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北砚抬眼,你是来劝我的?
    劝你有用?
    没用。
    那我还劝什么。
    曲懿默了默,不情不愿地问:所以我最近都不能见你了?
    为了让霍霄相信他们之间真的出了问题,分别一段时间是最好的选择。
    温北砚极轻地嗯了声,身子挪了挪,空出半个床位,上来。
    曲懿怕压到他的伤口,也怕被人看见,就没答应。
    温北砚艰难下床,一瘸一拐地走着,曲懿以为他是要上厕所,正准备上去扶,见他脚尖一转,兀自朝门口走去,摁下锁扣,不会有人进来。
    一如既往的不按常理出牌,曲懿懵了两秒,好气又好笑,听他的话上了床。
    温北砚无视伤口,把她揽进怀里,瘦了不少。
    怪你。她瓮声瓮气地甩锅。
    头顶上飘来一阵微弱的气息,嗯。
    两个人都没有话了,空气安静下来。
    最开始曲懿有点不习惯现在的状态,毕竟他们两个在一起后几乎没有过这样闲静的时光,要么针锋相对,互相刺着彼此的软肋,要么她单方面的腻歪,他适当表现出配合的态度,默许她的疯闹。
    他的胸膛太温暖,时间一久,曲懿开始享受这种氛围。
    最近两天都没有好好睡一觉,神经放松下来后,缩在他怀里,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潜意识里还担心会带到他伤口,动都不敢动,醒来时四肢僵硬,腰背也酸痛不已。
    忽然感觉脖子酥酥麻麻的,她慢几秒地睁开眼,对上一头浓密的黑发,吓的她差点喊出声。
    温北砚的唇还落在自己脖子上,紧接着被吮了下,曲懿连忙伸手捂住,别吸脖子,会出事的。
    她把国内外因种草莓意外身亡的案例调出来给他看。
    温北砚保持沉默,眼神里隐晦地传递出你现在这么惜命的疑惑。
    曲懿顿了下,组织好语言后,轻声说:就是觉得,只要你还在一天,我就得惜命一天。
    扭捏的声线,落在他耳朵里无比轻柔,平息下来的情愫又开始蠢蠢欲动,愉悦感快要溢出来,不亲脖子,接个吻。
    曲懿戴上口罩,刚离开病房,大壮迎面走来,她被盯得发毛,眼睛眯起来: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大壮回神,视线从她白皙的脖颈滑过,没忍住啧一声,隐晦曲折地来了句,懿姐,在医院可以收敛点的。
    曲懿下意识捂了捂那块地方,在对面揶揄的神色里升起无地自容的窘迫感,耳垂那忽然变得热腾腾的,片刻冷哼一声,强壮镇定道:你的思维可以不用这么发散的。
    也不知道多久见不到他,一离开医院,曲懿就开始心慌,好在周挽之前替她签下了几个代言活动,以及一档推理综艺的常驻嘉宾,期间她还得去参加两部古装剧的试镜。
    忙到连轴转的时候,也就腾不出时间想他。
    第二天下午,曲懿去参加了一场新剧发布会,她在里面只是友情客串,林枳是这部剧的女主角,结束后,两个人在后台遇到。
    这会曲懿已经摘下围巾,林枳一眼扫到她脖子上的红印:你和你男朋友怎么回事?
    曲懿谨记教诲,想也没想就说:我俩暂时分手了。
    她装不出难过的反应,语气也平平淡淡的,毫无说服力。
    林枳意味深长地哦了声,手指戳了戳红印,那这是什么?怎么看上去像刚造出来的?
    不知道是第几次,在提及这个话题时,曲懿脸又不知所措地烧了起来,手脚都僵硬起来,还没说什么,听见林枳补上一句:怪不得刚才看你走路也奇奇怪怪的。
    我只是崴到了脚这句话被曲懿咽了回去,破罐子破摔地肯定了她的猜测,分手吻不行?
    当然行了,你们小情侣间的情趣我一外人能说不行?
    林枳收了笑,忽然正儿八经地来了句:曲懿,作为朋友,看到你今天这样子,说实话我挺开心的,算上时间,已经过去六年,你也总算活得像个人了。
    虽然她和江稚鱼交集不多,但她能明白曲懿对江稚鱼的那份感情。
    江稚鱼死后,她眼睁睁地看着对面这个人陷入很长一段时间的自我否定中。
    那段时间你看上去安安静静的,一面又在心里厌恶、责怪自己,我真怕你会因此发疯,但我更担心的是,江稚鱼的死会带走你最珍贵的东西。
    曲懿当局者迷,浑然不知自己当时拥有的最珍贵的东西是什么。
    林枳解答她的困惑:爱人的勇气一个只剩下自我厌弃的人,是不会拥有爱人的勇气。
    一句话点破关键,曲懿心不由飘向很远的地方,林枳在耳边继续说:没有谁是在一夜之间学会爱的,我很高兴你在苏祈身上得不到的回馈,从另一个人那里得到了,他还教会你怎么去爱一个人。
    说完林枳又开始不正经起来,也不知道你中的什么狗屎运,碰到这么一个条件好,对你更好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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