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澜……”她看着他疲倦的眉眼,“我其实很怕死,可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这次什么都没想就一心找了过来,一路上我就没有松过油门,我觉得我只有看到你的那一刻我才能冷静,我想陪你,我就想陪你。”
    沈听澜看着她的眉眼,看着她眼睛里的担心,柔情,坚定,忽然红了眼睛,心里发闷,一时间甚至忘记了呼吸。
    她不顾他发呆,松开了他的领子,手环过他的腰身,跪坐在床沿,将头靠在他胸前,让两人贴近。
    这样依赖的姿势,她声音里是抹不尽的柔情:“我就想这样陪在你身边,我的心才能平静,这是我这辈子少有的勇气,是你给的。”
    “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这样的话哪个男人能听了无动于衷,沈听澜心软的一塌糊涂,他终于低头,轻轻吻在了她的头顶,轻的克制,小心翼翼的,想将她捧在手心,护在心尖。
    他轻轻抱着她,眉头紧锁,内心如他紧锁的眉头一样在痛苦挣扎,最后是理智更是爱意依旧告诉他要冷静。
    “钟妍,你首先是你父母的女儿,我不能这么自私。”
    “你可以!”钟妍紧紧的回抱着他,“你可以!”
    “你可以在这种时候坚守在医院,你可以无私的去爱这个城市,去爱你的病人,然后,自私的要求我来爱你!”
    沈听澜甚至能感觉到他的灵魂在身体里震动。
    这番话,让他哽咽。
    他三十年来,除了母亲去世,这是他第一次流泪。
    为年轻善良又炙热的她,为这段话,为她的爱。
    他几经冷静,却还是会听到自己胸间狂跳的心,火烧般的炙热,像是要把他烧尽在她的爱里,甚至都不够。
    他的眼睛在她的脸上流连,她的眉,她的唇,最后停留在她的眼,她一双清亮如琥珀,坚定如琥珀的眼。
    他张嘴,想说不行,他的理智在说必须让她走,回到她父母身边,等疫情过去。
    可他说不出话,知道他的内心深处在说,抱着她,爱她。
    他花了许久的时间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沙哑的颤抖着:“钟妍……”
    钟妍不想在听他说些不情愿的话,抬头一吻堵住了他接下来的话,她有些生气,就紧紧用唇贴着他的唇不动,拥着他,听着他健康的心跳。
    他还健康,还好好的站在她身前,有什么好跟他生气的呢?
    她叹了口气,垂头,挪开放在他胸口的手,隔着薄薄的衬衫一吻,吻在他心尖。
    那一吻,滚烫更甚烧红了的铁,烧断了沈听澜最后的理智。他抬手,隔着长发轻抚着她的她后颈,俯身去吻她,他吻的深,深深的回应着她的爱,辗转缠绵,用双唇一寸寸的描绘着她的唇型,不肯放过她唇齿中的每一处芬芳。
    钟妍从不知道一个吻竟能这般深情,温柔,她能感受到自己的呼吸都变的温热,他的也是,打在她的脸上发烫,与她的呼吸相交。
    他一双医生的手,原来是那样的滚烫,一点点夺走她的思绪。
    意乱情迷间,沈听澜手指摩挲到蕾丝的边缘,有些粗糙,惹得他指尖发麻,他瞬间清醒,停了下来。
    拉过一遍的床被将她裹紧,脊背僵硬的垂头坐在床边,言语间懊恼至极:“对不起,是我……”
    钟妍一脸懵逼,捏着被子笨拙的跪坐在床上:“对不起什么?你对不起什么?”
    把人家女儿骗走了,还想把人家女儿……还不知道有这次疫情没有意外能不能负责,这是什么混账东西。
    钟妍脑子到还没会到沈听澜的想法,撑起身子来一脸惊讶,想起她第一次在医院跟他表白时他的话,他说他还小,钟妍怔愣的问:“嫌我小?”
    沈听澜脊背一僵,转而哭笑不得,在内心叹了口气,这丫头真是老天给他送来的考验。
    钟妍沉思了很长时间,把沈听澜的想法猜了个七七八八。
    心里心疼这个男人总是这么温柔,她假装自己想歪了,带着哭腔大声指责他:“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不想娶我,还是准备以后找个门当户对的结婚对不对。”
    一向聪明的沈听澜也只有在她身上才会被骗:“怎么会,不管发生什么事,一定就是你。”
    钟妍看他略有些着急的解释,笑了,她倾身从后背抱着他,长发落在他颈间,甚至有几缕透过衣领清扫着他的肩膀后背,她张开手将他也裹紧棉被里,紧贴着他冰凉的后背:“那不就行了,我也一定就是你。”
    紧紧相拥,隔着衬衣能感觉到她温热的体温暖着他的后心,慢慢蔓延开,他握住她落在他身前的手,他微微侧头便与她颈间交缠依偎。
    沈听澜回头看着趴在自己肩头的她,叹口气:“我怕你后悔。”
    她用行动,简单又粗暴的回答了他,也学着他的亲吻,用舌尖一点点描绘着他姣好的唇。
    呼吸交缠,他鼻尖能闻到只属于她的甜腻香味,她有些卖力的撬开他的唇,却不得章法磕到了唇刚才伤的位置,轻呼出声。
    沈听澜忽然笑了,转守为攻,轻轻含住她的双唇,转身轻轻搂着她的后颈躺在床间,他似笑非笑,声音掩饰着略微的哽咽:“傻丫头。”
    不傻吗?这种时候,赶到他的身边。
    半开的窗帘,落地的窗户,能透过窗外城市的盈盈灯光和月色,借着清冷月光和万家灯火,他看着她清亮的眼睛,一吻,克制又心疼吻在她的鼻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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