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前程往事已经过了两年之久,她已经不会再像当初刚离开京市时,闻听顾氏二字就面色有异,她已经释怀了。
    岑森在那头松了口气:好,正好秦思樾也在深市临市,我让他明天一早过去跟你汇合。
    沈知意:好,那再见。
    挂断电话,车内恢复盎长寂静。
    沈知意侧眸看了眼窗外漆黑的暴雨。
    她恍然想起,当初被顾诀从那条危险绝望的泊油路搭救时,也是这样大的雨。
    一晃经年,那些日子已经成了尘封心底的梦,好似不曾发生过那般。
    暴雨如柱的深市大道,一辆黑色奔驰行驶在漫长车流中,蒋学车技娴熟平稳穿梭其中。
    顾总,举报信的来源查到了,是东铭集团内部发出来的。
    昏暗后座内,男人长腿交叠,膝上放着一台平板,骨节分明的手指不疾不徐滑动屏幕。
    半晌,顾诀声音平静开口:许家再不下决心,不仅东铭,就连许家的所有产业都要毁在许董成手里。
    蒋学:所以发举报信这人的用意,是想要咱们集团来当这个恶人。
    顾诀薄唇露出一抹讽笑,毕竟是大义灭亲,说出去总是不好听。
    我在深市的消息先瞒住,别打草惊蛇。
    蒋学:您放心,都安排妥当了。
    关掉平板屏幕,顾诀单手摘下眼镜,惯性揉了两下眉心,他转头看向车窗外。
    雨柱冲刷着玻璃镜,看不清路上街景。
    两年前,她离开时,京市也是这样大的雨。
    这两年,他都没再踏足沁园别墅,任何与她有关的东西,都从他的生活中消失了。
    可仅仅只是一场异地,且再平常不过的雨,他还是会因此想起她。
    那些侵入骨髓的记忆,并未随着时间流逝而淡去分毫。
    酒店里,沈知意从浴室出来,穿着浴袍坐在落地窗前的书桌上,埋头认真翻阅东铭的相关资料。
    不一会儿,一阵拖鞋声踏踏传来,一个同样身穿浴袍的小女生捧着一杯热饮放在沈知意面前。
    知意姐你今晚淋了雨,快喝口姜茶吧。
    沈知意抬头看她一眼,笑着夸道:看不出来你还懂这个。
    她自己都忘了淋雨要喝姜茶这件事。
    要是被妈妈知道,肯定又要唠叨她不会照顾自己。
    吴妮妮咧嘴一笑,说:岑总让我跟着过来协助你,我肯定要全方位服务周到呀。
    沈知意接过姜茶喝了一口,胃里立刻暖了。
    吴妮妮凑到电脑屏幕上看:知意姐,明天的事情棘手吗?
    沈知意想了一会儿,解释道:东铭是我们的老客户,一直以来都交货稳定,此次产品突然出现大批量NG
    她想到这半年来东铭数次提出降价的事情,若有所思了一会儿,我也不好判断,还得等明天见到了N□□品才知道。
    吴妮妮连连点头,由衷道:知意姐你真厉害。
    沈知意挑眉,我什么都没说怎么就厉害了?
    我不是说东铭,咱们这趟本来要一个月来处理的,结果你半个月就搞定了,直接把时间缩短了一半,所以我相信接下来的事情你也可以很快就处理好的。
    沈知意淡笑了声,一想到东铭老总许董成的风评为人。
    希望吧。她平静说。
    吴妮妮拿着手机看微信:知意姐,秦工说他那边忙完了,今晚就能过来跟咱们一块汇合。
    沈知意:那你下去前台给他订一间房吧。
    吴妮妮点头:好,那我顺便去买点宵夜吧,知意姐你要吃什么?
    沈知意:不用了,我不饿。
    吴妮妮不赞同道:那不行,你晚饭都没吃呢,这样身体怎么受得了,要不我给你买份粥吧,吃了能暖胃还不长胖,好不好呀?
    沈知意莞尔:行,那就粥吧。
    好嘞。拖鞋声哒哒哒,吴妮妮蹦跶着走了出去。
    沈知意之所以让吴妮妮跟着自己一块出差,除了岑总让她带她这位外甥女见见世面外,二来是她挺喜欢吴妮妮的性子,活泼像个小太阳。
    她身边的朋友都是这样的性子,比如白贝,徐沅。
    但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她们了,想到她们就会想起京市,想起京市,就会想起那个人。
    她闭了闭眼,长舒一口气,再睁眼时眼底已然恢复清明神色,继续专注盯着电脑屏幕看资料。
    东铭是深市的老牌企业,也曾屹立繁荣风光一时,只是后来,盘根错节的职位分布,自成党/派,糟乱事儿出了不少。
    公司还差点破产清算,直到后来被顾氏集团收购,大批裁员又大批的引进高新技术人员,不管你是经理的亲戚还是股东的儿子,来了个大换血,才慢慢扭转了东铭的局势。
    可东铭在深市到底山高皇帝远,几年下来,死灰复燃的恶劣风气似又卷土重来。
    沈知意敲键盘飞快写着报告。
    可不知怎的,今晚的效率出奇的差。
    不过她把这一切归根于这场大雨,而非是东铭大换血的那段雷厉风行手段的执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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