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实际上,不管她是重新坐下低头装瞧不见还是转向另一侧走都来不及了,陈亦予也看见她了。他的眼里闪过明显的惊讶,身子顿了顿后,抬起胳膊朝她挥了挥手。
    夏然想自己是笑了的,不过应该很难看,她能感到脸抖了下。
    以为打个招呼就行了,没想到陈亦予竟然走了过来,她呼吸都滞了。
    陈亦予一手捏着书包带,一手拿着碗,看着夏然迟疑地问:你是在学校学习?
    夏然没有对上他的视线,点了下头:嗯。
    陈亦予了然。
    他们一起走向收拾餐具的地方。
    夏然始终落后一步,她的眼睛看着前方地板,脑里快速转动要找什么话跟他聊。
    最终,她想到的办法是借口离开。
    你住在哪?陈亦予突然侧身问。
    夏然猝不及防地啊了声,说:溪苑。
    陈亦予点点头:差不多我知道的都住在那里。
    夏然的眼眨了下,说:嗯,离学校近。
    陈亦予看着低头的女生张了张嘴,有些话想问又打住了。
    出了食堂,夏然说要去趟打印店就先走了。
    陈亦予盯着她快步离去的背影看了好一会,不知在想些什么,然后转身朝不同的方向走去。
    下午和晚上夏然有三分之一的时间被浪费掉,她控制不住地就去想和陈亦予再遇这件事,要被自己气哭了。
    她想到去年考研也是这个样子,要不是那些该死的偶遇,她也不会脑门发热,江娅一串掇她就主动找人要他微信透露对他有好感的信号了。
    夏然和陈亦予是在参加兴趣社团时认识的。
    那次开大会夏然有事,她看到群里通知才想起来,匆忙跑过去什么也没带。部长在台上讲话,有些关于活动的事要记,她转身跟后面的人要了张纸,再回身又发现笔也得借。
    还在纠结怎么再跟人要一次,后面的人先戳了戳她。
    她转身,只见那人举着支笔,笑得特别好看,问她:是不是笔也没带?
    从那时起,夏然就记下了他,后来才知道他叫陈亦予。
    第一次与江娅说起时,她一脸问号。
    就这?
    是啊,就这。
    她心思敏感,哪怕是一点的小事在她这里都能无限地放大,记好多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养成这些坏性格的,等意识到它们已成为了她的一部分,好在她的朋友都开朗阳光凡事看得开能给她安慰。
    回住处的路上,江娅来电问她第一天生活怎么样。
    夏然简单说了几句,又跟江娅说了白天的事,江娅的吃惊程度不亚于她俩。
    他不是学习挺好的?当初还说你有不会的数学题去问他?江娅语气很酸,有替她抱不平的意思。
    夏然苦笑,陈亦予同样也没做对不起她的事,只是拒绝了她而已。
    照你们去年偶遇的次数来看,今天得有三四次了吧?
    这人老是一针见血。
    去年,夏然和陈亦予占的考研自习室凑巧一个楼层,在她要微信之前那段时间里好像出去上厕所、接水都能见到他,就跟电视剧里安排好的狗血巧合似的。
    但今天确实只有中午那一次,她还刻意找了找他会在哪儿学习避免尴尬的碰面,都没见到。
    或许,这时候已经预示了结局。
    夏然换了话题:你什么时候回来?
    江娅:两个周吧。
    夏然:好,等你。
    晚上夏然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又克制不住想了想。
    真的挺狗血的,认识陈亦予不久,她就时不时地在食堂吃饭、上课路上、教学楼里、甚至超市遇见过他,他大多数情况下是一个人走。
    而那时他已经退出收获甚微的部门,忘记了曾经给过一个女生他看来微不足道的帮助。最起码,在夏然加他微信时,他没有记起来。
    可她一直记得,也记得他亲口说过他有喜欢的人。
    咣当。
    粗重的关门声打断她的回忆,夏然看了眼时间,已经十二点多了。
    她听着北屋的声音,大嗓门儿没来,只他一个。
    不过有他的说话声,好像是在接电话。他嗯了声,过了会又嗯了声,说完三四个月吧声音没了。
    跟昨晚差不多的规律,夏然在他洗漱完才慢慢闭上眼睡了过去。
    第二天下午,原本艳阳高照的天儿突然变脸,一场伴着狂风的暴雨说来就来。
    夏然在早上出门前有看天气预报的习惯,带了伞。吃晚饭时雨小了很多,只是回去的路上被风吹到,伞柄断了。之前靠近伞顶部那里在撑开时就有点问题,这下是彻底废了。
    梁瑜菲过来接她,撑着雨伞看了看,说去修理店修修应该还可以用。
    夏然没到九点就和梁瑜菲一起回了租屋,那时候风和雨都停了,路上到处是坑坑洼洼的积水,稍不留意就会溅上一脚。
    梁瑜菲第一次来,挽着夏然东看西瞧:这么暗,你晚上都几点回?
    九点多吧。
    夏然也在意过这个,小区里面没按路灯,靠着门口的大型探照灯和楼房里的光亮能看清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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