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哪,要是多一样本事,就能少说一句求人的话。这个道理在白素贞这里十分管用!在苏州要开“保安堂”的时候,作为学徒的许仙不敢太张扬,即便有吴人杰和陈伦的推举,许仙仍显信心不足。
    然而,现在的许仙,虽火候欠佳,但独当一面是轻轻松松。
    按白素贞的话来说,求人不如求己!能放手干,绝不求人!
    于是乎,在白素贞软磨硬泡下,许仙终于抬笔,写了一张大红趁底的告示,被白素贞大张旗鼓的帖上了镇江的告示板!
    她昂着小下巴,敲板子说重点:“各位乡亲父老!您瞧好了!无论您是身子不爽小病小灾,还是瘫痪在床生活不能自理,亦或者咳嗽带颤音儿,尿尿带血丝儿,三步一晃荡走路画圈儿者,都可以来‘永吉巷’‘保安堂’!咱们家许仙许大夫医术高超,药铺很快开业!开业前三天免费义诊!这样天上掉馅饼的事儿,还请各位奔走相告啊!谢谢啦!”
    有人不信,冷哼道:“什么‘保安堂’,从没听说过!”
    “胡扯的吧!都没影儿的事儿!哪儿有义诊这等好事!”
    “就是!疫病刚过,药材短缺,现在看病比娶媳妇儿还贵!咋可能义诊!”
    “哎哎你别瞎说!不然拉你见官!”
    白素贞无奈摇头,啧啧出声:“不管你们信不信!‘保安堂’药铺会在一月后正式营业!”
    有位小哥实在看不下去了,上前打量白素贞一眼:“你一个女子,怎么好大放厥词!”
    “女子?!”白素贞一怔,还真是好久没听到鄙视女人的词儿了,自从她到杭州,杭州揭榜一事闹的沸沸扬扬,有她做表率,女子不如男这样的看法稍有好转,再到苏州,她智斗蛤蟆精揭榜抓蜈蚣,落胎斗马蜂,“白娘娘”的名声无人不知,谁还歧视过女人?
    怎么如今到了镇江,她女人的身份还要再证明一次?!
    草!她哪儿有那个功夫!
    索性,白素贞跳脚站在公告板上!提一道真心再胸,大喝道:“‘保安堂’说一月开业就一个月!到时候若没有这个店铺,你们尽管抓我见官!若真有!你们就只能在‘保安堂’就医,绝不找二家!敢不敢赌?!”
    话音一落,低下这些玩意儿耳朵都快聋了!各个抓心挠肝的掏耳朵,半晌问一句:“啊?!你说啥?!”
    完了,震聋了,没听见啊!
    白素贞嘴角一抽,跳下地来,看着为首的男子,啧啧摇头:“哎,没用!”
    可刚要走,身后却传来一声:“姑娘留步。”
    白素贞心中不屑,连转身都懒得转,瞥瞥眼问:“干啥?”
    那人微微一笑,可正当他转到白素贞面前时,白素贞吓的大眼儿一瞪!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这人长得……真丑啊!
    切记,能让白素贞说丑的,就一定是真的丑。
    毕竟人家前世,是个拉低了底线的主,淡瞧眼前这位,那可是人上有人,天外有天啊!
    此人,有着一张长脸,有多长?这么说吧,把手张开,从拇指到小指的距离,乘以二,就是此人的脸长!食指到小指的距离,就是此人脸宽!打从远看,这人的脑袋跟鞋垫儿一模一样!再说人这眼,不走近看还以为那是俩芝麻贴饼上了。还有那鼻子……见过酒糟鼻是红的,见过粉刺鼻是黑的,但谁见过葱心儿绿的鼻头?这是被锤了一拳没长好,打紫色变青了?还有那嘴,人要是笑就往旁边儿咧,要是喊就变成个圈儿,可这位爷,竖着张!一说话跟公鸡似的,上下动嘴皮子,他说:“姑娘,府上可是要开药铺?”
    白素贞一愣,随后:“啊哈哈哈!”
    小哥傻了,不懂笑从何来。
    而白素贞坦诚,一指小哥的脸:“对不起我没忍住……哈哈哈!”
    小哥嘴角一抽,只等白素贞笑完,听她强忍着笑意说:“对,哈,呃,我们家是要开药铺,就在‘永吉巷’,叫‘保安堂’。”
    小哥想了想说:“据在下所知,那里并没有‘保安堂’药铺,可是府上最近张罗吗?”
    白素贞一点头,背着手挺起小胸膛:“是滴!我们新租的铺,马上就能开!”
    小哥笑了:“姑娘,新租的铺,您就敢打一个月后开张的赌,是否有些冒险了?”
    白素贞斜了他一眼:“怎么?不相信我的能力?我说一个月足够了,还有的剩!若你不信,大可来看!”
    小哥点头,对白素贞作揖:“小生自去拜访。”
    白素贞勾唇一笑,灿烂的无以复加。
    等她潇洒转身,小哥身边便多出一人,那人长得……哎,物以类聚,只是这人五短身材,脑袋圆身子圆,连两条腿儿都是圆的!根本看不出来是打哪儿分的岔!他拍拍小哥的肩,问道:“三弟,那女人是谁?”
