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时候射的,裴逸都说不清楚。
    他只记得自己最敏感的地方被她用双腿紧紧夹住,细滑弹嫩的触感极其陌生,勾得他不断想要深入,顶腰蹭弄不休,浑身酸软,唯有那里硬如磐石。
    高潮来得太过猛烈持久,他全身都极度酥麻,久久无法动弹,瘫软在她怀中,剧烈喘息。
    纪南星翻过身来,才发现他除了手上全是一道道血口子以外,竟然连腿上膝盖上都满是细碎的伤痕,连她的腿都被染上了丝丝缕缕的血迹。
    方才他哼都没哼过一声。
    她连连叹气,起身想要去给他找药擦,裴逸一把抓住她衣襟,生怕她走。
    “我不走。”她吻吻他额头,“乖,你自己上床,我拿了药就回来。”
    她并不十分宠他,他能做的事,她都不大帮忙。
    纪南星在床头矮柜中找到许多药瓶,祛疤的,止疼的,止血的,样样都有。
    裴逸已经乖乖躺好,眼角鼻尖还是泛着红,潮湿肿胀。
    “跟你大哥做什么去了?弄的一身是伤?”她一边给他擦药一边问。
    他不做声。
    他不愿说的事,她从来也不追问,只将药擦完了,又给他擦了下脸,然后便顺理成章地吹熄了油灯,在他身边躺下。
    夜里渐渐寒凉起来,他伸开手脚,将她裹进怀里,用力箍住。
    “别、别勒那么紧……”纪南星简直喘不过气来,“我不走。”
    可裴逸将她箍得更紧了。
    纪南星无法,只好扭了两下,费劲地将一只手臂穿入他脖子下方,将他搂在自己肩头。
    裴逸睡得极差,整夜都在时不时地惊醒颤抖,不知是被怎样可怕的噩梦追逐,但只要她轻抚两下,他便会很快安静下来。
    他一个人都是如何熬过漫漫长夜的,她想想便觉得心酸。
    天色微明时,裴逸突然惊醒,心如擂鼓般突突跳了一会儿,伸手摸到了身旁有个温暖的人,才平复下来一些。
    纪南星也醒了,侧过身问他:“北山大营是不是每旬逢五休沐?”
    裴逸小心地往她肩上贴过去,“嗯”了一声。
    “我也得每旬休一天。”她接着喃喃自语道,“不然总是连轴转,若是我自己累倒了,更耽误给人看病了。每月初五、十五、二十五休息,我看便很好。”
    裴逸的脸没来由地一红,期期艾艾道:“这……我们……”
    纪南星没等他纠结完,便翻身坐起,笑着拍拍他脸颊道:“怎么,只许你休沐,不许我休息啊?我休息那日,或许在芳英堂睡上一整天,或许去东市逛街,或许……就在这金水河畔溜达溜达,遇到些什么人,谁能知道?谁又能管得了我?”
    她虽然没说她跟他同一日休息是为了什么,可这话已经再明显不过了,裴逸突觉心砰砰直跳,仿佛一朵小花在猛然绽放。
    他真的可以悄悄跟她偶遇吗?神不知鬼不觉的?
    纪南星起床整理衣衫,又正经道:“昨晚我带了本匈奴的药典来,好不容易才借来的。回头你抽空看……不是看,那字都是刻在牛皮上的,你试着摸一摸,看看能不能摸出字来,若是找到了有什么……跟你有关的药材,记得来告诉我。”
    她说着又俯身亲了他额头一下,“不早了,我得回去坐诊了,病人一会儿就该上门了。”
    她像一阵清风似的,很快便从他屋中吹走了,他躺了许久,一点点回忆从昨晚到今晨发生了什么。
    他记得自己扑在她胸前大哭,那么羞耻,又那么温软。
    而当时的她那么温柔,好像可以包容他一切见不得人的心绪。
    他觉得自己好像早已碎成了成千上万片,只有在她身边时,他才是完整的。
    纪南星说是每旬逢五要休息,但等处理完之前挂的号,正式贴出每月要休三天的告示时,已经大半个月都过去了。
    初四下午最后一个病人偏巧又有事没来,她难得地天刚黑便闲了下来。
    整理好当日的医案,又检查了一番库存药材的归档,纪南星跟阿桂打了个招呼,说自己“要去金水河边溜达溜达”,便一个人出了门。
    夕阳已落下去了大半,天际还有最后一丝橙红,黛蓝色的天幕已在徐徐压下。
    纪南星从后门出去,沿着金水河行了片刻,便在河堤边看到裴逸一个人坐在轮椅中。
    她轻咳一声上前,“哟,这么巧。裴将军也在……”
    本来想说“看夕阳”的,话到嘴边,别扭地改成了“裴将军也在吹风啊。”
    裴逸不声不响,缓缓从怀中摸出一个油纸包来,对着晚风道:“糖炒栗子。”
    纪南星扑哧一笑,伸手要去接。
    裴逸却又把油纸包收回去,放在自己腿上,摸出了一个栗子来剥着。
    金水河的河堤有半人多高,纪南星跳到河堤上坐着,低头看着他剥栗子,明知故问道:“裴将军今日不会是专程买了栗子来等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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