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致林纾清之后一直努力代入顾苓所说的高岭之花四个字。
    高岭之花、祁闻、祁闻、高岭之花......
    这怎么想都概括不上的词啊,林纾清好多次代入失败后,她发现自己不对劲了。
    就是那种碰面,撞上目光,停留三秒,绝对会心跳声无限放大到自控不住红了脸的怪异不对劲,然后她甚至好多次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从未有过的情况。
    难道是他的眼睛......
    林纾清冷不丁又是一个转头。
    凌乱风起,拂过发梢,她撞上祁闻无声看来的目光。
    他的眼睛很好看,漆黑不见底的浓墨,往里看又是浸光的璀璨琉璃感,清透又蛊人的。
    林纾清一个瑟缩,脚后跟踩在逼近花坛的台阶边缘,她顿了几秒,眼神惶然躲开。
    祁闻平静看着她,怎么了?
    林纾清不想让他看见自己异样的状态,抬手在他看不见的右脸上,轻轻拍了拍,没事。
    但冬梅皆绽的无尽长街拐过之后有很长一段路都没路灯。
    林纾清也是走到这儿了,才后知后觉懊恼自己为什么偏偏挑了这条路。
    这条路也算是祁闻以前打架最多的地方。
    溪安出了名的南溪巷口,两边矮墙连通的暗路,一级级拾级而上的小道,上面改新画了清晰的标识,但在之前,都是灰败墙垣上漆洒到的烬渍。
    以前小的时候,小孩儿还不懂事,都爱带着画笔跑这儿来涂鸦,都没人管。
    这么想来,林纾清第一笔画下的小黄鸭还是祁闻教的。
    那时候的林纾清和季圳然简直一个天一个地,文静到不行。
    用一帮长辈的话来说就是,真就是小可爱,怎么看怎么喜欢,但不知道后来怎么发展的,尽做要打屁股的坏事。
    而当时的祁家夸张到别墅就在老院旁边。
    走不到十分钟就到的路程。
    季圳然不爱带林纾清玩儿,那林纾清被他丢在祁闻家门口,手足无措次数多了,自然会抬手咚咚咚敲门。
    碰巧祁闻妈妈特别好客,基本就等同于特别喜欢林纾清。
    林纾清每次都很不好意思,但还是很讲礼貌地磕磕绊绊地小声喊人:阿姨好。
    别提祁闻妈妈多喜欢这个小可爱。
    因为除了林纾清,她还真没见过有哪个女孩子敢来找祁闻。
    碰上那时,祁闻脾气又臭又不讨喜,成天冷冰冰的也不爱笑,和他爸一个样,以至于有次不小心被祁闻妈妈看到祁闻居然对着林纾清弯了唇角。
    震惊全家,这小姑娘她简直不要太喜欢!
    甚至还动了娃娃亲的想法,好在最后忍住了。
    主要是怕摧残了这么好的小姑娘,于心不忍。
    然后林纾清就成了祁家常客,有了祁闻教她画画的一幕。
    但祁闻自小就很讨厌画画,为了不被查,从家到楼下再到南溪巷口,他俩越跑越远。
    林纾清也因为偏瘦偏小经常跟不上祁闻的步伐。
    有次就是因此闹了矛盾,正巧拎着装有画笔的桶到南溪巷口。
    林纾清极为少有地委屈发了脾气,两人当场气氛都僵了。
    她干脆一屁股坐在脏兮兮的台阶上,鼻子一抽一抽的,祁闻想走也走不成了,骑虎难下最终跑下台阶到她面前,蹲下身子在她面前。
    尽管示好的语气还硬邦邦:哭什么啊?
    林纾清一噎,死鸭子嘴硬:我什么时候哭了?
    祁闻盯着她仔细看了好几秒,突然发觉为什么她的脸蛋可以这么可爱,圆嘟嘟的,白里透红,他没忍住,伸手就不做人地狠狠掐了好几下。
    哇的一声,林纾清极为少有地大哭了。
    来来往往人不多,但目光基本要往这儿扫一眼。
    祁闻很快察觉到尴尬了,他表情立刻冷到泛凶:不许哭。
    林纾清又是被说一句就容易噤声的小孩儿。
    她瞅着他,两只圆润大大的眼睛眨巴眨巴,里头还有眼泪,像是有什么涌动风云的情绪在酝酿,她强忍着开始抽噎,但忍不住地越抽越凶。
    祁闻终于头疼了。
    他打小就没哄过人,亲妈哄他也是有限,这会儿只知道从桶里抓出一支笔,涂上黄色颜料,塞进林纾清手里。
    拿好了。
    干嘛?林纾清不服气,忿忿地还在瞅他。
    祁闻表情寡淡道:教你画画。
    我不要!林纾清就这么执拗在原地。
    ......
    但十分钟后。
    嗝,林纾清还些微轻轻地打着小嗝,眼尾的潮湿快被风吹干,脸上明显的泪痕,她手一擦就不见踪影。
    墙上已然有了个哈哈大笑的小鸭子,黄黄的大脑袋,白乎乎的圆肚皮,在肆无忌惮地仰头朝她大笑。
    林纾清直接被哄好了,眼睛发亮,梨涡深深地弯眼感叹:哇。
    哇?他哼笑一声。
    又看她这变脸的表情,不知想到什么,他突然使坏地笔尖点了下她鼻子,小黄鸭!你!
    ......林纾清又很生气,腮帮子鼓鼓的,眼神都不爽,我不是!
    祁闻微眯了下眼,手揪住她帽子,拉开彼此距离,又趁着手长赶紧笔尖又点一下,笑着重复:小黄鸭!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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