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猛的朝不远处的柱子上撞去,“嘭!”的一声,鲜血迸射,在她脑袋上炸开了一朵鲜艳的血花。
    鲜血如流,顺着她的脸流下来,原本慈眉善目、雍容端庄的妇人瞬间变得狰狞而可怖。
    “娘娘!”信嬷嬷哭叫着,下一瞬拔下发髻上的银钗,用力刺进了自己的脖子,喉咙里发出一阵咕噜咕噜的含糊声音,倒地身亡。从脖子流出来的鲜血很快就染红了她的胸前衣服,地上也迅速染上了一片鲜红。
    元丰帝双眼一闭,晕了过去。
    “皇上!皇上!来人、快来人啊!”
    梁元福惊天动地惶恐尖叫着,乾清宫顿时乱做一片......
    苏锦昨日天亮起来之后,便不时下意识的看看时间,默默计算着还有多久天黑......天黑之后,她家夫君随时都有可能回府。
    真是想想都令人幸福。
    可她等了一天,等到天黑,儿子已经入睡,秦朗却还没回来。
    苏锦虽然有点儿急,心态其实也还算平稳平和。
    她家夫君打了大胜仗回来,拜见君主,又是献俘又是宫宴狂欢,没准随后皇上还会留他问问话呢,子时之前能够回到府中都算是好的了。
    可她没想到,回府的之后谦王等人。
    原本听说王爷等回府了,苏锦满心欢喜,只当秦朗必定也回来了。
    谁知左等右等也没等到,终于按奈不住,带人跑去问谦王。
    她不主动去问,没有人会主动过来告诉她,可她去问了,也没有人好意思不告诉她。
    谦王就是如此,说了秦朗被皇上留宿宫中,言语神态间颇为得意洋洋、与有荣焉。
    顺带还教导了苏锦几句:妇道人家没事儿留在府中相夫教子便是,丈夫回来了便好生伺候着,没回来便安安然然等着,像她这样动辄管三管四的追问,成何体统?
    苏锦嘴里敷衍应了两句,心里暗暗翻白眼。
    谦王最近有点疯啊,越来越喜好摆长辈架子了,见了她都要数落几句,不然便显示不出来他长辈的身份似的。
    简直无聊。
    秦朗被皇上留宿宫中,那还有什么说的?
    苏锦连吐槽都没劲儿吐。
    跟皇上可有什么道理可讲呢?
    谁知第二天早上,宫里来人,不由分说命她立即进宫。
    苏锦匆匆进宫,窦太医已经急的头发胡子又白了一撮:皇上受了惊吓,晕倒了。
    苏锦也吓了一跳,慌忙与窦太医一起施救。
    秦朗就在一旁关切等候,可两人却连说一句话的时间都没有。
    元丰帝悠悠醒转,看到苏锦毫不在意,第一件事咬牙切齿的吩咐梁元福,将贤妃宫里伺候的所有宫女太监全都抓起来,严刑拷问。
    他要知道到底是谁?
    梁元福连忙领旨,亲自带人去做这件事。
    可惜,还是迟了一步,贤妃宫里的管事大太监投湖自尽了。
    可想而知,真正被贤妃倚为心腹、有可能知道点什么的就是信嬷嬷和管事大太监。
    如今这两个人都死了,那些小鱼小虾就算一个个的上刑把他们给打死,也未必能够问出什么来。
    尽管梁元福非常小心的将此禀给元丰帝,依然挡不住元丰帝勃然大怒的发脾气,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不停的骂着“岂有此理!”、“毒妇!”、“贱人!”之类的,险险又要给气晕过去。
    秦朗、苏锦、窦太医还在边上呢,见状都特别尴尬,低着头,不知道该继续站在这里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呢、还是索性回避出去。
    元丰帝发作了一番,终于消停了下来,看了一眼两人,神色缓了缓,“行了,你们先出宫吧。这一趟阿朗辛苦了,近日在府中好好歇歇。”
    “是,谢皇祖父。”秦朗恭恭敬敬行礼谢恩,与苏锦退了出去。
    两人一道出宫,上了马车,便情不自禁的拥抱着吻在了一起。
    分开许久,思念与担忧充斥心间却不得不压抑着情感不能深想,还要一边应付着面临的种种危机四伏,两人的日子都不是那么好过。
    唯有彼此是慰藉。
    好不容易所有危机算是告了一段落,那种迫切的需要抚慰的感觉强烈无比。
    两人都有说不完的话,这一段平日里显得又长又无聊的路也变得那么短起来,仿佛话还没说几句呢,马车便停了下来,回到了府中。
    “咱们回去,臻儿不知多想你呢!”苏锦一笑。
    秦朗扶着她下车,眼神温柔轻笑道:“小孩子长得快,他又长了不少吧?会不会不记得我这个当爹的了呢?”
    想想叫人忍不住有点儿紧张呢。
    苏锦笑出声,哭笑不得嗔他道:“你以为你这一去好几年了吗?”
    她儿子的记忆力有这么差劲?
    秦朗大笑。
    回了景和院,正在院子里乱跑玩闹的臻儿怔了怔,欢快的叫着“爹!爹!”便朝秦朗奔了过来,一头扎进他怀里。
    所有的思念与忐忑在这一刻统统化作了怜惜疼爱,秦朗朗声应着,双手抱在他肋下顺手便将他举着飞舞了起来,乐得臻儿手舞足蹈笑个不停。
    苏锦一旁含笑瞧着,心里柔软满足无比。
    一家三口进屋,由着臻儿挂在他爹身上闹腾了一阵,便一块儿去给谦王、谦王妃请安。
    谦王居然不知道秦朗什么时候回府的,反倒责备起苏锦来,“你既知晓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也好吩咐管家带人在门口迎一迎,这才像话。”
    悄无声息的......这就回府了,怎么看都像不太重视。
    秦朗笑得轻描淡写:“父王何须如此客套?回自己家,无需如此。”
    谦王哈哈一笑,这才高兴:“说的倒也是。如何,昨日在宫里留宿还好吧?”
    好?秦朗神情顿时有些纠结古怪,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贤妃干出这种事儿来,且如今已经身亡,瞒是瞒不过的,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从宫里传出来。
    只是,这件事究竟有多少人知道、所知道的又是什么说辞,秦朗对此一无所知。
    皇上让他怎样他就怎样了,既不方便问,也不怎么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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