部门。中英联合声明签订之后,部门解散的准备工作开始提上日程,习惯使然,地位仍十分昭然,有点儿风吹草动的,署里也不好怠慢。
    “成吧。您悠着点儿,注意保养,不还想抱小侄子、小侄女呢嘛。”霍骠将外套交给跟进来的保镖,吩咐他泡壶祁红,茶点就从厨房拿些三明治,司康饼,慕斯,水果塔啥的,随便摆三层,这个点儿不便现做,厨师且还没来上班。
    保镖离开客厅,patrick脸色阴沉下来,“我就你这么一个亲弟弟,你不肯爱惜身体,不知轻重,我上哪儿抱侄子、侄女去?喝酒喝到凌晨三点?bloodyhell……”越说越火大,国骂都出来了,‘刷’的站起身,“胃出血,胃黏膜损伤严重,有癌变的风险,你不知道?”
    他通宵达旦开会,整整抽了两包烟,又担心他弟把身体彻底糟践坏了,嗓子眼儿直冒烟,咳了几声,喉咙干痒发疼,越咳越厉害,到后来,微弓着背,一声声带着胸腔震颤的回音,让人听着就心惊胆颤。
    霍骠原本有些不耐,见他这样,倒是骇了一跳,忙过去轻轻抚拍他背脊,“您别急。我就喝了几杯红酒。”扶着他坐回沙发上,“你弟惜命得很,舍不得死。”没找到沉拂砚,他死都不能瞑目。
    他很轻地笑了一声,“放心,会叫您抱上侄子、侄女的。等我把她捉回来,咱们立马给你生。”
    既然一条狗羁绊不了她,那就还是生孩子吧。一个不行,就生两个,两个不行,就三个、四个。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霍骠就不信她当真铁石心肠,通通都割舍得下。
    他彻夜未眠,黑沉眼眸血丝密布,偏执的眼神让他看上去添了几分阴郁疯狂,微微红肿的眼眶,又彷佛带着落泪后的脆弱。
    patrick心头一突,落掌轻按他肩头,“骠,你冷静。”语气一转,淡声道,“放心,我会帮你。”
    见识过沉拂砚失踪后,霍骠的失控,甚至是歇斯底里,霍闳坤和patrickgrenville已决定不再插手他的婚事。
    二人态度却有着微妙的区别。
    霍闳坤冷酷寡情,女人于他而言就是传宗接代的工具,缓解压力的调剂品。霍骠对沉拂砚的痴迷,他是既不解,又恨铁不成钢。奈何爱弟心切,霍骠摆明了非沉拂砚不娶,非沉拂砚不可,为了她,连自己的健康和身体都毫不顾惜,霍闳坤唯有妥协。
    patrick不一样。妻子是他的初恋,他对她一见钟情,二人在一起超过三十载,感情始终如初。patrick更能理解,甚至感同身受霍骠的痛苦与执着。
    霍骠通过沉拂砚的老师和同学,得知她原本心仪的大学,是位于伦敦某所在全世界享有盛誉的名校。patrick不止派人查访了该校,还把伦敦所有高校都排查了一遍,确认沉拂砚不在其中。
    保镖把茶和茶点端上,给二人斟了茶。
    霍骠挥挥手让他下去休息,笑着问patrick,“谁给您当了耳报神?”
    从中环荷李活道来浅水湾道不是很远,但也算不上顺道。patrick分明是听闻他又去喝酒,特意跑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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