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姐,听说朱怜生前跟你有怨,你能解释解释?
    对朱小姐离奇去世,孟小姐有什么想说的吗?
    朱小姐的去世是不是对孟女士的事业有很大的帮助?毕竟少了一个竞争对手。
    孟黎听到这个问题,先是嗤笑一声,随后抬眸看向提问的记者。
    众目睽睽下,她拿过其中一个记者手里的话筒,随后俯身凑近提问的记者,缓慢开腔:朱怜不管是生前还是死后,就舞蹈这块,她永远赶不上我。
    她死不死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还有,该是我的东西就是我的,谁也拿不走。
    话落,孟黎将话筒塞进记者手里,搂了搂身上的卡其色中国风绣花外套,破开人群,径自走向停在人群外的奥迪车。
    记者们先是被她这番发言冲击到,后见她要走,一个个凭着本能追上去。
    高跟鞋踩在地板发出哒哒的轻响,孟黎与奥迪只剩一步之遥前,后排的车门缓缓打开一道缝隙。
    孟黎脚步顿了下,面上不显山水地走近后排。
    她冷白的手指落在车门,准备开门的瞬间,背后一个记者忽然不受控制地朝她扑过来。
    孟黎猝不及防,碰撞下她肩膀直直撞在车门,火辣辣地疼从肩膀飞快蔓延到全身,这一撞,撞得孟黎差点直不起腰。
    她手撑在车门,试图阻止自己往下坠。
    背后的记者丝毫不关心她的伤势,一个劲地将话筒怼到她身上试图从她问出点爆炸性的新闻、信息。
    孟黎紧了紧牙关,回头对着镜头准备说点什么。
    话还在喉咙里酝酿,车门忽然被人从里打开,跟着,一只结实有力的手抓住她的胳膊将她一把拉进后座。
    只听砰的一声,车门再次合上,并咔嚓一声上了锁。
    过程行云流水,等孟黎反应过来,只感觉耳边穿过一阵呼啸而过的冽风以及鼻腔里一晃而过的混着汽油味的劣质古龙香水味。
    孟黎闻到这股味下意识皱了皱眉头。
    她甚至觉得她的胳膊上都沾染了这股味,想到这,孟黎本能搓了几下手臂。
    搓到第三下,旁边传来一道不明显的轻嗤。
    孟黎下意识回头,一眼瞧见男人那张浮动着嘲笑的眼,明明对方一言不发,她却读懂了男人所要表达的含义:嫌我臭?
    车内昏暗阴沉,孟黎只能凭借窗外昏昧的路灯隐约判断出男人的身形、大概面貌。
    不足两公分的寸头、裸露在空气里充斥着肌肉线条的手臂,霓虹灯映衬下如刀削过的下颚线以及那双透着几分痞气、不耐烦的桃花眼。
    孟黎总觉得那双眼睛有些熟悉,可她还没来得及细究,前排的丁芸突然回头对着后视镜里的孟黎开腔:给你定了明天早上七点飞英国的机票。你回去收拾收拾就走。
    出去避避风头,等舆论好点了再回
    没等丁芸说完,孟黎笑着出声打断她:你是不是也跟那些人一样觉得我害死了你最得意的学生?
    丁芸平静的脸上骤然难看起来,她握着方向盘转了个急弯,冷声陈述:孟黎,我是你妈。我再痛心失去一棵继承我衣钵的好苗,也没想过我女儿是杀人凶手。
    你也看到了,现在的舆论对你很不利。你不走,他们就不会罢休。我跟你爸都商量好了,趁这机会你去英国继续深造两年,等回国我推荐你做《夏夜》的领舞。
    孟黎攥了下衣角,冷笑:我不去。
    丁芸骤然踩下刹车,将车停在路口,解下安全带,扭头冷声通知孟黎:孟黎,现在不是你任性的时候!
    你不去也得去,这事没得商量。
    孟黎缓慢阖了下眼皮,一字一句拒绝:我-不-去.
    车内气氛降到冰点,母女俩像针锋相对的仇人,谁也不让谁。
    眼见气氛冷到人无法呼吸,坐在角落的陈硕动了动身,主动打破沉默:丁老师,我就在这下,麻烦您了。
    说完,陈硕径自推开车门,低头弯腰钻出车厢。
    丁芸还在气头上,闻言降下车窗,勉强朝陈硕说了两句客气话。
    我听老孟提过你好几次,老孟说你是个知恩图报的好小伙,你送过来的特产看相不错,有机会我亲自去西川瞧瞧。只要那些学生热爱学习,我跟老孟肯定不会放任不管。还有,助学资金的事你别担心,老孟过两天就打到校长卡里。
    陈硕站在路边,低头听完丁芸的交代,认真承诺:我替孩子们先谢谢您跟孟老板。
    孟黎听到陈硕略带圆滑的话,骤然皱了皱眉。
    她抬起下巴瞧向陈硕,见他侧身立在车身旁满含感激地看着丁芸。
    那一瞬,孟黎胸中的厌恶感油然而生。
    她以为他会有所不同,没想到也是个势利眼。
    道完谢,陈硕往后站开两步,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低头站在路口,打算目送孟黎母女俩离开再走。
    许是察觉到孟黎的目光,陈硕揣好手机,掀开眼皮不动声色扫向孟黎。
    孟黎在陈硕看过来的那秒,转过脸,面无表情按上车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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