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浪得意的表情有点欠揍,反观施悦,因为和IZZY太过近距离的面对面,一向爽朗的人面上难得的带了几分羞赧,Hi~
    似乎有些困了,言执眼角微垂,眸光很淡,略略扫过施悦的脸,敷衍地嗯了一声。
    他对女生向来如此,满不在乎的冷淡态度总能招来一大票钦慕的视线。
    施浪正要替施悦解围,对面的人却突然开口问了句不相关的话。
    你朋友呢。
    哈?谁?
    施浪以为他是在问自己,但他眼神却停在施悦身上。
    施悦愣了一秒,将刚才对其他人说过的话又重复一遍:哦,她不舒服先回去了。
    点点头,言执吸尽最后一口烟,随手一弹,转身:走了。
    见他这就要走,施悦对着他的背影大声问:IZZY,可以给我你的电话吗?
    他没回头,慵懒低沉的声线被夜风送过来,淡漠又撩人,找你哥要。
    *
    十月份的Z城,下过雨的夜晚冷得出奇。
    言真沿着小径走了大约二十分钟还没走上大路,叫车软件里一直在搜寻附近车辆,高跟鞋磨得她的脚都快要断了。
    正犹豫要不要打电话让谈怿来接她,身后忽然有车快速驶来。
    她停下脚步靠到路边,迎面而来的车前大灯太亮,照得她几乎睁不开眼。
    她没有抬手拦车,因为不晓得车里的人是谁。
    黑色的路虎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车子从言真面前加速驶过,驾驶室里年轻男人冷漠的侧脸在余光中一闪而过。
    寂静的小道短暂亮起后重归昏暗。
    言真面无表情地望着前方的车灯转向然后加速驶离,忽然有些想笑。
    狂欢的俱乐部、热血沸腾的赛车场、一张张陌生躁动的脸,她曾经历过的青春,以为失去了,但她忘了,时间是相对流动和静止的,在她身上消失的东西,正在这里发生着。
    尽管几个小时前她还在为Z城的变化而感到不安,可现在看到言执哦不,他现在是IZZY,看见他轻狂蓬勃的年轻模样,她感到很高兴。
    没有理由的高兴。
    要是他刚才肯停下来载她一程,她会更高兴。
    摇头笑笑,言真脱了脚上的高跟鞋拎在手里,继续往前走。
    黑色的路虎在路口熄了火,驾驶室里的人下车,倚在车头抽了五根烟,准备抽第六根的时候,烟盒空了。
    不耐地将纸盒揉成一团,随手扔向身旁的夜色,他准备回车上拿烟,转身时却见不远处的路灯下,女人纤丽的身影停在那儿。
    他一顿。
    言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那儿的,清冷的五官被灯光柔化成一团温柔的雾气,风衣下素色的裙摆被风吹动,缥缈轻柔,像天上的云,像海面的浪。
    她面朝着这边的方向,但他不确定她是不是在看他,开车门的手不由自主地紧了紧。
    上车,关门。
    黑暗的车厢里有淡淡薄荷烟草的气味,言执眉目间一片冷寂的淡漠,从外表上完全看不出心绪。
    一分钟后,副驾驶的车窗被人敲了敲。
    他猝然回眸,眼神控制不住地释放着森冷的戾气。
    窗外的女人却像是没看见他似的,视线在他周围小幅度来回。
    他皱眉。
    车窗降下来,没了阻隔,两人的目光不偏不倚在半空交汇。
    什么事?
    车里男人阴沉的声音压得很低,陌生的口吻和声调让言真微怔了片刻,抱歉,我看是你从俱乐部的方向过来的,我也是,可这里太偏僻,我叫不到车,可不可以麻烦你载我一程?不用太远,捎我到能叫车的地方就好了。
    她刻意拉近距离的用词和谨慎疏离的态度让车里的人陷在阴影中的面容更黑了两分。
    他几乎是咬着牙齿在问:凭什么?
    言真见他似乎不愿意,也不勉强,微笑着将手里的高跟鞋拎起来一些,仍旧保持着温和:没关系,不然请你告诉我一下还有多远能走到大马路就好。
    浅灰色细跟踝靴即使被她拎在手里,也仍有低调的时尚感。
    她现在应该是赤着脚踩在地面的,可她全然不见半点狼狈的姿态,反而有种随性洒脱的飘逸自在。
    言执眉眼紧皱,不敢置信地问:你不认识我?!
    言真微笑点头:认识。
    他眉间没有松解。
    因为她接着说:你叫IZZY?没记错吧,刚才我有看你赛车。
    她面色如常,淡淡的微笑里充满疏离而非冷淡,那种希望他能为她解困又保持着距离不想太靠近的眼神,果真像在看一个只知道名字的陌生人。
    眉间越皱越紧,言执薄凉的视线恨不得在她脸上挖出两个洞来,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找不到任何一丝破绽。
    她不认识他。
    才五年。
    她就忘了他。
    一股无名火从心底烧起来,火烧火燎地燃到眼底,他猛地发动引擎,轰
    车身突然一颤,言真惊退了半步,诧异抬眼。
    黑色车窗缓缓升起,阴沉的男声带着隐忍的怒意飘出来: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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