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股疼?
    酒鬼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来,说得我有点儿尴尬。
    就算是喝酒喝多了,顶多也就是胃疼头疼才对,头回听说还有屁股疼的,难不成喝的犯痔疮了?
    可还没等我想明白呢,突然间就听‘嘭’地一声,一团黑烟突然间毫无预兆地从酒鬼周身炸散开来,黑烟飘飘忽忽很快散开,我再一看,黑烟之中站着的已经不再是酒鬼了,而是现出了小霏的身形来……
    “小,小霏!”
    我心里一阵惊喜,可才叫了一声,再看小霏,已经身子一软,毫无声息地瘫倒在地。
    我扭头一看,白薇也已经醉得彻底晕了过去,于是拼尽全力朝小霏爬了过去,可才爬了没多久,只觉得脑袋越来越沉,眼前越来越黑,终于也撑不住地闭上了沉重的眼皮,眼前瞬间一片漆黑……
    ……
    记得我再醒过来时,已经是躺在医院的病房里了,身上插着输液管正在输液,身边还坐着一名749女职员似乎在看护我。
    一睁开眼,我只觉得脑仁儿一阵剧烈地刺痛,就像被戴了紧箍咒的孙猴子,恨不得叫出声来,眼前也是模模糊糊地,如同被人蒙了一层塑料布。
    见我终于醒了过来,女职员赶紧兴高采烈地跑出去喊人,没一会儿的功夫,就见小霏、三姑娘、小苏三个女孩儿争先恐后地跑进病房来,你一言我一语地一阵闲聊后我才得知,距喝酒的那个晚上,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天半了。
    当晚,大家在饭店里全都醉死了,最后都是被749酒泉分部的工作人员们发现抬到医院来的,而这一天半里,我一直处于酒精中毒昏迷状态,倒是小苏和三姑娘由于平时滴酒不沾、当晚没喝多少就醉了,所以是最先醒了过来。
    第三个醒过来的是陈国生,一清醒就立刻开始主持酒泉分部大局去收拾残局了,没过多久白薇和小霏也醒了……
    听她们说到白薇时,我问:“对了,怎么就你们三个过来了?白薇呢?”
    我最关心的人无疑是她。
    听我问起白薇来,小霏答道:“你放心吧,白薇姐没事儿,这不,跟着媪洗胃去了……”
    “媪?洗胃?他怎么了?”我问。
    就听小霏又说:“谁知道呢,今天早上媪才醒过来,可醒过来后说自己总觉得嘴里发臭,恶心,还有点反胃,也不知道那晚喝酒时吃了什么不干净东西了,后来大夫给开了点胃药,没管用,吃点东西就吐,实在没辙了就去洗胃了……”
    小霏正说到这儿,就见白薇已经独自走进了病房来。
    一见她来了,大家都问媪怎么样了,白薇答道:“你们放心吧,洗了个胃又灌了个肠,累得回自己病房休息去了……”
    “那他到底吃什么了?”我急忙又问。
    白薇一撇嘴,摇摇头说:“那谁知道呢,反正听它自己说,嘴里总有股尿骚味儿,也不知道咋搞的……”
    见媪没事,大家也就没多提,话锋一转,我又问起了老四来。
    白薇答道:“你不用担心,他没事,不过那天晚上他实在喝得太多了,都喝出酒毒了,后来送到医院后紧急洗了两回胃,这才好了点儿,现在正在重症室里特殊护理,还处于昏迷状态,但生命体征比较平稳,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听白薇这么一说,我终于放心了下来,可转念一想,又不禁问道:“白薇,那天晚上到底怎么回事儿?那酒鬼呢?”
