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路番一也送过这样的花。
    还是在他之前送的。
    祝乌没等祝乌说话,路番一的声音从两人身后传来,脚步声也离两人越来越近,直到在祝乌面前停下。
    既然他不喜欢,你就不必再送了。路番一对祝乌伸出手,把东西给我吧。
    就在他朝着祝乌伸手的那一瞬间,眼见着手指尖快要接触到花束,另一只手飞快地、在他之前,夺过了那捧向日葵。
    看台:???
    全场寂静了一瞬,闹哄哄的吵闹声瞬间消失。
    察觉到所有人的视线都朝着他看了过来,苟兰阴表情淡定地抱着花,我改变主意了,这束花确实比较适合赢下比赛的心情。
    而且,比路番一的那束开得更大更灿烂,好看得不止一星半点。
    路番一的那束,难看,难看到极点。
    也许是感受到了苟兰阴对于他收到的花的抨击,路番一抬头看了他一眼。
    两人的眼神交汇,可祝乌并没有注意到,他看到姜淮乐难堪错愕的表情。
    姜淮乐还站在刚才的位置上,保持着观众以为的得体、大度,就等着苟兰阴狠狠拒绝祝乌,然后他再走上前,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收获最盛大的胜利。
    可是现在
    没理由的,这两天他一直在苟兰阴身边刻意提起过祝乌,每每提起,苟兰阴的脸色便会寡淡几分,像是完全不在乎这个人。
    更何况,他自以为已经摸清了苟兰阴的脾性,以往祝乌可能会在他眼皮子底下使了什么计策,让苟兰阴临时改变主意,但这一次,众目睽睽之下,苟兰阴就算不在乎他下不了台,也绝对不可能不在乎自己的颜面,怎么会受祝乌胁迫?
    是的,姜淮乐认定是祝乌胁迫了苟兰阴。
    可问题是,向日葵是苟兰阴自己拿过来的,不不是拿,是从路番一手上抢的。
    这胁迫怎么会变成了迫不及待?
    姜淮乐不死心地往前走去。
    你刚刚说要收他的花的。
    抱歉,没手拿了。
    苟兰阴回复得很简短,他还在看怀里的花,连头都没有抬。
    大概过了五秒钟左右,他才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转头看了眼姜淮乐,道:花多少钱,我待会儿转给你。
    杀人诛心,不异于此。
    这一刻,姜淮乐感觉自己特别像是戏台上的小丑。
    手上的那捧橙黄色玫瑰,象征着隐喻的告白的花朵,变成了嘲笑他的笑脸。
    不用了。姜淮乐维持着最后的体面,但怎么也笑不出来,也在这里待不下去。
    临走之前,他复杂且阴沉地看了眼祝乌,才抬起脚步。
    因为这段插曲,工作人员花了好一阵功夫才维持好基本的秩序,但场馆内依旧平静不下来。
    一番权衡之后,工作人员只好来征求两人的意见。
    我没意见。苟兰阴依靠在椅子上,怀里还抱着花,坐姿随意,加时赛打不打都没有关系,反正我刚刚已经赢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路番一已经换回了自己的衣服,语气和他挺拔鼻梁上的眼镜一样板正,第一局是我赢的。
    第一局是我分心了,你没感觉到吗?
    不好意思,比赛没有分心的说法。
    那我们就算平局。
    苟兰阴看了路番一,满眼写着他现在心情好,就不让你输得太难看。
    路番一:
    他直接转头对祝乌说道:那我们走?
    表演赛后面还有其他的选手上场,但祝乌本来就不是来看比赛的,就点了下头,跟着站起来。
    眼见两人并肩着要走,苟兰阴将脊背挺直,视线落在祝乌身上,蹙了下眉。
    等等
    两人停下来,回头看他。
    苟兰阴刚好跟祝乌看过来的视线对上,他微微抬了下眼睫,将背脊放松,语带几分若有若无的提示。
    祝乌,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话没有跟我说?
    嗯?什么话?
    两秒后,祝乌面露了然,朝着苟兰阴所在的位置走了过来。
    苟兰阴这才抿了抿唇角,真是的,一定要他主动提起。
    然后,他见到祝乌在他身边微微弯下腰,压着声音道:你放心,手稿的事,我不会说出去的。
    苟兰**边的弧度又散了下去,他偏头,沉默了一瞬:我说的不是这个。
    那还能有什么话?
    祝乌澄澈的眸子里闪着几分困惑,见苟兰阴抱着花的姿势虽然有几分随意,但隐隐也有几分期待。
    那瞬间福临心至,于是又低声鼓励了一句:其实文学课没你想象的那么难,你好好学,下次别挂科了。
    祝乌和路番一的身影消失在休息室的门口,只留下苟兰阴。
    空气依然沉默得令人窒息,刚刚还来询问意见的工作人员还没走,好奇心驱使着他看了一眼被留下来的那个人的脸色,一看吓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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