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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迦南常在邬父书房找书,后来也会偶尔在他那里学习,时间允许的情况下,邬父会给她补习功课,然后一起吃饭、散步。
    邬父不在的时候,书房就成了她的殿堂,邬父这里的书成了她随意可翻阅的宝藏;有一次,她看到书桌上摆放一堆个人资料,不是因为对什么都好奇,而是因为这份资料的姓名栏写着邬慈,她才动了这份好奇,邬父居然还需要通过调查的这种方式来了解邬慈的情况?还是说,有别的原因?
    果然。
    翻阅完这沓资料后,迦南便明白过来,邬慈没有顺从他母亲的意思从商,反而有步邬父后尘的意思,一脚踏进机关内。还是反贪局。怪不得近来邬父眉心突现叁条横线。
    迦南没敢在邬父面前提起这件事情,但是她自己有私下上谷歌搜过国内反贪局的情势,要说发展,有关系打点倒还好,毕竟是监督管理局。可这些是表面,真入了这道门,里面的水生火热都得用身体去蹚。
    后来在邬父替迦南准备回国的时候,迦南有问过这件事情,问他是不是有什么忧虑?
    邬父深深看着她,没透露。
    迦南看得出来,他怕影响到她。
    迦南便老实交代说了上次在书桌上翻看了邬慈的资料,才问的。
    邬父倒也没有要怪她的意思,只是提及邬慈,他难免愁眉,“这孩子,表面看上去简单,心里装的东西比谁都多。我和他母亲身上好和不好的,都被他继承得一干二净。”
    “您在担心他。”ρǒ18и.čǒм(po18n.com)
    邬父担心也不止这一两个月了,但也无奈,“你们的路,还是得交给你们自己去走。”
    “邬慈要是在反贪局好好待着也就罢了,那要是不,非要去拿头撞墙,后果一发不可收拾。
    你觉得,他是会安分守己的人吗。
    安分守己,能去反贪局?”
    ……
    这些,都是迦南无意间从邬父在书房打电话时偶然听到的,对面应该是部门上级领导,在做背调时,肯定少不了做思想上的反复沟通,尤其是邬父与邬母都背景特殊。
    邬父对迦南只字未提这些家庭的烦恼,一是不想影响她,二是不想让她有什么其他想法。比如,替他去做些什么。
    迦南虽然不擅表达,但他知道她是个好孩子,他不希望她将自己的未来用来在报答他的这件事情上,所以他全力放手,让她决定自己的人生。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缘分周折,她和邬慈,还是走到一条路上。
    *
    迦南对腐败这两个字眼不陌生,从她识字起,家里多出的那些高档名贵家用、奢侈补品是从哪来的,她一概不知。母亲从不工作,每日把自己打扮地漂漂亮亮,最常在家里做的事情就是挂着电话边涂指甲油,对那边撒娇,说这些东西送来她这放不下,还不如倒手卖了。而更多的时候,母亲都是不在家的。
    她从来没有见过她的父亲,或者有过,只是她太小,不记得。刚以某个人女儿身份存在时,对方可能还有新鲜感对她垂怜一二,后来待她长大些,新鲜感一过,没名没分的孩子,谁也不想多瞧上两眼。就连母亲看她的眼神也是一样,甚至是仇视,厌恶看到她。但随即,有人敲门送来拜礼,她又立马喜笑颜开。对面送礼从来不会说是要送她,好话里也跟她没直接关系,人家都是说,希望领导和家人如何如何。她自诩是家人,但别人眼里,她就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叁。
    迦南时常听到女人在电话里跟人调笑,说,“要是你哪天不要我了,我就把你贪污受贿这些破事都抖出去。”
    吵架的时候也说这个,语调完全不同往日娇媚,说得跟真的似的,“你别逼我,你做得出来的那些事,我也敢让别人知道。”
    吵架和好,女人又收到价值高昂的珠宝首饰。
    有一天,女人着急忙慌地收拾东西要离开,买了机票,连夜跑的,携带了一大笔钱也带着她飞到了美国。安稳日子没过多久,她就被暴尸在小洋楼里。房东来捡尸体的时候都臭了。哪里还记得这个女人来的时候还带着个孩子,当时也是有问的,但女人没承认这是她的女儿,也就算了。太晦气。
    迦南离开女人后,流落在美国街头,身上没有分文,就连乞丐都嫌弃她抢占了地盘。从被排挤到成为一伙,迦南度过了百分之九十九的孩子都不会拥有的童年。
    *
