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欣欣被这一吼愣了愣,随后也是真的生气了:「吼完了吗?舒服了吗?舒服就进去化妆。」声调放冷,丝毫不像平常,面对这样的语气,程星反倒有些被震慑住。
    「我……」
    「程星,你真让人失望。」余欣欣眼中充斥着熊熊烈火,本来只是假意激她,反过来倒是自己先看不下去,「那个自信、魅力,以自己演技为傲的程星呢?你有没有想过,对很多演员来说,角色没得选,只要有一个角色就会谢天谢地,更不会在乎演出当天身子究竟舒不舒服,硬着头皮也得上。」
    「为什么?因为期许自己总有一天能演自己想要的角色啊!可你呢?剧本给你选择、主角给你当,然后你现在因为戏服偶尔被藏、化妆师偶尔消失,你就觉得委屈,是,是挺委屈,可是又如何?仗着背后有人给你撑腰?说休息就休息?以我的角度我就想问你,你凭什么?如果我因为委屈我就罢工、我就请假,那我就没有戏可以演了啊!」
    余欣欣越说越激动,好似所有委屈都一次爆发,她承认程星很优秀,跟她同一期是她的败笔,她虽羡慕且无奈但她从未想过放弃,即便她与程星之间天差地远。
    程星有背后,即便没有走后门依旧资源丰富,凭藉着曾经演过替身的基本,演技远远在她之上,即便种种,她都不曾放弃过,更没想过要与旁人一起向她下绊子,因为她不是为了别人才演戏,是因为喜欢才演戏的。
    「我不管你过去几年是不是过得辛苦,这几天是不是觉得难受,既然接了戏就给我好好演啊,不然你对得起那些支持你的人吗?再说白一点,你的那些难受与旁人何干?观眾只会看着镜头里的你做评论,而现在的你又对得起那些观眾吗?程星,你是为了什么而演戏?为了成名?为了钱?还是你是为了自己?」
    「你不是说你不是为了姐姐而进的圈子吗?那现在你又在做什么?去证明啊!」余欣欣吼得上气不接下气,脸都因此而通红。
    被骂得一愣一愣,程星有些错愕但也有些感悟。
    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推进去开始化妆,全若若主动提供了之前的妆容照,让余欣欣的化妆师更容易上手。
    余欣欣就站在一旁插腰盯着,同时又有些不安地盯着手机,全若若靠了过去:「你经纪人允许这件事?」
    余欣欣一顿,抿抿唇:「这是我擅自决定的。」
    她知道沁姐知道大概会把她臭骂一顿,可她就是看不下去,这该死的正义感。
    全若若理解的点点头,从西装口袋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她。
    余欣欣不解:「这是……?」
    「你也许会用到,收着吧。」全若若说,她的经纪人大概不会善罢今天这件事,她很感激她做得事情,释出善意也是理所应当。
    余欣欣听出了对方的意有所指,点点头收下了,下一秒她的电话就来了,面有难色的放回口袋中,还是等事情都结束后再面对吧,反正她接下来也没有工作了,不急于这么一时。
    「我能,留下来看戏吗?」余欣欣不想那么快就接受严刑拷问,于是主动提出这个要求,在《缘劫》之后,她就再也没看过程星演戏了。
    「可以的。」全若若不假思索的就说,「今天谢谢你。」
    余欣欣点头示意,上前看了看化妆进度,看着造型师在眾多发簪之中又插入一根根,奢华无比。
    程星今天这幕要饰演鸿门宴上的乐妓,身穿碧绿纱衣,面戴面纱,头发半披半扎,扎起的那块最显眼的就是一隻蝴蝶簪,当程星站起的那瞬间,让余欣欣称羡,果然大女主的服装都是不一样的。
    就要走出去时,外面传来一阵喧嚣。
    「你们听说了?听说今天程星的化妆师又不见了欸。」
    「真的假的?是谁负责的啊?这已经第三次了呢!」
    「可是你们听说了吗……」
    「什么?」
    「听说程星被拍到跟苏莫海私下往来,不止一次呢!」
    「她不是跟邵诚在一起了吗?」
    「不不,之前不是两人有传过一次緋闻吗?再更之前,听说两人早就认识呢!苏莫海还常常去住所找程星。」
    「太扯了吧!所以緋闻是真的?可是那緋闻后来宋湘琪不是说是她做的吗?」
    「是她做的但不是修图啊!他们是真的在灵骨塔相拥!」
    「哇塞……那……」其中一个人还想开口,但却看到转角冒出的人影,瞬间就闭了嘴。
    程星这几天听过很多这样的窃窃私语,全若若说现在非常时期,一连爆出她与程风跟程燕燕的关係,是个人都会做比较、忌妒羡慕。
    她没在记者会上说出苏莫海的事情,是因为不想牵连,苏莫海与程燕燕的事情还是放心里就好,不然又该掀起大风浪了。
    程星就像没听到一样,踏着优雅的步伐,就好似从此刻就已经入戏,余欣欣站在全若若身旁跟在她的后方。
    今天的她,一身华服,为了做卧底,毛遂自荐给太子殿下去鸿门宴上做美人计,这场戏她便是要假意当作乐女,实际上要刺杀贪官朝臣。
    衣服霸气,人自然也不逊色,当她路过那群人时,身上散发的气场无可比拟。
    「不是说她的化妆师不见吗……」当中有人的碎念,立刻就被旁人给制止。
    「那不是余欣欣吗……」
    交头接耳,余欣欣这才发现程星承受的真的不是小打小闹的言论,她突然觉得刚才那自以为大义凛然的话该有多伤人,应证了程星的话,她确实真的不懂,她遇过最多的也就是无俚头讨厌她的黑粉,像这样面对面也敢说的人她倒是还没有遇到,也庆幸自己没遇过。
    跟着一起踏入片场,邵诚与老前辈在对戏,在看到程星出现后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排练。
    程星就这么与邵诚对到了眼,从刚才到现在她其实都很茫然,余欣欣骂得对,她确实不该辜负别人对她的期许,她会把戏演好,而她细细回想起来这几天,她最愧对的人就是邵诚。
    程风知道这几天风头正盛,最近在片场遇到也不敢多言几句,就怕被别人又抓到小辫子大作文章,邵诚如今与程星住在一起,这几天他也忙,总是早出晚归,两人根本没机会遇到,苏莫海跟袁澈倒是传了几个讯息问候。
    因为最近轰轰烈烈的事情,很多的事情邵诚替她在操办,漫天谣言也不动容他对她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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