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看得上我?江如枞轻轻一哂。
    年龄也慢慢上来了。他说,二十多岁的时候,都忍过去了,现在找什么?
    明霜没做声。
    他却忽然看向她,明霜很久没看到江槐的眼睛了,如今看到江如枞和他有三分相似的眸子,竟然愣了一下,便听江如枞轻声说,明霜,对小槐好点。
    他们家族的男人,从江承庭开始,似乎没一个享受了多少爱情的甜,大部分都毁于爱情。
    明霜站起身,淡淡说,我这次来就是想和你说。
    他暂时不回你们家了,住在我那边。
    对他好不好是我的事情。你们要是嫌弃我对他不好,就自己来接他回去。她声音很冷淡。
    江如枞一直看着她纤细的背影,唇角勾起了一抹浅浅的笑。
    几天之后,江如枞去了一次明霜的别墅。明霜不在,去了公司。
    秘书推着他进屋子,是江槐的秘书黄集来给他开的门,说江总在开语音会议。即使是这种情况下,公司没有失控脱轨,大大小小的决策依旧都是他做出的,倒是让黄集大大松了一口气。
    江如枞在客厅落座,随意四周打量了下。
    别墅很大,收拾得很干净,物品多而不杂,有种有女主人在的特有的精致与温馨感,江如枞目光扫过电视前摆着的成对的泥偶小人,茶几上成对的水杯,成对的拖鞋,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门被推开了,江槐出来了,他穿得很随意,遮掩不住的俊,除去略微清减了一些外,看起来和手术前没有任何区别。
    如今,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江如枞喝了一口茶,凝着对面江槐。
    江如枞从明霜十几岁时就认识她了,知道她是一个多残忍,多凉薄的狠心女人。
    这样一个女人,在知道他假装失忆后,还把他留在了自己身边,在他眼睛出问题后,没有对他提分手,而是再度把他带了回来。
    很多时候,我分不清,到底什么是真的,什么是梦?江槐轻声说。
    视野里仍然是一片黑暗,分不清昼夜,虚幻感,抑制不住地被放大。
    明霜真的会爱他么?江槐从来不敢信,命运会对他有这么慷慨的馈赠。
    还是说,只又是一场幻梦?或者是明霜对他的又一次戏弄,等她彻彻底底把他玩腻了,就会再度抛弃他,现在对他的好,是不是为了之后更好的践踏他?
    现在的他,甚至已经彻底无法接受这种情况了即使只是想象一下。
    晚上六点,江槐准时听到了开门声。
    明霜加了几天班,晚饭都没有回来吃,把公司堆积的事情都做好了。她给自己准了六天假。
    江槐在家乖乖等着她,洗得干干净净。
    他穿着纯白色短袖,长裤,乌黑柔软的发,这段时间长得略长了些,垂眼看着她时,显得极为乖纯。
    我带你去海边玩,去不去?明霜监督他吃完今天的药,把眼睛的药换好,他乌黑的睫长得很快,微微颤着,明霜拿着棉签,给他涂抹好,缠好纱布,又把那双漂亮的眼睛遮住了。
    就我们两。她说,去不去?
    去。江槐很快回答,已经反手握住了她的手。
    明霜行动极快,江槐答应后,第二天,他们就上了飞机。他们去的是一座南方小岛,海边,阳光正好,明霜在那有一间别墅。
    上次来这里,好像还是我十七岁的时候。明霜说,认识你之前的暑假。
    室内布置得很温馨,只有一个房间,一间床。是明霜少女时代居住过的房间。
    因为江槐眼睛原因,明霜注意着不让他见到强光,白日就和他一起待在别墅里,明霜偶尔给他读读娱乐新闻,或者随便放个电视剧,让江槐听到声音,知道她还在。
    这一带是专属海滩,游客很少,只有寥寥数人。
    天地之间,一时似乎真的只余下他们两人,是江槐以前曾梦寐以求的场景,竟然幻梦成真。
    日光开始淡下去,黄昏的时候,明霜带他出去散步,江槐牵着她,两人一起走在海边。
    男人穿着白衣黑裤,黑发发梢被海风吹起,侧脸显得极为漂亮又清冷。如果不是他眼睛上缠着的厚厚的纱布,和少年时代,似乎也没有太大的改变。
    刚过去了一群海鸥。明霜说。
    江槐驻足,侧耳倾听,似乎听到了,海鸟扑扇翅膀的声音。
    在他的一生中,还是第一次,有这样安定闲适的时候,可以放下一切,没有学习,没有工作,有爱人陪伴。
    他的裤腿被海翻卷的海浪打湿,感觉到海水。
    我穿了裙子。明霜说,浅蓝色的,去裙摆很大,正好到膝盖,头发是扎起来的,麻花辫。她一点点给他描述自己的模样。
    他凝着她,霜霜,我想看。
    明霜说,好了就能看到了。
    江槐,我在亲你。她踮起脚。
    我在碰你。她手指绕过,抵到江槐的腰,在那个位置,以后,不要对我撒谎,不要隐瞒。
    江槐低声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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