    十八岁那年,迦南在首都机场落地,全新的城市与身份,从脚踏在这方土地上开始,接下来的每一步路都得自己来走了。邬父告诉她,她可以选择任何她想要的生活,不用负担他曾用在她身上的心血,或许曾经,他有考虑过把她培养成这样的一个有用人才,只是后来,他是真的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孩子,而不是创造什么价值的工具。所以,迦南,过你想要的人生。
    迦南没有幻想过自己未来会有一个圆满甜美的人生,这些元素从她存在起就不曾被赋予,于是她也完全不会对此向往。这个世界是残酷的,每个人都为了活着绞尽脑汁地去铤而走险,她接下来,是要自己去活的,她没走过平坦的路,也走不来。
    但她知道——
    知恩图报。
    她毅然决然地踏进了秘密行动组织的办公室。
    反贪局里没有给她的位置。这里也收不下她,哪怕她是邬父的养女也好,独门弟子也罢,缺少主流程序那一套,关卡走不下来,档案处里不收。
    迦南没失望,她也不图这虚名,来的时候她有做过许多调查,知道他们会在一些管辖省市内插放自己的眼线,目的就是为了掌握一手信息,也为了防患于未然,利于把控也不至于养蛀虫犯用人不善这类的错误;只是这样的眼睛,很难找,即使有也用不长,毕竟身份敏感,真的身陷其中,为了自保,总有权衡利弊做出一方选择的时候。她很坚定地告诉对方:“我想加入秘密行动组织。”
    前提条件只有一个,不能让邬父知道这件事情。
    迦南有这个资质,实力更不用论,但年纪还是太小,组织部对她的情况做了半个月的考察和细讨,决定先对她进行一年的培训,主要还是在思想上和言行上进行约束和指导。这些对迦南来说,太好应付过去了。最后表现的成绩是一致通过。组织本想纳她入党,被她拒绝了,还是不留任何痕迹较安全,组织点头也觉得是,又不能什么表示都没有,就给了迦南一个承诺:若是六七年后,创下的功劳累积的多了,到时再来局里,位置随便你选,肯定没人说闲话。
    迦南没说话,她不图这些。
    她只又重复,这件事情别让邬父知道。
    “了解,放心吧。”守风声这件事情,他们向来最会做。
    后来。
    邬慈下A市去侦查,没费多大功夫就找到了迦南,也轻而易举打进市建筑工程核心领域。
    只是这件事情没成,邬慈的命差点交代在那里,迦南那边也完全失去了联系。局里没对迦南展开过多的追踪,太敏感,也太冒失,倒不如静观其变。毕竟,迦南不是正式的局里一份子。他们能分出的精力和立场有限。
    况且这样形式的消失发生在秘密行动组织成员身上太正常了。
    没多久,随着邬慈伤退后,迦南也了无踪迹;这件事情被众人所默然接受。
    邬慈以许应的身份重新卷入A市,把经济环境搅得动荡不安,其中倒是给收控宁氏打开一道阀门。
    问许应这么做的目的,他说想要迦南的自由。既然有可达成交易的基础  ,那么一切行动便可以顺理成章。
    迦南完成了在A市渗透的任务,秘密行动组织也达到了最终目的。
    *
    那天许应跟舒檀联手上演了一出调虎离山,好几条活生生的人命留在现场,事情虽然以船内部变压器走火导致了解,但对许应这场胡作非为摆明是在搅秘密行动组织的局,他们容不了。
    许应走了保外就医才躲开了一年的牢狱。
    可这一年,他也没真正自由。
    邬母汲取前期教训,也彻彻底底了解到邬慈到底是在拿命去赌,说什么也不能让他离开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还好有谢尧,邬慈才能随时知道迦南的情况。
    邬母曾是打江山的女强人,邬慈背地里的这点花样很快就被她洞察到了,她打开保姆专门炖的鸽汤,故意漫不经心提及,“你跟谢尧吵架了?”
    邬慈正摁着电视,一顿,视线望过去,“没有。”怎么可能。
    “怎么这么问?”
    邬母盛出汤,放在旁边晾,“他今早突然跟我说不想再跟你通讯。”
    果不其然,邬慈肉眼可见的急了下。
    手从身后摸进枕头底下,打算给谢尧打电话质问一通,但邬母正悄然打量着他,似乎早有所预料般,就要看看他的花招。
    从小到大都是如此,邬母太过于强势,震慑的立场太强。无论年月如何从她脸上爬过,这一点总没怎么变,尤其是在他和邬父面前。
    突然。
    邬母愁眉坐在床边,满脸忧心,话到嘴边,似又斟酌了一遍,才问邬慈,“你跟谢尧,没怎么吧?”