    小哥浅笑摇头:“不知道,怕是个多事的。”
    ……
    白素贞回到新租铺子,坐下大口灌水,许仙正收拾后院,见她回来便问:“谁又惹我娘子不开心了?还是告示没人看?”
    白素贞倒也不生气,就是有些气喘,慢慢道:“我跟人打赌,一个月后开业!”
    许仙眉目一惊,却还是俊雅好看:“一个月?!这……这怎么可能?!”
    白素贞抬眼:“你也不相信我?”
    许仙坐去她身边,晓之以理:“不是不信,是你现在多走几步就累,身子不便,要如何一月开业?我又……又不会飞檐走壁,现在除了空院子,咱们还什么都没有……”
    白素贞冷哼一声,摸了把小葫芦,大喝道:“死丫头!你帮不帮我?!”
    小葫芦发一白光,自然是帮。
    随后,白素贞把它放上桌,吩咐道:“告诉白福和秦三宝,让他俩现在就过来!再去通知苏州吴人杰,杭州王凤山,说镇江药材短缺急需供应,让他们在一月之内把药材运来!再告诉青儿……让她好好过日子不用担心!现在去!”
    小葫芦原地转了个身,便无影无踪。
    许仙微微惊叹,却眨巴眼看看白素贞:“不是说,不求人吗?”
    白素贞瞥他一眼:“谁求了?白福和秦三宝闲着也是闲着,来找我就当玩儿了!镇江刚闹过疫病,现在正是药材短缺的时候,百姓看病比娶媳妇儿都贵,谁还敢瞧病?咱们不帮谁帮?!”
    许仙呆呆看着她,随后一笑:“娘子,你出去半个时辰,就已经知道镇江药材短缺,百姓不敢求医,还想到了如何帮镇江医道,接济百姓?”
    白素贞翻一白眼:“凑巧知道的,反正都是开药铺,帮帮人……也没错。”
    是啊,她不过是随便跟人打个赌,就套到了话,谁让那些人又怀疑女人!她要是不做点什么,她如何壮大士气,许仙又要如何立足?
    白素贞,还真是傻……
    然,许仙却抓起她的手,微微苦笑,道:“跟人打赌,一月开张,就是为了争口气,让人知道我能干,是吗?”
    白素贞也不看他,只说:“我乐意打赌,你管不着。”
    许仙揽过她的肩,久久没说话,随后弯唇一笑,道:“我们晚上去‘三春味’吃卤羊肉吧。”
    白素贞一怔:“不是火气大不让我吃羊吗?”
    许仙浅笑:“天凉了,可以吃些。”
    “哇!”白素贞高兴了,许仙就笑了。
    然,没等许仙叮嘱她要少吃,小葫芦竟飞了回来,盖子一开,吐出俩人……
    白福英姿飒爽,秦三宝一脸懵逼……
    许仙都傻了,来这么快?
    那晚上这顿……要花多少银子啊……怎么就,就来的这么快?!
    稍有怨气,白福微微感知,就笑了:“观音法器,自然是快,你若不想带我们去吃,我可以把刘全带来。”
    想到刘全的手艺,许仙默默吞了口口水:“其实,也花不了多少银子,还是一起去吧。”
    白素贞和白福一拍肚子:“你确定?”
    许仙唇角加眼角一起抖,想起这俩人的饭量……
    “没……没关系,就好好吃一顿吧。”
    转头再看三宝,这家伙一会儿看看天花板,一会儿瞧瞧后院,来回跑了几趟,一开口道:“白姐姐,这破地儿都长蜘蛛网了,我看那水缸咕噜噜冒臭气,你是要在这儿修炼吗?”
    白素贞一咬牙:“修你妹!咱们要重开药铺!”
    三宝一脸惊愕,指手画脚比着快断的房梁,发臭的水缸,吊着蜘蛛网的墙角,和一滩不知道什么植物的枯草,道:“开药铺?卖毒药吗?!”
    白素贞站起身来,走到三宝面前大喝:“开药铺!‘保安堂’!一个月期限!”
    “一个月?!”三宝大惊,随后看向白福:“我要回寒冰洞修炼,不当人了,你去不去?”
    白福想了想:“可以考虑……”
    “啪!”白素贞一拍桌子:“我说开就开!叫你们回来就是吃饱了好干活儿!”话音一落,她指上飞回来的小葫芦:“让你去找吴人杰和王凤山你去了吗?!”
    小葫芦打一寒颤,马上就走。
    白素贞再指白福:“明天找木匠只引进木料,你来打造!半夜动工不管人们怀不怀疑都要在三天之内建好框架!”
    再指三宝:“你出卖色相也好撒娇打滚也行,一个星期内招聘厨子打杂和小工!”
    转身再看许仙:“小葫芦谈妥药材你要监管质量和价钱!把当家的差事全部做好再给白大哥报账!”
    许仙淡笑看她:“你都安排好了,我们能不照做吗?”
    白福瞧她一眼:“那你呢?”
    “我?哼哼!”白素贞勾唇一笑:“等开业的时候,我吓死那帮子不开眼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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