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娘子 作者:霜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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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冰盯着她脸上的水珠看了一会,突然伸出手去。

    寄虹正巧抬头,他的手在她眼前一顿,随即划了个圈不轻不重地落在小白脑袋上,“咳,安静点。”

    她眨眨眼,总有种方才差点被抚摸的错觉。

    小白歪着脑袋看看严冰,调皮地一蹬腿,盆里的水忽悠一下洒出一半,浇在严冰的鞋子上。

    寄虹被逗得哈哈大笑。

    “反了你了!”严冰瞪起眼,作势欲打,小白非常识时务地钻进寄虹怀里,两只小爪子软软地扒着她的衣襟,哼唔哼唔地求支援。她笑着挡开严冰的手,“好啦好啦,两个都长不大。”

    他莫名觉得这句话好甜,乖乖换鞋,倒水,拖地。

    小白发现家里的阶级地位不知不觉间发生了变化,于是有恃无恐地在“女主人”怀里摊开四肢耍赖。寄虹玩笑道:“你这么高冷的少爷不像能养得出这么一只人见人爱的狗呢!”

    严冰拖地的动作顿了一下,“小白是祖母养的。”

    他声音如常,但寄虹突然觉得心里有个地方被刺了一下。曾经官至从二品大员的严家,她虽未亲见,亦可想象当年的盛况,如今却只余一人一狗,两袖冤屈。

    愣神的工夫,手巾滑落到地上,小白翻身跃下,叼起手巾摇头摆尾地向她炫耀战功,她伸手去接,小白脑袋一晃,扭头冲到严冰脚边,在两人间玩起折返跑,疯了似的撒欢。

    寄虹悠悠叹道:“能每日无忧无虑的,只有小白。”

    严冰弯着腰拖地,不出声,一步一步往前,从屋门到墙角,拖出一地的鬼画符。完事把拖把一扔,拾起伞,“走。”

    走去哪里,他没说。她知道她说错话了,向来对旧事耿耿于怀的他,这会大概是心里不痛快,下逐客令了。

    但严冰却同她一起出门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里,两只油纸伞一前一后,穿街过巷,雨意浸湿了心怀。

    天色.欲昏,他却并非往城门去,只在青石巷陌中兜来转去,青坪的小巷四通八达,就连寄虹这样的“老青坪”都摸不透他的目的地。

    他不会迷路了吧?

    这样想着的时候,他身形一转,拐进一个院落,寄虹愣了一下,跟进去才发现这是一个茶楼的后门。伙计熟稔地招呼,他摆摆手,领着寄虹从后院乱哄哄跑腿上菜的小厮中穿过,又在前厅错落摆放的桌椅间曲折绕行,终于走出前门时,寄虹长出了口气,真是一段崎岖的路程。

    抬起头,登时呆住。

    陶瓷街!

    她明白他要去哪里了。

    因着有雨,顾客寥寥,商铺大多落闩。长街萧条,迷离雨雾里,惟有两只油纸伞并排停在霍记瓷坊的对面,晕染两圈黛青天色。

    在雨水的冲刷下,霍记断肢残臂的牌坊宛若泣泪。

    “有天晚上,我从这里路过,遇到一个人,抱着块匾坐在地上,就在那个位置,”他抬手朝街头指了一下,“我嘲笑她不自量力,你记得她是如何回答的吗?”

    那时执拗的自己,她居然有些怀念。认真地想了一会,“这么久,记不清了。”

    “我记得,记得很清楚。”他望进她的眼眸,逐字复述:“但有一人在,霍家就不会倒。”

    寄虹没出声,但目光明显有了变化。

    严冰指指大路,“一条路走不通,”又指指茶楼的方向,“就不去寻找别的路吗?”面对她,语带责备地诘问:“没有红釉,就不敢上台吗?你是这么容易自暴自弃的人吗?如果是这样,不必参评了,你输定了。”

    寄虹的目光从他身上转到牌坊,积久的灰尘被雨水冲洗得干干净净,焕然一新的牌坊似在翘首迎接匾额的到来。注目良久,她重又转向严冰,“我一定要赢,让霍记的匾看着我用霍记的瓷击败霍记的仇人!”

    以瓷为刀,饮敌之血。

    作者有话要说:  下榜了,改回隔日更了……

    感谢灌溉,鞠躬:)

    iamyongrui灌溉营养液+12017-06-08 12:35:03

    婚后小剧场

    刚被严冰哄上.床的寄虹听到小白可怜兮兮的叫声,推推正宽衣解带的男人,“小白饿了。”

    严冰:“小夏——”

    寄虹:“小夏搬去新房了。”

    严冰无奈,在他家,小白是老大,他是老三。带着十二分的怨气麻利地扔给小白一盘吃食,心急火燎地回房,亲爱的娘子已经睡、着、了!

    小白你是天生来克我的吧!!!

    小白非常享受今晚的夜宵,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嗯……做狗,最重要的是抱准金大腿。

    ☆、金光黑釉碗

    被严冰点醒的寄虹暂时放下霁红瓷,改攻薄胎青瓷。评瓷会高手辈出,仅凭上回打擂的瓷碗恐难取胜,必须精益求精。

    她与丘成日以继夜地钻研,卧房中的佳品日益增多,桌案柜地全被瓷器占领,最后侵占上她的床时,才终于挑选出一件满意之作。

    千万次的锤炼,千万件的平庸,才能换来一次脱颖而出。

    时隔一年,寄虹再次以参评者的身份来到窑神庙。

    走过曾几乎溅血的瓷路,站在依旧高不可入的槛外,一切似乎与去年没有不同,但又完全不一样了。

    因着严冰的缘故,这座庙她已经进过,而今天,终于能够靠自己的力量走进去。

    她轻提裙裾,缓缓迈过门槛。庙中轻烟漫绕窑神,不料竟有人比她来得更早,面朝窑神,却倨傲地负手而立,不似在参拜。她只看一眼那个背影,登时血液都沸腾起来,几乎想把手中的瓷器砸到那个脑袋上。

    焦泰转过身,嘲讽的神情丝毫未褪,“我们之间的赌约,作数吗?”

    “你的赌注太小了,敢不敢赌个大的?”寄虹语声冰冷,“今日之战的败者,大梁之内,有生之年,永,绝,瓷,业!”

    焦泰突然仰天大笑,笑声里充满鄙夷,“既然你自取灭亡,我求之不得!”

    寄虹指着庙中的窑神像,“窑神面前,虚言者自有天神惩戒!”

    焦泰满不在乎地悠闲踱步而出,与她擦肩而过时,丢下轻飘飘的一句,“霍寄虹,你的斤两我很清楚。”

    他的话听起来怎么如此自信呢?

    评瓷会的摆设与历年无异,庙中一条长桌,前后座位若干。严冰到时,长桌上已摆满参评瓷器,皆以盖布遮掩。为防泄密,预选时留在严冰处的瓷器并非最佳,此处的才是各家的拿手绝活。

    寄虹在他微笑的目光中,昂首挺胸踏入庙内,亲手把霍记的瓷器放于桌上,这次无人阻拦。

    许多人都听过她的授课,亲切地打招呼,她被一众前辈同辈环绕着,隐隐有领袖之风。

    玲珑入内交放瓷器时却受到了质疑,还是严冰发话,“凡参评者,皆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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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肉肉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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