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说话,只把安静地看着他。
    其实当时的情况是她没打通他电话,四五次之后,默认的答案,情绪积累,林纾清变得自暴自弃,她本就不是敢尝试的人,就怕有来无往的关系发展。
    所以才会彻底断了,再没联系过。
    过了这么久,祁闻觉得还是有必要给个解释,他说:联系不上是因为我那段时间去了国外,有休将近一年的学。
    所以才会现在转学的时候降一级。
    出国......做什么?林纾清嗓音很轻,她没抬头,低垂的眼睫,被风吹得微颤。她话里有忐忑,生怕因为自己随便一句问话挑起他什么不开心的事。
    但祁闻看她一眼,只唇边慢慢扬起弧度,嗓音放低:还没听出来?
    林纾清讷讷抬头,正巧祁闻的掌心落在她脑袋上,轻轻地揉了揉,他说:朋友当时出事了,所以尽可能找到医生送出国治疗,再加上我那时家人都在国外,就索性出国待了将近一年。
    如果按照原先,祁闻是不该回来的。
    家里甚至已经有了和弟弟一样的安排,希望他在国外把高中读完,甚至往后,在国外拿到大学、研究生等的学位,留在国外发展。
    但祁闻还是回来了,只他一人。
    现在站在了林纾清面前。
    其实一直以来,都没人怪过他,所谓的竞赛作弊也只是外面瞎传而已,是祁闻很长一段时间都调整不好状态,低沉,颓丧的,更何况,落了一年的学,站不到原先的高点,就更容易自暴自弃,所以竞赛是他明知自己或许会得奖,还是自发选择了退赛。
    一度是祁闻看着躺在病床上迟迟不醒的朋友,内疚自责到极点,明知他水性不好,还约在码头见面,说要坐游轮。
    以至于出事之后这几年,祁闻经常会做到那个噩梦。
    包括体测抽签之前的那节化学课,还有被林纾清发现抽烟的那晚......
    但很奇怪,是连祁闻自己都渐渐发觉的,在重逢林纾清之后,与她相处的潜移默化,无形之中,他最近做那个噩梦的频率在一点点消退。
    他习惯性做安慰她的那个人,却经常忽略了,林纾清带给他的安慰,似乎也是压倒性的,是无法抵抗的。
    原先帝都老师找他谈话,曹致和找他谈话,祁闻都很坚决,他不会再选择帝都,甚至是靠保送完全没问题能进的清北。
    因为那里,完全是他父亲触手可及能安排到的地方。
    祁闻很独立,独立到尽管那段时间他的状态差到极点,他也不希望他的未来发展由他父亲来决定,他知道他该做什么,以及未来想做什么,所以不想从父亲眼底看到失望,他干脆跑得远远的。
    而那么多城市和拔尖的学校,祁闻唯独想都不想就选了溪安一中。
    因为妹妹在这里,他就应该回到这里。
    起码,他是这么觉得的。
    现在,站在林纾清身边,祁闻似乎又感知到了什么。
    或许,走帝都走清北,他不是没有理由。
    不是因为喜欢而决定,而是基于喜欢的基础,他现在状态回归,又开始完全能够轻而易举满足条件又做成他想做的事。
    而且可以报飞行的学校那么多,并不是非得是清北才能满足。
    所以一切不到最后,都不代表什么。
    沉默之余,祁闻入目林纾清明显难过到微垂下的眉眼。
    他弯腰在她面前,落手抚开她眉眼,微笑:说这么多,不是想辩解什么,只是很抱歉,因为我,才弄丢了妹妹三年。
    倏然间,清风吹过。
    林纾清清楚看尽了他眼底略过的压抑与清明,祁闻只是眉眼漾笑,一成不变的温柔,林纾清却不知触动什么,眉眼先一步浅浅蒙上一层单薄雾气,挥散不去。
    我又没怪你,你干什么啊?气氛很古怪,林纾清呢喃的话也有哽咽。
    祁闻笑笑,说:只是觉得再等没有必要,现在完全可以告诉你。
    林纾清想说话的,但也不说了。
    因为她听到了祁闻的下一句:是因为那个非常想要见面的人
    似曾相识的话,林纾清落在衣边的手也一点点蜷缩起来。
    这一刻,迷雾彻底被统统挑开。
    祁闻说:现在就在我面前。
    话落,他低头,额头与她相贴时,闭眼满足笑了。
    所以想充电了。
    第38章 乌龙
    寒假, 林纾清收拾行李出发去海城的同一时间,祁闻那班飞往国外的班机同天出发。
    这次,祁闻没再瞒着,而是起飞前就给林纾清发了消息。
    尽管对外都说楚潇当时出了事, 是因为楚潇当时录了关键性证据, 怕恶意报复所以选择改名换姓, 但不知怎么传着就成了他去世,楚潇那边干脆也不纠正,祁闻也不会过多提及什么。
    以此掩人耳目的三年积极治疗,情况似乎还不错。
    祁闻现在听闻消息, 就抽空买了机票,打算去看看他。
    现下, 机场人流如潮,广播里频频响起登机的提醒, 喧扰活跃。
    祁闻一身最简单的黑衬黑裤, 瘦削挺拔站在高窗玻璃边缘, 午后的暖阳拢在他锐利的眉眼,他手里还在不断和林纾清发着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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