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封想他已经想通整件事里最恶劣的人是谁了。
    他突然问段翱翔:阿倪呢?
    段翱翔脱口回答:你找他干嘛,他办错事我让他滚蛋了。
    纪封什么也没再说转身就走。
    他回到自己的套房,直接走进书房,然后给他的私人律师打电话:想办法帮我梳理一下这几年段翱翔在泰国发展的产业。再帮我查一个人,段翱翔身边的助手阿倪。这个人,要狠狠查,往能让他受到法律制裁的程度查。纪封咬着后槽牙交代着。
    他说过,他是个有仇必报的人,让他着了道儿的人,他一定不让对方好过。
    昨夜发生的事太离奇太突然。在许蜜语的人生认知里,她根本无法想象自己有天酒后会在一个男人床上醒来。而她和这个男人,并不是单纯地各自睡觉,而是把能做的,居然都做透了。
    许蜜语回到行政层就冲进更衣室的淋浴间。
    她站在蓬头下,温凉的水从她头顶冲刷下来。
    她回想着刚刚临下楼前,纪封叫住她、对她冷冷说了一句话。
    他说:
    许蜜语,希望你以后长长脑子,工作的时候闭紧你的嘴巴,不要随便喝酒,否则等你的还会是今天这种后果。
    她当时脑子一抽,就反问他:那你呢,你不是跟我有一样的后果吗
    她看到纪封的脸色一下铁青起来。
    他几乎有些失控般地对她说:那我们就各自长自己的脑子、管好自己的嘴、不要随便喝别人的酒,这个答案你满意了吗?
    她感到他情绪似乎要崩溃了。很奇怪他竟显得比她更崩溃。
    她赶紧落荒而逃。
    站在蓬头的水柱下,她重温纪封对她说的那句话。不管怎么说,那是一句很有道理的话。她把那句话存进脑子里警醒自己。
    她站在水流下闭上眼睛。她告诉自己不要去回想昨晚发生的那场脱缰错事的任何一个细节。
    她任水柱使劲地冲刷自己,好像这样能把昨晚的痕迹冲刷干净,好像她还可以回到从前的自己,和纪封没有过昨晚那场一夜□□的自己。
    可是纪封早上站在窗口前看向她的又自厌又冰冷的眼神,怎么也冲刷不掉,它们一遍一遍地鞭笞她。
    那眼神把她看得好像是她把他弄脏了。
    许蜜语使劲地搓洗着自己的身体。在他那样的眼神里,她也要嫌弃她自己了。
    换好衣服,胡乱吃了早饭,许蜜语去张彩露那里领工作单。
    张彩露好像问了她什么话,她恍惚间没有听太清,回神再问张彩露,张彩露笑着说了句:没什么要紧的,去干活吧。然后她就去和别人交代工作了。
    许蜜语只好拿了工作单准备去工作。
    收拾其中一间在住房时,客人不在。许蜜语看到客人自己带了养生壶来,壶里煮着茶。
    一般这种客人自己带来的东西,未经许可或者不确定客人还要不要,服务员是不会去动的。但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在对讲里问了张彩露,客人的养生茶需要换新的吗。
    张彩露回说她现在很忙,让许蜜语自己看着办。
    许蜜语想了想,毕竟未经客人明确许可,她最终没有清理养生壶,收拾完其他她就锁门退出去了。
    她做别的房间时,柯文雪突然跑来找她。
    柯文雪脸上带着着急和兴奋。那种兴奋许蜜语已经看得很熟悉,凡是有八卦发生,不管好坏,柯文雪都会兴奋起来。
    只是她没想到,这次的八卦是和她有关。
    许姐许姐,你怎么回事?早上领工作单的时候,领班特意跟你说,行政房有个客人专门交代过,把他房间里他自己带的养生壶清理干净,再重新泡上养生茶,茶叶就放在桌子上,他上午会带重要客人来坐坐,那人胃不好,只能喝养生茶。可你怎么偏偏哪里都收拾到了,就是没干这件人家特别叮嘱过的事情啊?
    许蜜语愣了下。她昨晚突逢惊变,早上人有些恍惚,没听清张彩露说什么。再问张彩露时,她却告诉她没什么要紧的。
    而刚才在对讲机里她询问张彩露客人养生壶里的茶要怎么处理,张彩露应该是故意不告诉她。
    早上张彩露对她交代这件事时大家都听到了,但她在对讲里询问张彩露的事只有她们俩知道。于是在大家眼中看起来,失职的人确切无疑是她自己。
    许蜜语明白,显然张彩露这是在逮着机会故意给她挖坑。距离最后一个服务不满意的差评,张彩露已经等得太久了。
    刚才那个房间的客人回来了,发现养生壶里还是昨晚的沉茶,没法招待他带来的宾客,惹得宾客没茶喝很尴尬。等宾客走了,他就打电话到客房部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说我们的服务太差劲了什么的。
    柯文雪说到这,语气一变,像马上要播放什么噩耗似的,有点凝重地告诉许蜜语:许姐,你要倒霉了!张彩露今天不仅没护着你,她甚至为了息事宁人,还主动跟那个客人说:只要能让他消消气,他可以给收拾房间的服务员打服务不满意的评分,酒店方面很重视这个评分的,根据评分酒店也会给予这名服务员相应的处罚,请他放心。
    许蜜语闻声皱眉。张彩露已经这么迫不及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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