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往日他们未必敢要,但瞧着这么几大箱子,自己等人便是一人挑一件也不过九牛一毛而已,也就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了。
    苏锦则寻思着,回头该请卢镖头他们走一趟京城,给许溶月送一箱子去,让她变卖了做本钱扩展事业。
    许溶月两口子如今都在京城,正好手头银钱有些紧张,毕竟在京城里想要把生意真正的做大做稳,手面一定要够宽才行。光那物价,就不是别处能比的。
    一口大箱子里大大小小二三十件东西,全都镶着那么多宝石,全都变卖了哪怕她不懂计算,随便估摸着也能值个三十万两以上吧?
    等有空了再顺便挑选几件极品留作传家宝,想想都觉得美......
    军营里一连忙了七八天,随后又是庆功宴,十一二天才算恢复如常。
    这一次升官的人不会少,秦朗作为主将,封一个伯爷基本上是稳稳当当的了,宋副将作为副将,也能再往上升一级,或者有别的什么恩赐。其他手下大大小小的将领们也都亏不了。
    郑大将军已经往朝廷里上折子了,只管等着便是。
    这一场打仗打下来,军中近期都不会再有大行动了。
    青狄王城被破,对草原上大大小小的部落来说是个极大的震撼,哪怕是东胡必定也胆战心惊乖乖变得老实几分,正好乌水驻军也可趁此机会休养休养。
    这一日,秦朗正在书房处理公务,突然心有所觉,猛的抬头锐利的目光朝某个方向盯去,一人呵呵沙哑着嗓音笑着,慢慢的走进书房,“秦将军果然厉害,这就发现我了!”
    秦朗皱了皱眉,没有问他是怎样避开耳目悄无声息摸到他书房来的,他既然来了,又不避讳着自己现身,至少说明不是敌人。
    “你有何事?”
    那人拱了拱手,沙哑的声音带着几许虚弱的颤抖:“自然是道贺,恭喜秦将军立下大功,名震关内外,前程无量,可喜可贺呀!”
    秦朗淡然一笑,什么前程无量这根本就不是他想要的,他没有那么重的功利心,如果不是那位高贵的谦王世子突如其来的跑到繁城、而他又深知那人的疑心病有多重,自己不撞到他面前也就罢了,既然撞到了,他媳妇儿又那么出众,对于一切不寻常的人或者事他肯定会彻查,他为了以防那万一,纠结痛苦之后终究不得不选择了这样一条路,为的不过是手里抓住更大更重的筹码,以防将来或许有可能发生的变故。
    倘若他手里什么都没有只有钱而已,那么迟早会被他们敲髓吸血吃的什么都不剩。
    细想想,如今到了这一步,这筹码已经差不多了,再多,也没必要了。
    那人又道:“青狄虽然已经元气大伤被毁了根基,可东胡还在,秦将军可想过东胡是否会有所动作?”
    秦朗道:“这事有郑大将军和段将军管,你若是有什么主意,可以去跟他们说。”
    那人摇摇头嘲讽一笑:“我一个半截入土的老头子说的话,有几个人会听?得遇将军,这是冥冥之中注定的缘分,我也只跟将军说。将军可知道,前年东胡最大的草场大旱,引发瘟疫,马牛羊大批大批的死去,去年冬季又遭逢了百年难得一遇的白灾,牲畜和人口冻死冻伤无数!在这种情况下,将军认为东胡人可还坐得住?”
    草原上牧民们比大庆的农民们更加看天生活,老天爷不给活路,人在老天爷的面前就真的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而一旦老天爷不给他们活路,他们就会跨上战马、举起屠刀,向大庆要活路。
    秦朗听了这话心中一凛微微变色:“你这话可有真凭实据?”
    如果真是如此,为何军中半点消息也收到?秦朗不太相信。
    那人冷笑:“这种事哪里有真凭实据?将军也不是糊涂人,难道不知道并不是所有事情都能用所谓的‘证据’证明吗?事实就是事实,为什么一定要所谓的‘证据’证明了才能算是事实?岂不荒谬?此事是我亲眼所见!亲眼看见他们挖了无数的大坑掩埋死于瘟疫中的牲畜。东胡生怕这消息传到大庆引起大庆警惕,一开始便下令封锁了消息,只要他们不愿意,大庆想要得到什么消息无异于痴人说梦!”
    秦朗没说话,东胡人与大庆人在容貌上的差别非常显著,在人家的老巢,大庆是不可能派遣什么奸细混进去的。而东胡人一向来又是出了名的团结,想要收买他们的人当奸细,更不可能。
    倘若东胡真的有心想要封锁什么消息,在没有消息渠道、而又相隔天遥地远的情况下,大庆这边不得而知一点都不奇怪。
    这个消息太要命了,秦朗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如果此人所言属实,东胡人今年的日子必定十分难过,对于一个原本就野心勃勃不安分的超级大部落来说,日子难过,他们肯定更不会安分,肯定会发动战争。
    并且会挑选出其不意的机会。
    假如事先没有做好安排准备的话,大庆必定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这不是秦朗愿意看到的。
    可是,这老头的话万一是假的呢?
    半响,秦朗目光平平盯着他:“我不能相信你,此事我会上报郑大将军,随后派人去查。”
    那人冷笑:“不是老头我瞧不起你们军中的斥候,想要深入胡人重地查探人家有意封锁隐瞒的消息,呵呵,未必会有所得!”
    秦朗:“除非你能拿的出叫我相信的证据。我不能仅仅凭你一句话便做任何决定。”
    那人神色间纠结挣扎起来,半响叹了口气,从怀中摸出一枚黑黝黝看起来十分陈旧的黑铁牌子,两寸宽,三寸长,轻轻放在秦朗的面前:“秦将军可知道这是什么?”
    秦朗疑惑的瞟了他一眼将那黑铁牌拿在手里,仔细看了看不由脸色一变:“你、你是——”
    那人亦诧异,继而失笑,如释重负:“原来秦将军认识,这就更好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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