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如此,你伤人性命还在这城里惹出这么大的麻烦,总归是要付出代价。”刘晟翀低声说道,态度也是丝毫没有让步,不管对方究竟是以怎么样的目的,到了蓬莱违反了这里的法律就要付出代价。
    伊帝兰向前走了两步,几乎快要贴紧了前面的病床,摊开右手掌心的伽蓝古帝印朝向正上反问道:“不知道我要付出怎样的代价?”她始终相信,在场的这些人就算包括那两个中原武林最老资历的武者都不能把她怎么样,刘晟翀更是只能任由她们为所欲为。。
    刘晟翀看着师侄的伤口以及已经束手无策的农师兄,似乎一切都已经便成定局,而樊一龙的生命已经到了无法逆转的局面。
    “所以你伤我师侄只是为了测验我们将是否有给你治病的资格,是吗?”他接着问道。
    “不错!若是这么简单的病症你们都解决不了的话不光是丢了鬼手怪才的名声,这位可怜的朋友还有城里面的这些人全都会死。不管你的武功有多高,我可以保证他们一定死在我之前。”
    伊帝兰的语气非常自信,而她也恰恰有自信的资本。巫毒师的力量远远超过了寻常武者,但是这种修炼的途径就可以弥补四十年到一百年的内力差距。其巫毒之术的霸道,即便是他们自己人也望而却步。
    他这个时候看向门外,寻找着之前曾经拜托的那名弟子的踪迹,同时回应道:“那好!那我就证明给你看我们究竟有没有这样的本事,若是成了······”
    伊帝兰非常默契的回应:“我,波斯圣女任由贵剑阁随意处置。”
    过了一小会儿,刘晟翀可终于把那位师侄给盼来了:“快快快,东西拿来。”跟他手臂一般粗的布包里面全都是非常罕见的药材。他找了一个平台打开了这个非常珍爱的东西,里面全都是非常鲜活的名贵药材,虽然保管的方式非常粗暴,但是这些药材依然和刚采摘下来的时候一模一样。里面还有一个格外特别的小布包,打开之后则是一种他经常使用的碧绿色树叶,这也是当初在贡嘎山他想通过九郎大师给剑天火等人防备裴家的毒。但是证明这东西在祛毒方面非常有效,对于中等简单的毒素这碧绿树叶就足够用了。
    仔细看来,碧绿树叶上面的叶脉仿佛一只张牙舞爪的天龙。叶片的其他位置绿色稍微淡一些,却也像是翡翠一样剔透。每一片树叶都像是一件精心雕琢的工艺品格外玲珑。
    “碧血龙涎叶。”伊帝兰一眼就认出了品种。无论是在大明朝还是在波斯都是非常罕见的解毒圣品,这样的描述都是她在书中看到的。虽然少见,却对自己的病毫无功效。
    刘晟翀不以为意的只取出一片,把剩下的药材全都细致的包好。然后站在农心武的身后说道:“师兄交给我吧!”这个时候农心武已经完全没有任何办法,感觉自己的徒弟差不多血都快要流干了,已经在死亡的边缘徘徊,马上另一只脚都要迈进鬼门关了。可是他还是不甘心,不甘心于自己的无能为力。
    他还是不肯离开自己的位置,农心武可能觉得自己的医术最好,自己都没能做到的事情别人也肯定做不到。
    “师哥,师哥!”秦北望从后面费力地抱起他的身体,才发现师兄现在已经老泪纵横了。原本因为紧张的汗水早就已经被泪水所淹没。他闭上眼睛,身体也在蜷缩着,他好怕好怕在失去一个自己身边最亲密的人。
    “师哥没事儿啊!放心,还有刘师弟呢!他肯定有办法,咱们不哭了啊!这么多人呢!”秦北望就像是劝小孩一样抱着自己的师兄,他心里的那种痛苦的感受只是没有师兄的那般强烈可还要装作做坚强的那个。
    可是农心武最终还是没能从这道坎走过来,竟然直接跪在地上嚎啕大哭:“我没用,我好没用!师妹我救不了,现在连徒弟我也救不了!我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废物。你们杀了我吧!”
