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快坐,你渴了吧,老板,再来一杯扎啤!”董飞回到座位上,秦宇很狗腿地凑到他身边,又是给他拿捏肩头,又是要酒的,讨好着。
    董飞坦然接受了秦宇的服侍,嘴里吩咐着:“肩胛骨那敲两下,你手法太差,还有待提高呀。”
    秦宇对着他的背使劲儿擂了几下,忿忿然道:“呵!你小子架子倒是端起来了,哥还不伺候了呢!”
    坐到自己座位上,秦宇心服口服不耻下问:“董飞,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坐到她面前,对着她抛了几个媚眼,之后的事你都看到了,她就被我迷得个颠三倒四,乖乖的跟我交换了联系方式。”董飞信口胡诌着。
    “滚!傻子才会信你!”啤酒端上来了,秦宇掂起酒杯往自己的同样空了的扎啤杯子里倒了一大半。
    “爱信不信!我说你小子,这杯酒不是替我要的吗?怎么全倒进你杯子里去了?”董飞一把将自己的杯子从秦宇手里夺过来,一仰脖子干了,嘴里叫着:“老板,再来一杯!”
    秦宇一把将他的手按住,扭头冲服务员喊:“不要了,别听他的。”
    “我靠!小气鬼!一杯酒而已。”董飞十分的不满。
    “酒多伤身,再说,下面还有更精彩的节目在等着你呢,少喝点有好处。”秦宇嬉皮笑脸道。
    “成!我倒要看你会给我安排什么样的节目。”董飞用手指点点他。
    秦宇一脸神秘坏笑着道:“你放心,绝对精彩!”
    吃完喝完,付账的时候,秦宇手放在兜里招呼服务员过来买单。等人家小姑娘拿着单子走到他身边,他兜里钱包还没掏出来。
    “多少钱?”秦宇脸上满是油汗紧张地问。
    小姑娘甜笑着:“三杯扎啤,十五元,两碟小菜十四元,两碗米饭四元,一共收您33元。”
    “董飞,你千万别跟我抢,这次我是一定要买单的!我说,把你的钱包放到兜里去,听见没!”秦宇一只手冲着董飞乱摆,好似董飞真的要跟他抢着买单似的。
    董飞正拿着个牙签剔牙,闻言耸耸肩,一脸无奈地道:“别担心,我不会跟你抢的,把钱包掏出来吧。”
    秦宇小眼睛里满是失望:“哦!你真不跟我抢着付钱哪?”
    “放心,我没那么傻!”董飞很残忍地笑。
    “那好吧,这就对了嘛!”秦宇可怜兮兮看着董飞,小眼睛挤呀挤的,都快哭了,转头问服务员:“多少钱?”
    “三十三元。”
    “零头抹掉,三十块吧?都老顾客了,三块钱你们也不好意思要,是不?”秦宇把自己干瘪的钱包掏出来,摇头叹气,跟服务员小姑娘讨价还价着。
    “那不行的,我们是小本生意,也赚不了你几个呢,再说,你们消费的也不多。”听到对方要抹零头,小姑娘不高兴了。
    “好吧,不抹就不抹吧,唉!你们真是黑啊!这回算是把我的钱包彻底榨干了。”秦宇从自己钱包里掏出来一把零钱有气无力地数着,数到最后还是差了两毛钱不到三十三块。
    小姑娘一脸鄙夷和不耐烦地横了两人一眼:“算了,两毛钱而已,我不要了。”
    狼狈地从学府餐厅里出来,秦宇向董飞展示着自己空空如也的钱包,伤心欲绝:“完蛋了,我这回是彻底破产了,距离发工资还有十天,这十天我该怎么活?”
    董飞见这小子那对绿豆眼哀哀地看着自己,被他看得毛骨悚然:“别打我主意,我跟你一样穷,兜里一毛钱都没。”
    为了证明自己所说不虚,他把自己的几个口袋全都翻了出来给秦宇看。
    秦宇在东河大学当了五年保安,现在每月工资两千四百三十一块,工资不算高,但学校管住,也就需要自己承担每月二百多点的伙食费,他要是节俭一点的话,怎么着每个月也能攒下个一千大几百块。
    董飞知道,秦宇家在他们村子算得是小康以上水准,家里不会跟他要钱,他挣的钱基本都是自己花用。
    真不知道这小子把钱都花到了哪里,每个月都撑不到发工资的时候,就鬼哭狼嚎着找董飞借钱。
    至今,这小子还欠着董飞三四千元呢。
    “兄弟,你不会贱死不救吧?我知道你是个小富翁,你在那种地方干来钱也块,遇到个爽利的富婆,一次给你个三五百的小费那都是小意思,对不?虽然你以前供着殷桃上学,但也不至于这么穷吧?把你小金库打开,接济俺一把,行不?”秦宇抱住了董飞的胳膊,拼命地眨巴着小眼,想挤出几颗泪来。
    董飞踹他一脚:“滚边儿去!真没跟你开玩笑,我是有个小金库,就放在我任庄租住的那间小房子里,有个几千块吧,可特么的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房子都被推倒了,我的所有财富也都被埋到了废墟里,也不知道便宜了哪个王八蛋呢!”
