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昭的底子好,再加上大夫的精心调理,不多日就可以下地走动,伤口好了大半。但这几日东都城内不安宁,安野王以捉拿奸细为名挨家挨户大肆搜捕。
    但因为阿史挲皕部下不敢擅自闯入六公主府搜查,荣昭他们一时还算安全。
    但很快阿史挲皕就寻思过来,觉得当时劫持荣昭时,六公主出来的太突然,给楚王可趁之机,于是怀疑到余容身上。余容现在虽是日出的驸马,但却是从大周来的,心向大周也无可厚非。
    遂派兵前往六公主府进行搜查。
    收到消息,余容在士兵没到之前从小门将萧珺玦和荣昭送出,并亲自送出城门。
    还好,他仗着是六驸马的身份送人出城也不是难事,守城门的侍卫连检查都没检查就放了行。
    余容将他们送到城外十里,另在那里准备了一辆马车。
    “余容,谢谢你。”荣昭不知该怎么感谢他,朝他行了一礼。她很少向人行礼,这次却是真心实意。
    “王妃不必多礼。”余容虚扶一把,“王妃昔日救命之恩余容没齿难忘,投桃报李,这是我应该做的。”
    “要不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解我们夫妻之危,恐怕这次我是没命回大周了。”荣昭说的一脸轻松,但也问起这些日子一直缠绕在心头的疑惑,“我一直都没问,你怎么来到日出,还做了日出的驸马爷?”
    余容脸容上留下一抹似笑非笑,眉头上有微不可查的跳动,沉吟了下,道:“一切皆是命数,我不过是一只蝼蚁,随风逐流罢了。”
    他眼中有一缕转瞬即逝的隐晦,萧珺玦嘴角微微一抿,他看得出,这个人没有说实话。而且因为他是亡国戎国的废太子,也让他颇有些顾忌。
    但他也不愿深究,朝着余容拱拱手,“多谢驸马爷,他日你若是有任何要求,本王力所能及,定鼎力相助。”他心里对余容是充满敌意的,有道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嘛。
    余容心思敏感细腻,察觉出楚王对他并不待见,虽然说下这话,但也是力所能及。也就是说,力所不能及,他也无能为力。
    “我也是报答楚王妃。”余容并不回去用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他不卑不亢,再瞧向荣昭,“以后我和楚王妃就互不相欠了。”
    他又正视着萧珺玦,“其实我应该一早就答谢楚王,帮我除了我杀父杀母之人。”朝着萧珺玦深深鞠了一躬。
    萧珺玦冷视他,余容总给他一种阴不可测的感觉,这种感觉并非因为他看出他对荣昭的心思,而是透过他温和的面容从心里散发出来的阴暗。
    “不必,是泰兰穆咎由自取。”萧珺玦也是实话实说,本来孝景帝保留了亡国皇帝的命,还封为侯,已是开恩,却还要纠集旧部,意图反叛,根本就是自寻死路。
    荣昭想起那个给他医治的大夫,于是问道:“那个大夫不会供出你吧?”救他们已是难得,荣昭不想再给他添麻烦。那阿史挲皕是日出天皇最器重的皇子,权倾一时,若是余容得罪了他,以后哪里还有他好。
    “不会,他是我的亲信。”余容道。
    萧珺玦深深看余容一眼,不由微微动了下眉。
    “这我就放心了。”荣昭一拱手,“那好,就此别过。”
    “一路走好。”余容还礼,朝荣昭和萧珺玦。
    看着荣昭的马车渐渐没了踪迹,余容才转身上了马车,他绝美的面容上有阴郁的神情,转而,嘴角翘起一抹诡谲的笑容,含着淡淡的苦涩。
    荣昭看着自与余容分别后就低头不语,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萧珺玦,“想什么哪?”
    萧珺玦抬起眸,搂了搂她的肩,道:“我觉得这个余容的目的不简单。”
    荣昭挑眉看他,他接着道:“日出天皇一共有五子,除早夭一人,分为两派,二皇子五皇子为一派,三皇子四皇子为一派,只是天皇最喜欢的就是宠妃所生儿女,也就是三皇子四皇子,所以众人皆知,以后的天皇就是从这二人之间择其一。”
    “可是四皇子已死。”荣昭插嘴。
    萧珺玦颔首,“死了一个四皇子,对三皇子来说就是损失一臂,对以后夺位大不利。”
    “像阿史挲皕那样的人,若是让他当了天皇,这日出还不知道会疯狂成什么样哪。”荣昭嗤之以鼻,真要是阿史挲皕登位,将会带来更大的杀戮。转而,话锋一转,问道:“可这和余容有什么关系?”