    邬慈也想问。
    明明没怎么,这话是哪来的。昨晚谢尧还很得意的给他带来迦南即将跟秘密行动组织终止合同的消息。
    邬母见他若有所思,她也不得不把话说得更清楚:“你们没什么不正常的发展吧?”
    邬慈如遭雷砸中。不可思议地看着邬母,哑了半天。
    上次他跟舒卿轶名义上摆婚宴这事儿传到邬母耳根后,她差点要气得断气,终身大事连跟她提及商量的意思都没,一声不吭就来了媳妇,这事她接受不了。
    后来解释清楚了,邬母也终于不再计较。眼下他被锁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偷偷摸摸的别的事没干,就只跟谢尧一个人密切联系。
    刚才被她一试探,还藏着掖着。
    她当场身子发轻,觉得胸口撺掇着一口气要吞灭她。
    邬慈连忙安抚住邬母,将水递给她喝。
    邬母眼睛都红了,恨铁不成钢般看着邬慈。
    邬慈被看得一愣,万万没想到母亲竟把他跟谢尧联想成那种关系,他是解释也没必要,不解释也说不过去。
    他只好摊牌,颇为郁闷但也十分认真地开口:“我跟他打听我女人消息,她叫迦南。”
    “她才是你未来儿媳。”
    “等我出院,带她来跟您见面。”
    *
    迦南不知道自己被邬慈这么着急带到邬母面前的原因是这么一场乌龙,她没有丝毫的心理准备。
    邬慈抚慰她:“不用准备,她就想看看你。”
    迦南还是不觉得合理,“这么急?”
    邬慈重声嗯,“她心急。”
    “我也急。”他又补充一句说。
    迦南哭笑不得,“急什么?”
    “急着带你回家啊。”
    迦南默默无语地笑。
    那行吧。
    不然在踏进自由的圈域,第一个晚上她可能会在酒店度过。
    在车子刚抵达西洋别墅前门,就远远看到门口站着翘首以盼的邬母。
    不自觉的,迦南横在邬慈腰侧的手紧了紧。邬慈放慢下来速度,扭头问她:“紧张吗?”
    迦南微微拧眉,这不难看出来,所以她说:“那怎么办。”
    怎么办。
    邬慈还真就想了想。
    “你就告诉她,你紧张。看她怎么办。”
    迦南:“…”
    邬慈挺认真的,在这种为人长辈这件事情上,邬母最有经验。
    车子停下,邬母便上前来,视线越过邬慈找到迦南,喜上眉梢,伸手握住她的,拉到自己面前,“你就是迦南。”
    迦南难以躲避邬母热情的注视,点了点头,手就被邬母握着,说:“我是。”
    邬母拍了拍她的手,又摸了摸她的脸,甚感欣慰般。
    邬慈担心邬母的过分热情让迦南为难,连忙拉开,将迦南从她手里拉出来。
    “我们先进去。”
    邬母不肯放人,反倒把邬慈撇开。
    邬慈点了点自己鼻尖,行动失败。只好跟在二人身边走。
    中途。
    邬慈试图把迦南换到自己这边来,也让邬母的说话对象转成他。
    但邬母说着话,慢慢变成了两个人都安静听,谁也没打断。
    “我知道你,迦南。你邬老师跟我提过你,只是我当时接收到信息后没找到你的下落,一直都没有。”
    “你邬老师让我尽可能照顾你,如果可以的话,是在你需要的时候,也别让你知晓。”
    “他可说过你不少呢。”
    “昨天晚上我等到很晚才让人找到多年前他发来的那封邮件,我们那时候可不轻易来往信件了,我当时还在想,难得啊。但也觉得不乐意。”邬母笑了笑,想起年轻一些的自己还有很多不稳重的情绪。
    “我诧异极了,他居然在国外养了个孩子。”
    迦南心头一紧。
    邬慈视线也紧张地罩在她的神色上。
    但邬母有分寸,她要分享的是这整件事情的心路,即使那个时候还年轻,不够平和。她所表达的,是她最大化的真诚。
    “只是没想到。兜兜转转,迦南。你是个好孩子。”邬母这么说。
    也有资格这么说。
    “这些年,你过得辛苦不辛苦?”邬母轻柔地望向迦南转而又问道,视线里充满了慈爱与怜惜,也还有许多的,感激。
    迦南倏地,湿了眼眶。摇头。
    再摇头。
    邬母却紧了紧握住她手的力度,她即使不说话,也是被允许、包容的;看着她的时候真像在看着自己的孩子。
    邬母笑着,终于说:“迦南,欢迎回家。”
    *
    入夜。
    迦南被安排在邬母那一层的房间睡,生活用品提前都备齐,晚饭后她在邬母的带领下回到房间。
    邬慈住上一层。
    邬母离开没多久,房门又被敲响,刻意压低的动静。
    迦南没打开门前就猜到是邬慈。
    果然门一开,邬慈的身影就溜了进来,贼似的。
    不过,就连迦南也莫名紧张了一霎。往门缝外看了眼,确认没人看见才稍微松口气。
    邬慈理所应当跑来她这里,路过她的时候她闻到他身上清晰好闻的沐浴液香味。
    还是洗了澡来的。
    邬慈像来到自己房间似的毫不拘谨,仰身在宽大的床面上躺下,见她还站着,拍了拍自己的旁边。
    迦南不配合,故意严肃着脸:“干什么?”
