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有那么多为什么,随便动动手的事,需要理由吗?
    拂珠无声笑了笑。
    曲从渡再道:之后就跟解家差不多,我进了解族族地,当着解子沣的面把里面的人脑袋全砍了下来。
    包括有没在族地里的,他也挨个找过去,全砍了脑袋。
    值得一提,他是用刀砍的。
    但他不是刀修,包括入魔后也未曾再碰过刀,因此开头他砍得非常生疏,好在慢慢砍多了就也捡回以前的习惯,从几刀才能砍掉一个脑袋,变成一刀一个,他用顺手了。
    顺手得每每留意到解子沣的眼神变换,他总要将刚砍下来的脑袋摆正,直面解子沣,好让解子沣眼神变动得更快更剧烈。
    解子沣越憋,他就越爽。
    然而砍到最后,所有姓解的只剩解子沣的时候,他突然就不知该如何下手了。
    感觉怎么拿刀都不对。
    感觉用什么角度砍解子沣都不对。
    他便只好像少时初次学刀那样,笨拙的,慢慢的,将解子沣凌迟。
    凌迟在凡间,一般是三千多刀。
    第一刀的时候,他问解子沣,能不能受得住后面的三千刀。
    解子沣自然回答不了他。
    他想了想,凡人尚能承受三千多刀,解子沣不是凡人,应该能多承受一些。
    正所谓千刀万剐
    不教解子沣多受些疼,怎能让解子沣长记性,长到哪怕去了下界,受十八层地狱的刑罚,也还能牢牢记在元神里?
    以前不长,多半是疼得不够。
    疼够了自然就长了。
    所以他很仔细地数千刀万剐,数到整整一万了,没多一刀也没少一刀,才大发慈悲地砍掉解子沣的脑袋,允许这个罪魁祸首断气。
    我当初跟解子沣说,我会将他碎尸万段,曲从渡笑道,我做到了。
    拂珠道:嗯,你没食言。
    再说了几句,曲从渡从坟前起身,将拂珠也拉了起来。
    他拍拍袖口沾到的冥纸灰烬,想起什么,问:你进来的时候,有看到什么人吗?
    拂珠说:什么?
    曲从渡说:我给解家灭门的时候,有人想杀我。如果不是碍着皇城那条不允许在城内动手的规矩,怕是早跟我打起来了。
    拂珠这才记起,她进祖坟之时,眼角余光似乎瞥见很多修士围在一起。
    而曲从渡还在说:本来我就是从南山过来的,哪个正道修士见了我不想杀我。
    等他灭完解族,想杀他的人就更多了。
    各方正道合力围剿覆灭解族的魔头
    这名头,试问哪个正道修士不喜欢?
    哦。
    拂珠不喜欢。
    出去吧,曲从渡随意道,那些人该等急了。
    的确是等急了。
    因为闻风而来的修士越来越多。
    不说其中有几个是真心为解族覆灭而来,所有能不枉千里迢迢,赶到此地的修士都有个共同的目的,杀曲从渡。
    所有人都想从中分一杯羹。
    放眼望去,轩辕氏祖坟所在的沿河平原上才下过雨,河岸些微泥泞,然人头攒动,密密麻麻,似乎除南山以外的正道修士全来了。
    修士们相当自觉。
    他们分工合作,有盯南入口的,也有盯东海之滨方向的。
    这时,见南入口里有人出来,最先望见的修士喊了声,其余修士循声望去,赫然就见出来的人一个是他们之前亲眼看着进了祖坟的曲从渡,另一个则是拂珠。
    众修士大惊。
    拂珠什么时候来的?
    居然还跟曲从渡在一起!
    当即就有修士心中生出不好的预感,连忙道:拂珠尊者,您且离曲从渡远些,莫让这魔头伤到您!
    其余修士听了,也纷纷道:是啊,拂珠尊者,您向来光明磊落,正己守道,应当不至于和曲从渡这等歪门邪道走一路吧?
    曲从渡是魔修,拂珠尊者和他走这么近,就不怕遭他暗害吗?
    拂珠尊者,您可千万别辜负了北微峰主的厚望!
    回头是岸啊拂珠尊者!
    拂珠弯唇。
    各种七嘴八舌立刻停了,修士们胆战心惊地望着拂珠。
    难不成她真要和这魔头一起?
    果然,拂珠道:他是我邻家兄长。我不和他一起,难道和你们一起?
    修士们哪里敢接这话。
    拂珠又道:他不会伤我,更不会害我。
    这次有修士没忍住,道:尊者,知人知面不知心。他入了魔,您和他这么多年都没见,何以确定他不会害您?指不定他过会儿就要挟持您,好让我等束手就擒!
    是啊,拂珠尊者,他入了魔,心性已非常人
    拂珠道:真挟持我又如何?
    她乐得给他利用。
    拂珠还欲再说,岂料曲从渡截了她的话。
    曲从渡道:诸位说的在理。似我这等魔头,确实和正道不是一路。
    拂珠偏过头看他。
    曲从渡没看她,他继续道:诸位不远千里来到此地,想必都是为了解族一事。此事皇城人皆有目共睹,乃我一人所为,与拂珠毫不相干。说到这,他终于看拂珠,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不必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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