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通电话直接打给陶子越,喊他过来喝酒。
    陈寄白私藏的酒,都是上等的好酒,市面上出钱都买不到。陶子越他们惦记好久了,陈寄白一声令下,他立马窜起来:哪儿?给个地址,我马上到!
    他到的时候,陈寄白已经喝光了一瓶,又拿出来几瓶酒,看样子,今晚是打算不醉不归了。
    陶子越往沙发上一瘫:咋了三哥,搁这一醉解千愁呢?
    陈寄白撩起眼皮扫他一眼:我看起来,很愁吗?
    不愁吗?陶子越很惊讶地反问。
    陈寄白:
    他细想了下,陶子越好像有个表妹。
    于是,他旁敲侧击地委婉问道:你表妹好像也挺大的了,她是不是也到了该谈恋爱的年纪了?有男朋友吗?
    我表妹?陶子越惊讶了下,没想到陈寄白会突然提起她来,不过他还真是不大清楚,挠挠头说:我不知道啊,好久没联系了,上次联系还是两个月前?
    陈寄白不动声色地问:那是你妹妹,你都不操心一下?
    害,都那么大的人了,要我操什么心。陶子越不以为意,自己倒酒喝。他现在满眼都是这好酒,也没去细想陈寄白平白无故问这个问题做什么。
    陈寄白端着酒杯的手却是就这么顿在半路。
    怎么一个两个的,都是这么个情况?
    合着,他是真的不正常?
    那你觉得,面对什么关系的人,你才会在她谈恋爱的时候很不爽?他又问道。
    陶子越朗笑了下:还能有谁,我女朋友呗。给我戴绿帽子我可不得不爽?
    已经步入到男女朋友的关系了么?
    陈寄白陷入沉思。
    或许,他真的忽略太多了。
    也真的误解太多了。
    他的食指一下一下地点着膝盖,明显是在思考什么大事。
    陶子越随口问:咋了,你哪个表妹谈恋爱了?
    你不认识。他三两句敷衍过去,示意他喝酒。
    陶子越喝得挺开心,陈寄白却是半点喝不下去。他是真的很迷茫,也很不知所措。
    你对你妹妹怎么一点都不关心?他摇晃着手中的酒杯,继续问陶子越。
    关心啊。要是有什么大事我肯定关心啊,不过谈恋爱这种小事她换男朋友换的很频繁,有时候都来不及告诉我就又换了一个,所以刚开始我还会好奇一下,但后来我问都懒得问了。陶子越浑不在意道,等回头结婚了再说吧,她这些男朋友我都懒得去一个个认识。
    陈寄白喝了口酒,很像是在喝闷酒。
    陶子越见状,狐疑地看他:你咋了?今天很不对劲啊。
    陈寄白含糊道:没,就是好奇,妹妹和别人在一起,其他人家的哥哥会不会吃醋。
    不会啊,这有什么好吃醋的。顶多就是多关心点,别叫人骗了,也别叫人欺负了。她要是被人欺负了,我第一个抡起拳头去揍人。不过嘛,要是几年前,她刚出社会的时候那我肯定是不放心的,现在就还好了。
    陈寄白:
    他举杯跟陶子越碰了下,说得没错,来,喝酒。
    陈寄白并非嗜酒之人,那一晚上,却是跟陶子越喝了个烂醉。
    他酒品很好,喝醉之后也不会做什么,就是完全地失去了意识。
    他鲜少如此。
    似乎有什么困顿至极的问题在困扰着他,久久萦绕在他心口,使他深陷迷雾之中,走不出来,寻不着一片清明。
    酒醒之后,头疼不已。陶子越还睡得迷糊,陈寄白却是清醒了,他没有动作,就那么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有太多事情需要他思考了,它们逻辑不通地碰撞在一起,像无数根丝线缠绕着,理不清,揪不顺,叫人凭空烦躁,却又不得疏解。
    陈寄白的心情转向沉重,他在重新思考他与她之间的关系。
    他质问自己,他真的就仅仅只是把她当成妹妹吗?
    如果只是妹妹,那为什么江斯言和江斯年都不介意的事情,他会这样介意?!
    他们说的没错,她已经长大了、成年了,步入社会好几年,谈个恋爱无可厚非,可是他却是一点都不这么觉得。他很抗拒她的恋情,很排斥她的绯闻。从她传出绯闻开始,到宁特助去查清绯闻不实为止,他才能安心。原以为这一切都很正常,可是直到这时才发现这根本不正常。
    这样的不正常使他毛骨悚然,使他自灵魂深处而发出颤抖,整个人都陷入无尽的茫然和恐慌之中。那是一种,情感失去他掌控的茫然与恐慌。
    细细地探究与挖掘下去,得到的结果显而易见,可结果之上却又掩耳盗铃地遮了层薄雾。
    那层薄雾薄到几乎可以无视,因为根本不掩盖结果除非自欺欺人。
    而他现在,就是那个自欺欺人的人。
    他咬紧牙,手握成拳,颤抖经久未歇。
    陈寄白闭了闭眼,有些绝望。
    他知道。
    他完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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