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留在这里陪它吗?
    最好不要。医生说,它能感知到你的情绪,你的状态不好,它的状态也不会好。
    南念垂眸点头:好。
    她进了留观室,蹲在小床边摸摸奶盖的脑袋,声音很轻,我明天来接你回家,好不好?我们明天见。
    奶盖轻轻地叫了一声。
    跟医生道别后,南念推开宠物医院的门,一步三回头,心里空落落。
    沿着街道边走回去,穿过小区里蜿蜒的小路,她提不起任何精神。
    走到巷口,脚步顿住。
    这是她捡到奶盖的地方。
    鼻尖一酸,眼泪啪嗒掉下来。
    顾逾白靠在公寓楼玻璃门旁边,看到从昏暗里逐渐走过来的南念,她步履拖拉,垂着脑袋,整个人的头顶上方乌云密布。
    她进来的时候,也没有注意到他。
    南念。
    他叫住她。
    南念闻声停下脚步,缓缓抬头看去。
    看清她的脸,顾逾白一顿。
    她在哭。
    那双漂亮的小鹿眼蓄满了泪水,晶莹的泪珠从她的脸颊滑过,再掉下来。眼尾泛红,鼻尖也红红的,在白嫩的皮肤上格外显眼。
    你他看了眼她的怀里,想起她出门时的样子,到嘴边的话转了方向,奶盖生病了?
    倏地。
    南念像是找到了宣泄口,抽泣几声,眼泪夺眶而出,哭得更凶了,发出一些细碎的呜咽声,像受伤的小动物。
    听起来怪可怜的,惹人心疼。
    顾逾白有一瞬间的无措,下一秒便伸手将人揽进怀里。
    她的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他的左手掌心落在她的脑后,一下又一下地轻轻安抚。他的另一只手依旧放在兜里,没有多余的动作,温柔又克制。
    乖啊,不哭不哭。他的语气有些别扭。
    没有安慰过人,更没有安慰过小姑娘,绞尽脑汁也只能想到这些毫无意义的诱哄。
    他感觉她在发抖,都怕她哭得抽过去。
    奶盖
    得了胰腺炎,做了、做了手术。
    医生说她的声音断断续续,哭得上不来气,很难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顾逾白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低头看她:不想了不想了,先回家好不好?
    南念吸了吸鼻子:嗯。
    抬手用指关节轻轻蹭掉她脸上的泪痕,顾逾白又摸了摸她的头,带她进了电梯。
    南念因为哭过,眼睛婆娑,也没忘了刷梯控。刚刷了一下,手腕就被顾逾白握住,他就着她手里的手机,又刷了一遍,亮着的按键16灭了下去。
    去我家。他说。
    南念摇头。
    顾逾白:你家有奶盖的东西,你看了会更难受。
    南念抬眼看他,难过到了极点,眼底的情绪很淡。
    良久,她迟缓地点了一下头。
    第一次见她这样,顾逾白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郁结感,有点拧巴,有点气不顺。
    就觉得,她不应该是这样。
    什么都不应该让她哭。
    还哭得这么伤心。
    南念像一只被遗弃的猫,出了电梯之后缓步跟在顾逾白身后。顾逾白回了陈末消息之后,停下来看她。
    她没注意,差点撞进他的怀里。
    怎么了?她仰头看他,眼神涣散。
    顾逾白盯着她看了会儿,重新握住她的手腕,拉着她往前走。指纹解锁后,带她进去,没急着关门,就这么敞开着。
    等她坐在沙发上,他倒了杯温水放在她的手里:我出去一趟,等我回来。
    南念垂眸点头:好。
    关门声在身后响起,南念没有任何动作,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上,手里的水变凉了也没有喝一口。
    顾逾白刚出电梯就接到了陈末的电话。
    你发的那个消息是什么意思啊?陈末问,什么叫怎么哄哭了的小姑娘?谁哭了?哪个小姑娘?我认识吗?圈内的圈外的?你亲戚还是你未来的女朋友?
    寒风凛冽,顾逾白面无表情:你话太多。
    陈末哽住。
    顾逾白:你确定牛奶能安神?
    这是常识吧我的大少爷。陈末又忍不住嘴贱,不然你去医院开安眠药,更安神。
    顾逾白啧了一声,拧着眉头:会不会说话。
    陈末立马认怂:我错了我错了,真错了。所以你能告诉我了吗?到底是哪个小姑娘?我需不需要提前准备公关材料,以及,你和哪个小姑娘现在在哪?如果在大马路牙子上,我真的会谢。
    如果在大马路上被拍到,那就是另一套公关了,还有可能要他半条命。
    便利店里的货架琳琅满目,顾逾白走过去,视线从一排排牛奶盒子滑过。
    是南念。他声音沉闷,语气不咸不淡,一字一句的回答,我在便利店,她在我家。
    作者有话说:
    奶盖:我才是真的会谢:)
    【温馨提示】:爱护猫猫人人有责,养了小动物就要好好负责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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