    白薇皱了下眉头,又答道:“当时我醉死了,后来发生什么事儿都不知道,不过好在那时小苏和三姑娘以及几个一起喝了酒的酒泉分部外勤还有知觉,听他们给我口述完我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问。
    “是老四误打误撞破了酒鬼的怨气,”白薇答道:“你们也都知道,人死后之所以会化为鬼,全因阴怨之气作祟,要么是自己有怨仇导致怨气哽喉,要么就是受到了外界阴气的影响,酒鬼虽然特殊,但终究也是鬼的一种,因此体内也聚满了阴怨之气无法泄出。他是酒鬼,万没人敢跟个酒鬼拼酒,偏偏老四这么做了,而且这一人一鬼还喝了个天昏地暗痛痛快快,那酒鬼心里高兴,满身的阴怨之气自然也就泄了,等于是葛经年放下了执念,泄掉阴怨之气又化为了一般魂体,下到阴间投胎去了……”
    听白薇这么一说,我满心欢喜,可仍是疑问道:“这不对啊,你不是说过,酒鬼是没办法度的,只能灭。”
    “对啊,我也奇怪呢,”白薇答道:“可是按照我师傅当初的说法,酒鬼确实无法度化,估计是以前也从没有过有人敢跟酒鬼拼酒的案例,如今老四误打误撞竟开创了新的收拾酒鬼的办法,就算不列入教科书教材,这事儿一传出去,也够他风光的了……”
    听到这里,我又看了一眼小霏,说道:“那小霏又是怎么回事儿?我看她活蹦乱跳的,可不像之前刚被酒鬼附过身的样子。”
    “这就叫傻人有傻福。”白薇宠爱地瞪了小霏一眼,说道:“酒鬼附身的方式比较特殊,附在小泥鳅身上之后,等于仅是把小泥鳅的身体当做了一个幻化实体的媒介,对身体并没有太大损害,后来酒鬼虽然喝了很多的酒,但酒精大部分都被葛经年本身的怨灵吸收了,所以小泥鳅后来晕倒只是轻微酒醉,睡了一觉也就没事了……”
    “这么说,这事儿算是解决了?”
    我激动发问,可还没等白薇答话呢,另一个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解决了?你想的太简单了……”
    说着话,陈国生快步匆匆地走进了病房,身后还跟着两个酒泉分部的女调查员。
    一见陈国生,白薇立刻正颜厉色地问道:“小陈,让你办得事怎么样了?”
    陈国生答道:“小师傅,下午一听你说经年大哥化身的酒鬼有古怪,问题可能出在尸体上,我就赶紧去太平间把经年大哥的尸体调了出来,又带人好好验了一遍尸,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什么?”
    “拿来。”
    陈国生一回手,一名女调查员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塑料袋来,交到了陈国生的手上,陈国生手托塑料袋递到我们眼前一看,袋子里,放着一根造型古朴别致的银钗,钗身四周密密麻麻地刻着一行细密的咒文。
    一眼看到银钗,我心里‘咯噔’一声,瞬间明白了什么,再看白薇,脸色也变了。
    这时就听陈国生又说:“你们还记得当初在出租屋里起尸的那具尸体吗?”
    白薇沉沉答道:“当然记得,我还记得那男的叫付成林。”
    陈国生点了点头,接着说:“当初那小子死后可给咱找了不少的麻烦,差点咱就全折在他手里了,后来好不容易收服了他这只尸妖,竟然从他屁股里发现了一根跟眼前这根一模一样的银钗。而且那时候酒泉分部派出去的小董也说了,她们两个姑娘出去调查的目的也是因为这银钗,算着付成林,本市已经连生了三起与这银钗有关的灵异事件,推测是有什么人故意利用这种法器在附近一带连续犯案……”
    “你想说什么?”白薇问。
    陈国生答道:“我们在经年大哥的屁股里发现这只银钗后,趁着这次代理酒泉分部的工作,我赶紧回分部调阅了一下关于这三起案件的机密卷宗,发现虽然三起事件中发现的银钗都是相同的,但被银钗所控的对象却都不同,付成林化为了尸妖,经年大哥化为了酒鬼,还有一起案件,被银钗所控的是只大黄皮子,对象不同,被控者产生的变化也不同,就像是……”
    “就像是有人在做实验。”
    白薇沉沉开口,说着接过陈国生手中的银钗,仔细观察了起来,一番观察后又接着说:“这古怪的法器肯定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有人在故意利用这玩意儿兴风作浪,试图发觉这法器的各种不同功效……”
    “可是,什么人会这么做呢?”我不禁发问。
    “那谁知道呢?如果不是酒鬼消散前突然说了一句‘屁股疼’,我根本不会注意到这一点上……”
    白薇摇了摇头,又朝陈国生问道:“对了,我叫你派人去调查好再来饭店的员工背景,你调查的怎么样了?”
    我听得一愣,急忙问道:“好再来饭店?难道这事儿还跟他们有关?”
    “不排除这种可能性。”白薇答道:“你别忘了,当晚葛经年酒醉割破手时,除了咱们就只有好再来的老板娘刘二姐和几个伙计在,后来跟咱一起把葛经年送来医院的也是刘二姐,她全程都在,可我们却忽略了她……”。
    白薇话说到这儿,就见陈国生长吁了一口气,低声答道:“小师傅,你的怀疑……很大可能是正确的,今天你捋清楚思路,跟我说这些之后,我第一时间派人去调查,发现了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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