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了下,点亮屏幕,通话还没结束。
    发什么愣?
    男生的声音里多了困意。
    鹿茸茸愣了下,反应过来他是在等她挂电话,她望着夜色,犹豫了一下,小声道:晚安,云遐哥哥。
    她飞快挂了电话,一股脑跑回宿舍里。
    关门的动静太大,邹暮妍看过来,不赞同道:茸茸,出去披件外套,这天最容易感冒了。
    鹿茸茸出去得急,身上只有睡裙。
    她灵活地爬上床躲进被子里,再趴在床沿对下面的邹暮妍抿唇一笑:就一会会儿。
    邹暮妍瞪她一眼。
    军训过后鹿茸茸的中暑就好了,但她还是每天都在吃药,她们都知道,但都没问,毕竟学跳舞的,一身伤的多得是。
    鹿茸茸卖完乖,老实躺下,盯着雪白的天花板发呆。
    她似乎没那么怕谢云遐了,但每次见到他,听到他的声音,却总忍不住紧张,不敢和他对视。
    想了半天,她归结于自己恐慌症。
    男生宿舍,阳台上晒衣服的舍友听到谢云遐的话,回头看他一眼:遐哥,你晚上还有事啊?
    谢云遐懒懒地看过来:没。
    舍友一愣,那和人女孩儿说有事?
    谢云遐没管他在想什么,随手摘了耳机,勾了下耳朵。
    她乖乖软软说晚安的声音,勾的人心头发痒。
    大晚上的,不老实在宿舍躲着,跑阳台去吹风。
    本来就身体不好,回头再病了,又是得他来收场。
    他这是上大学来了,还是带孩子来了?
    -
    周六下午,活动中心7楼舞蹈室。
    这周末舞蹈室人不多,一整天加上鹿茸茸只有三个,隔壁学姐那儿人倒是不少,她们在排练剧目。
    下午两点,练舞的两个女孩一起走了。
    整间舞蹈室只剩鹿茸茸一个人。
    鹿茸茸做好拉伸,播放音乐,音乐声响起,她轻轻舒出一口气,全情投入到曲目中。
    女孩子长发盘起,纤长的颈微弯,腰肢盈盈一握。
    白色舞裙随着跳动轻轻摇晃,她轻盈地在地板上旋转,舞姿自如而优雅,充满纤细的美感。
    光下,她像油画里的天使。
    纯白色的小天鹅沉浸其中,没有发现门口的男生。
    窗外的晴光照进来,将她笼罩在金黄色的柔光中。
    小天鹅渡上一层金光,在小小的练习室里闪闪发光。
    谢云遐轻倚着门框,眸光低暗,插着兜看小天鹅翩翩起舞。
    他不是第一次看鹿茸茸跳舞。
    久远的记忆里,他在舞蹈室的角落里玩魔方,笨拙的小天鹅跟着老师练舞,有时候摔得疼了,便泪眼汪汪地朝他这儿看一眼,再吸吸鼻子,爬起来继续跳。
    一别十几年,笨拙的小天鹅长大了。
    明明是柔弱爱哭的小姑娘,却坚持了那么久,从不停摔倒抹眼泪,再到现在璀璨夺目。
    曲目结束,鹿茸茸出了一身薄汗。
    她关掉音乐,舒展四肢,弯腰放松,腰肢刚弯下去,余光一闪,巨大的镜子照出门口姿势慵懒的男生。
    他正看着她。
    她吓了一跳,立即直起身。
    云遐哥哥?
    鹿茸茸匆匆跑到门口,小口喘着气,仰头问:你什么时候来的?几点了?我马上去换衣服。
    小天鹅小脸雪白,双眸水亮,脸颊上泛着嫣红,脖子下大片雪白正因她喘气而起伏。
    轻软的声音,带着细细的喘。
    谢云遐轻啧一声:先别说话。
    她不懂他为什么这么说,茫茫然地看着她。
    澄净的双眼一尘不染。
    他移开眼,顺手一弹她额头,嗓音微低:去换衣服,我去楼下等你。手机别静音。
    鹿茸茸忙不迭点头,跑回去收拾东西。
    楼下,谢云遐倚在纯黑色的机车边上,长腿微屈,单手拎着头盔,后座还放了个小的头盔。
    他嚼着口香糖,薄荷味的,凝神静气。
    周六,活动中心来往的人不多,经过的女生都往谢云遐身上看了眼。
    他穿得夸张,白色T恤上画着张牙舞爪的怪物,线条扭曲。最显眼的是两条长腿,修长笔直。
    球鞋上,露出一截冷白色的瘦削的脚踝。
    不过一眼,她们看清他的模样。
    少年朝气,眉眼在光下透出几分靡丽,一双桃花眼漫不经心扫过来,令人心神一荡。
    不过她们的失神没持续太久。
    很快,有人小声提起这位的战绩,在大冬天把告白的女生推下水,可以说是渣男当中的渣男。
    我靠,长得帅就能这么没风度?
    他拿了两个头盔,等女孩儿吧?
    啧啧,说不定下回就能听到那个倒霉蛋被推下湖的八卦了。
    她们走上楼梯,和下楼梯的鹿茸茸擦肩而过。
    鹿茸茸快步走下台阶,女孩们的讨论飘了一句到她耳朵里,哪个倒霉蛋被推下湖啦?
    转眼,她跑出门,把这句话抛到了脑后。
    门口,晴光洒落,风吹来。
    低着头的男生没什么劲儿的站着,忽而,他抬眼看过来,目光微懒,像是等久了有点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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