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沉松:你不说还真看不见。
    句号:它没多大,可爱吗?
    怎么还有人逼着问的,柏沉松怪无语,没忍住还是笑了下,低头回了一句:可爱,你终于找到能拍照的动物了。
    句号:我养的,带出来遛弯儿。
    柏沉松:看出来了,猫挺高兴的,小脸耷拉的不想理你。
    猫还遛弯儿。
    柏沉松靠在旁边柱子上仰头灌了一口已经温热的汽水。
    两个人聊天内容很奇怪,不像二十几的人,柏沉松觉得平时和柏云轩那小崽子聊天都没有这么幼稚。
    嘟
    车来了,打了个喇叭,几个人扛着肉开门上车,那破面包车上空调不好,半天吹不出一点儿凉风。
    柏沉松兜里手机又震了下,他滑开屏幕看了眼。
    句号:你理就行。
    柏沉松偏头笑了下,手里放兜里,没理他。
    车子开到别墅门口,院子里面听着热闹,中间放了个巨大的音响,但人倒是没多少,全部钻屋子里去了,外面没空调挺热的。
    切肉串肉这种事儿全部交给男生了,柏沉松和一圈人围在桌子旁边忙活,一群男的堆在一起不是聊游戏就是说胡话,身材,脸蛋,打分,当菜市场买白菜呢。
    沉松有女朋友吗?对面一个人突然问了一句。
    柏沉松这边一直在愣神,冷不丁的都没反应过来,笑了下,没有。
    你没有谁信啊,是不是人家小姑娘找你,你冷着脸把人吓跑了?
    柏沉松敷衍笑了下,这群人真开始说胡话了。他看肉差不多处理好了,摘了手套,我去下洗手间。
    南子点头应了。
    柏沉松朝屋里走,前脚刚踏在门槛上,抬眼就瞄见角落里树上窜了只耗子。转念想想又不对,凑近了一看,是只咖色毛的松鼠。
    他今儿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儿,可能分享欲望过剩,抓起手机拍了段松鼠的小视频,给梁峰发了过去。
    等他进了厕所,洗了手,被那凉水一泼后又觉得刚才发视频的事儿有点不合适。
    撤也撤不回来了。
    更闹心的是梁峰不搭理他了,一个小时了,一个消息也没回。
    柏沉松挑了下眉,倚在桌子边儿喝了两口苏打水,梁峰这大忙人,不回消息也理解。
    烤肉速度快,一人三四串,半个小时就分完了。
    一伙儿青春四溢的少男少女堆在一起,气氛就不可能冷,围在一起咋咋呼呼的闹腾。
    音响挪了进来,喇叭话筒,吉他全套配齐了。
    地毯,沙发,桌角上都坐了人,围在客厅中央唱歌。冰啤酒搬了有四五箱,人手一瓶拿着当水灌。
    柏沉松曲腿坐在沙发最中间,慵懒舒服,听着歌,偶尔旁边南子咋咋呼呼两下吵得他耳朵疼,但又觉得舒心。
    四五瓶啤酒灌进胃里,脑子迷迷糊糊的倚在沙发后背上,不知道谁的香蕉玩偶,莫名其妙的塞到了柏沉松怀里,他就那么一手抱着玩偶,一手举着酒瓶,偶尔仰头喝两口。
    中间的人还在唱歌打趣,柏沉松笑着,突然兜里手机震动了两下,他下意识的以为是梁峰。
    脑子晕,没看来电提示,笑着直接接了,嗓子喊得久了有点儿低沉,喂?
    对面半天没动静儿,柏沉松这会儿皱眉,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未知来电。
    喂?柏沉松又重复喊了一句。
    旁边人闹腾的乱叫,南子又开始准备脱衣服了,站在沙发上跳,山顶洞人似的嚎,脑袋上顶着不知道哪里来的小黄鸡发夹,戴他头顶上看着傻不拉几的。
    沉,沉松吗?是个女人的声音。
    谁?柏沉松眉头皱的深,但身子没动,依旧坐在沙发里,整个人被南子颠得上下晃了几下。
    我,我是你姨妈。
    有一瞬间柏沉松以为自己听到的是:我是你妈。
    那种汗毛立刻炸起来的感觉很奇妙,心脏一瞬间疯狂震动,在平缓放松后,那种震动反而变得更加明显,在胸腔里震的咚咚响。
    要真是他妈就见鬼了。
    柏沉松快速起身上了楼,哐的把卧室门了关起来,屋外的嘈杂一瞬间被隔绝,电话那头的声音也变的清晰。
    沉松是你吗?我好久没见你了,找你们老师要的电话,你..
    我没什么姨妈,你找错人了。柏沉松站在窗边,这会儿才发现外面天都快黑了。
    沉松你别这样儿,我这次打电话就是为了问问你们过得好不好。那人顿了下,我们那时候条件不好,负担不了你们两个人,你们那时候也小,吃饭上学..
    所以呢?柏沉松盯着窗外破三轮车的灯看,所以你们就把两个小孩扔到福利院,十年了一个电话也没打过,一分钱没有寄过?
    我..
    哪怕,哪怕每个月寄封信,每年一封都行,让我知道有你这么个人,让我知道世上还有个所谓的亲人就够。柏沉松手指搭在床沿上,把那块墙皮扣了一块下来,我忘什么都忘不了三个画面,知道哪三个嘛。
    一个是我爸趴在高楼地下摔死的惨象,还有一个是放学进门我妈吃药吐水断气儿的画面,还有一个是我站在那个福利院破大门面前那人拿着电话冲我摇头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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