    邬慈手臂撑在背后,上半身起立,望向她,口吻无辜:“我来陪你不好吗?”
    迦南失语。
    她什么时候表现出有这个需求了?
    她懒得跟邬慈耍无赖,转身要去浴室。
    邬慈立马跳下床,从后拽住她的手,妥协:“好了。我想跟你睡。”想很久了。
    迦南咽住嘴角的笑意:“我洗澡。”
    邬慈骤然眉开眼笑,“一起?”
    “你不是洗过了?”
    “没有。”他当机立断地,说得跟真的一样。
    迦南不拆穿,径直往里走,邬慈身后跟着,步子还没踏进去,被门砰的一声隔在外面。
    邬慈争取了一下,敲了敲。
    迦南从里面开出一条缝,只够让声音传出来,“别吵。”
    又说:“我很快出来。”
    邬慈满意了,开心地放弃了,转身砸回进床上。
    因为实在没别的事情可做,也没这个心思,他就看着时间,数迦南在里面待了多久。
    浴室门开的时候,邬慈计算的时间过了二十分钟。
    迦南洗了头,还没吹干,只简单用毛巾吸了水。出来的时候看到床上的人机灵地弹坐起来,朝她叁做两步走近,一把抱住她的腿举起,两人一起摔到床上。
    “湿的。”她提醒,一会床单滚湿了。
    邬慈早就等不及地吻住她的唇,说:“我来吹,我来换。”他指的是她的头发和床单。
    紧接着,她身上的那片遮挡物被他一把扯掉。像匹饿狼似的,他在她身上哪都不肯放过。
    他席卷着她的舌面,嗫声:“我想你。”
    一年也好。
    叁年也好。
    当这一切尘埃落定,只有她在他身边才能让他觉得真实。
    分开腿,身下撞进去。
    迦南闷哼一声,尽量将声音克制到最低。
    邬慈携唇,身子往上在她额头落下一记吻,缱绻沙哑的嗓音提醒她:“放心叫出来,隔音很好。”
    迦南嫌他话多,扯着他的脖子拉下来,脸埋进他的颈间,毫不留情地肆意一咬。
    邬慈当即就“嘶”了一声。
    她是真的咬。
    后来两人较劲似的,非得把对方逼得叫出声,看谁更凶。
    积攒了这么久的欲望在这一刻一发不可收拾。
    迦南翻身在上,坐进他。
    第一瞬,痛得唇角咬出血渍,而后才能慢慢挪动。
    邬慈抚住她的胸,着迷得盯住她潮红的脸颊,顶她。
    她不可抑制地叫,上半身被撞跌进他怀里。他的手指插进她湿润的发梢,掌住她的后脑勺,将她身体更紧密地贴住他的。
    迦南听到他在她耳边闷笑了一声,又调转姿势将她压至身下。
    吻走她唇角的血珠,他居然嘲笑她:“笨。”
    没等她反对,他蛮力抽撞进她将她的所有话堵了回去。
    在做.爱这件事情上,她极少占过便宜。
    他抬起她的腿,搭在自己肩上,以更深入的姿势进到她。
    压身下去,他又吻住她,吻到她敏感的耳肉。
    “迦南。”
    “你说,”半是引诱,半是强制,“说,你爱我。”
    他喘着低音粗气,身下粗暴用力往里抵:“说。”
    迦南被撞地上半身佝起,而又落回去。
    她抬手,抓住邬慈的发,另一只手紧紧扣进他的大腿皮肉里。
    “我爱你。”
    邬慈撞得一下比一下急:“你爱谁?”
    “邬慈。”
    “谁?”
    “邬慈。”
    “连起来。”
    “我爱你,邬慈。”
    邬慈顶在她的子.宫深处,炙热粘稠的液体灌进去。
    他尽量平息着自己说话时的气音,将她搂住,私处紧密连着一滴没让漏出来。
    贴在她的耳旁,“我爱你,迦南。很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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