    “本来这样的局势对阿史挲皕是不利的,但就在前些天,二皇子和五皇子不知为何失和,五皇子竟将二皇子打死。这样一来,完全扭转局势,阿史挲皕成为唯一的有力继承者。”
    荣昭拧眉不展,萧珺玦握住她的手,沉默了下,道:“许是我想多了。”
    不知为何,他脑子里突然钻出来一个想法,若是连阿史挲皕也失去继承权哪?日出天皇一共就是五子一女,四个儿子如果都不得继承皇位,那也就剩下这位六驸马爷了。
    日出不像大周,必须是皇子,如果皇子不行,也要在皇族宗亲里挑,但觉不会挑选一个外姓。而日出却不是,他记得现任日出天皇的父亲就是以驸马身份继承皇位的。
    刚才余容含糊其辞,却没有真正说出到底如何就来了日出,又如何做了驸马,但从他的身上,萧珺玦还是闻到了阴诡的味道。
    阿史挲皕的人马还没到,他就已经收到消息,还有那个为荣昭治伤的人,他曾无意听到有人管他叫太医,一个太医竟然能成为他的亲信,想想他这个驸马就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他隐隐感觉到余容到底在谋什么。
    以余容那样姿容,怎肯娶一个傻子?
    荣昭没有在意,当然她是有些好奇,但也仅是好奇,并非要刨根问底,问个明白。说到底,她与余容不过是她先救了他一次,他还了一次。
    “对了,等回了丰城,你不要将我受伤的事告诉阿曜和锦丰表哥,我不想他们担心。”她嘱咐萧珺玦。
    萧珺玦颔首,凝神看着荣昭,将她搂入怀里。荣昭嘴角含春,有丝丝缕缕的蜜意泻出,靠在他的肩头。他握住荣昭的手,“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受伤。”
    荣昭抬眸瞧他,巧然璨笑,转而小脸一抽,好像还挺为难的,“这个我可能不能答应你。”见萧珺玦眉心涌了涌,轻笑出声,道:“我这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天不折腾,我浑身难受,想以后都不受伤还真不好说。”
    萧珺玦不禁失笑,想起那次她和清河咸阳打架弄的狼狈的模样。
    见他这么笑,荣昭目光一斜,“你笑什么?”
    “没笑什么,只是想着,这回好了,回了长歌城你就更威风了。”萧珺玦嘴唇轻轻一抿。
    荣昭不明,迷糊问道:“为什么这么说啊?”
    “就你这爱显摆的性子,等回去后还不得到处牵着阿宝走,那你说,谁还敢惹你,你不就更威风了。”萧珺玦的目光落在她的手上,这双手生的真好看,不像他的手布满粗茧,白白嫩嫩的,不过好像瘦了很多,以前她的手上有很多肉。
    荣昭歪着头一笑,明媚俏丽的小脸扬了扬,“还真是,以后我进宫也不用带鞭子了,牵着阿宝去,看清河咸阳还敢招惹我,我让阿宝卸了她们的腿。”
    那眉宇飞扬间如一明亮熠熠的明珠,直直的照进萧珺玦的心里,他微微勾起嘴角,宠溺的看着她,“有我护着你,以后她们不敢再招惹你。”
    荣昭娇俏笑意就差笑出声来,看着萧珺玦就仿佛是将整个世间最美好的一切填充到心里,她小女人般依偎着他,“那你可得好好护着我。”又一望他,潋滟水波荡荡的映入萧珺玦的眼中,“我也会护着你,好好的护着。”
    萧珺玦动情的凝视着她,从眉眼一路到那樱红诱人的小嘴上。那小嘴还在一动一动的说着话,露出红红的小肉舌。
    萧珺玦喉咙发紧的痒,只想尝一尝她的滋味。
    荣昭还在巴拉巴拉说等回了京要如何威风,就见萧珺玦的脸离她越来越近。
    “唔······”音还未落,她的话便已被淹没在萧珺玦铺天盖地而来的吻中。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只傻愣愣的望着车顶上的横梁,大脑一片空白,甚至不知该作何反应,只觉得萧珺玦就要将她全部的呼吸都夺走了。
    他的嘴唇冰凉,舌头却火热,荣昭默默承受冷热交替,仿佛置身在冰火两重天之中。满嘴都是成熟男人的气息,他的唇舌坚韧而带有掠夺侵占,一路横冲直撞,就像是要将她拆食腹中。
    嘴唇上传来轻微的痛感,荣昭方若如梦初醒,她眨着眼睛愣愣的看着近的可以数清他睫毛的萧珺玦,不由地,心里泛着甜丝丝的味道。
    可是……他的技术实在太差,一点技巧都不会,只会用他的蛮劲,还是让她教教他吧。
    她笑的甜蜜,双臂往萧珺玦脖子上一勾,深深含住他的舌头,在一点点的吸吮缠绕,再也不能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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