    刘晟翀完全没有理会这一边几人的尤其是农师兄的状态,坐到原来师兄的位置上开始用自己的方法检查患者的身体。而伊帝兰似乎渐渐地开始注意到他,非常仔细的观察他身体的每一个举动,仿佛这个男人和那些江湖上的凡夫俗子的确有很多不同。
    五师侄樊一龙的身体的确已经达到了一种油尽灯枯的状态,最大的原因就是没有及时处理伤口而导致的大量失血,而且之前的伤口也因为大量鲜血的凝固致使过多的血痂,模糊了伤口的具体位置。现在的状态已经比之前更加难以处理。刘晟翀现在能处理的办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兵行险着了。
    徐元盛急忙和身边的三人搀扶起农心武,看着这比自己小一辈的老小子哭的像个小孩子自己也莫名的心酸。这当中隐藏的故事就连刘晟翀也不知道,也只有他们四个这些经历过那段非常痛苦的时光的人才能真切的体会到农心武的心里究竟受了多少的委屈,这些年又一直承担着多大的压力。
    “妖女!今日之后,老子肯定把你碎尸万段!”徐元盛从来都没有这么生气过,即便今天受害的不是自己家的孩子,他也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恶气。
    刘晟翀在了解五师侄的身体状态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必须有一种能够在短时间之内代替血液的东西填充血管行使应有的职能,在身体状态恢复身体也能产生血液之后还要把替代物撤去。那个时候应该是完整的身体活生生的把替代物从里面抽出来,这种痛苦绝不亚于现在的死亡。
    可是只有这唯一的办法了,刘晟翀也必须做决定。
    也许是因为农师兄的痛苦逼迫他必须把这个无辜的生命拯救下来,刘晟翀的眼中燃起黑色炽热的火焰。臻圣魔炁从右掌心喷涌而出,在手上形成旺盛的黑色火焰,他这是在调动自己身体内的魔炁全都开始响应自己的号召。
    “臻圣魔炁!”同样非常罕见的东西伊帝兰依然能一眼就认出了,此时已经说不出究竟是刘晟翀所拥有的这些东西珍贵还是她的眼界更珍贵了。
    伊流世凑到妹妹的耳后小声地耳语道:“这刘晟翀身上藏着太多秘密,也许他真的能救你一命。”伊帝兰听完脸上盛放出灿烂的笑容,她仿佛在这个男人的身上看出了生存下去的希望。可能救自己的命的关键就全在臻圣魔炁上面。
    刘晟翀没有理会任何人对他或者互相说了什么,也不管别人看来自己做的究竟对不对,只要是自己的做的就一定是最正确的。他说起掌心燃烧的臻圣魔炁,两只手按住了五师侄的胸膛,控制着魔炁顺着双手直接进入师侄的身体之内。魔炁之内饱含着大量的毁灭的力量,几乎任何接触过的外物全都会燃烧殆尽,最后连灰烬也不会留下,这一点徐元盛可是深有体会。
    真的好像是奇迹出现,臻圣魔炁在樊一龙的身体内非常温顺,并且把血管经脉之内的杂质也全都燃烧殆尽,只留下最纯净的血液。接下来就把伤口处血液凝固形成的血痂也逐渐烧干净,露出了鲜艳的血肉。从血肉的状态来看,樊一龙似乎还是在坚强地跟死亡做着激烈的斗争,这也让刘晟翀有了继续尝试的渴望。同时师侄的额头上也冒出了燥热的汗珠,这也就代表着樊一龙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死亡,还有着对温度感知的基本能力。一切都还有希望。
    这样特别的治疗方法让伊帝兰似乎感觉眼前一亮,也许自己身上的伽蓝古帝印也能用这种方式来消除。
    接下来刘晟翀就开始了取出毒素的工作,他把那片碧血龙涎叶之间贴在师侄的伤口上。臻圣魔炁灼热的力量不断地冲击伤口之处的毒素,毒液在臻圣魔炁这最强大的火焰上面开始汽化收缩成难以取出的固体碎片,被他从伤口上面直接用龙涎刮下来。
    等到所有不干净的东西全都取出来的时候,他就用农师兄的那些工具缝合好伤口,最后他也长舒了一口气,这一番复杂的过程也终于结束了。
    “好了吗?”久久不能回过神来的农心武看着他的样子非常迫切的问道。倒不是为了想知道医术之间孰强孰弱,他才是真的关系自己徒弟的生死。
    “啪!啪!啪!”响亮的掌声在伊帝兰的双手中响起,其中带着对他无限的欣赏。
    “看来你的医术应该是比你师兄更加高明。看来我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了。若是这人还活着,就有必要进行接下来的考验了。”伊帝兰接着说道。
    对于她而言,解开这么一种简单的毒术还并不能说明他有能力破解伽蓝古帝印,不过已经足够说明他的能力比江湖上那些庸医厉害很多了。
    刘晟翀从门外叫来两个依然坚守在岗位的剑阁弟子,让他们把樊一龙的身体放在担架上抬出剑阁,同时要求所有弟子们必须全都离开这里,可见他已经做好了开战的准备。不但如此,就连两位师兄也请了出去,只留下五个人在这间病房里面。
    “我对你的考验一点兴趣都没有。现在该付出你的代价了。”刘晟翀怒道,全身的臻圣魔炁调动可是却只在自己的双手形成两把短刀,已经没有多余的魔炁来给他形成武器。原本他身体之内的魔炁含量非常充足,不过刚刚输送进樊一龙的身体内用作临时血液了,现在也不能得心应手了。
    伊帝兰笑道:“你难道真的不怕我真的能让你这蓬莱城在一个时辰之内瞬间变成死城?以你现在的状态根本拦不住我,我就算是真的死了也有你们这些人做陪葬也没什么遗憾得了。”这时他的哥哥从身后挪动身体站在他的前面,势要保护好她的周全。
    “妖女!”徐元盛依然是嘴下不留情,他指着对方的鼻子大声吼道:“老子的徒弟外孙女儿全在这城里,她们要是伤了一根汗毛,老子把你大卸八块。”此时那根骨笛已经落入他的手中,就算是死也要遏制住爆发的巫毒术。
    伊帝兰推开面前的哥哥,指着徐元盛的鼻子反击道:“老东西你有完没完!一口一个妖女!让你们这些人全都死了又怎么样?你现在要不要试一试?!”说着右掌掌心的伽蓝古帝印同样开始金光乍起,接下来就是紫黑色的光芒冲咒印出爆射。
    “岳父!段前辈!你们两个也出去吧!把城里的人全都疏散出去。”刘晟翀说道:“这女人交给我!”接着全身的开始保持高度的警惕,因为现在距离全盛状态的他差了很多。
    “你也出去!走远点!”伊帝兰也毫不留情的对自己的哥哥说道。
    无论是在武功和巫毒术,她都要远胜于自己的亲哥哥,所以大多数时候伊流世出手只是对自己的一种掩饰。而实际上伽蓝古帝印既是一种死亡的诅咒同样也是一种神灵的选择,它赋予了伊帝兰远远超过寻常波斯巫毒师所达不到的极高境界。一种远超于凡人的境界。
    段、徐二人离开病房之后就直接从剑阁大门离开,发现整座蓬莱城早就已经人去城空。那些老百姓在剑阁弟子们的掩护之下完成了大规模的疏散,全都聚集在城外。原本城墙的作用本来应该是抵御外保护内,如今也截然相反。
    在今天刘晟翀醒来的时候还是正午,现在已经日薄西山。南面城门的人在夕阳的余晖之下在等待着城里的动静,每一分每一秒都牵动着几十万人的心。虽然伊帝兰的确是说他的巫毒术可以覆盖整座城,可是剧毒能影响的范围没有特定的界限,即便是站在城门口也不是绝对的安全。
    “娘!两位师伯都出来了,爹爹什么时候出来啊?”一道童声打破了周遭的寂静,很多人都被吸引过去。刘皈卿在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的情况下就被娘亲抱出来,直到现在还没见到亲爹,心中自然有些担心。
    原婧裳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能让她放心一些,就轻轻的抚摸着女儿的额头。
    过了没多久段天流和徐元盛也一起走出来,出城门的时候朝着角楼的方向看去,伊流世就站在角楼的最高处眺望着城内发生的一切。
    ······
    “你刚做完手术,臻圣魔炁损失不少。我这应该不算欺负你吧?”伊帝兰身边围绕着巫毒之气的龙卷,右手咒印之内还在有源源不断的紫黑毒气释放出来。而刘晟翀身体内所储存的臻圣魔炁似乎就剩下他手上的这么点,外溢的能量根本不够。
    刘晟翀淡然一笑,挑衅的说道:“哼哼!怕是给你欺负我的机会你都把握不住!”伽蓝古帝印的力量哪里有臻圣魔功的大?他有着绝对的自信,他绝对能压制住伊帝兰。
    在他的脑海深处,曾经出现过几次的杀伐魔影,也是带给他好几次战争和献血的那最神秘的身影这次似乎是有了自己的意识,在他的脑海中说道:“伽蓝?让本帝来看看,你究竟有多少长进!哼!”心声回荡,久久不绝。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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