    “哦!这样啊,那你现在是真没地方住?要不跟我到宿舍凑合一段时间吧?我给家里打个电话,让老爹给打过来点钱,先把欠你的债还了。”秦宇关切地说道,到了这时候,他也看出来,董飞好像是真的有点穷困潦倒,搁在以前,两人吃个饭都是抢着买单,秦宇鲜有抢得过董飞的时候。
    “不长进的东西!你都多大了,都特么该成家了,都出来打了五年工了,还问家里要钱,你不觉得羞愧吗?我的事你就不用管了,我有办法解决。”董飞对着他后脑勺重重地揉了一下,恨铁不成钢地道。
    挨了董飞一句重的,秦宇收起了玩世不恭跟嬉皮笑脸,叹了口气,圆胖的脸上闪现一丝迷惘。
    不过,随即的,他便故态复萌:“嗐!瞎想什么,今朝有酒今朝醉,瞎胡乐呵呗,走吧,哥们,我请你娱个乐去。”
    “兜里一毛钱都没,娱乐个毛啊?”董飞鄙视着这厮。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在大学城这一片儿,宇哥我的名头还是很响的,宇哥我的这张脸基本上可以当信用卡随便刷。”秦宇又吹了起来。
    “你就吹吧,反正吹牛不用报税!”董飞一脚踹在他屁股上。
    天色已暗淡下来,时间是晚上的八点多钟。
    跟在秦宇的后面,在街道上穿行,走了好大一会儿,董飞发现他们来到了一条诡异的小巷子里。
    这条小巷宽不过两米,两边都是六七层的楼房,巷子两头是透气儿的,长度大约在三百多米的样子。
    巷子两边一家挨一家的都是门面房,有小诊所,有计生用品店,有服装店,有五金店,更有好几家闪烁着粉红色光芒的发廊。
    巷子里有来往的男女,人流居然还挺大的。
    “就是这里啦,这是哥哥的革命根据地,以前吧,你跟殷桃谈着恋爱,我觉得带你来这里不合适,现在你也光棍儿一条,我就没什么忌讳的了,兄弟,这儿可是个好地方啊!”秦宇指着一个门面说道。
    董飞一看,粉红色门头霓虹彩灯闪烁,美香屋发廊几个字就如三个抛着媚眼儿的女人诱惑着来来往往的男人。
    门里头空间似乎不算小,两边靠墙横放着两排沙发,沙发上坐满了衣着暴露浓妆艳抹的女人。
    不时的有男人鬼鬼祟祟的走了进去,立刻便有温香软玉包围上去,很快的就消失在房间尽头。
    说起来董飞也来到东河一年多时间了,但他的生活也够单调的,除了上班就是睡觉,偶尔陪着殷桃去逛逛街。
    他在骨子里还是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土包子。
    “美香屋发廊?难不成你要请我理个发吗?”董飞摸摸自己的头发,都有点盖耳朵了,也的确该理一理了。
    “呵呵呵——”
    秦宇听了董飞的话,捂着肚子狂笑起来。
    “靠!你笑啥笑?发廊不就是理发的地方吗?难不成我说错了?”董飞被笑得莫名其妙。
    秦宇笑完,一拽董飞胳膊:“走吧,让你见识一下城里人是怎么过夜生活的,进去之后,你也别说话,就听我安排好了。”
    两人拉拉扯扯走到了屋里。
    “驴,你又来了?”
    “秦胖子,今儿打算怎么玩啊?”
    “嘻嘻,秦宇,这小帅哥是你的朋友吗?”
    好几个莺莺燕燕立刻围住了他们。
    秦宇说得没错,他显然是这里的常客,跟姑娘们都挺熟悉的,从她们一个个亲热地向他打着招呼就可看出。
    有两个眼窝乌青妆容夸张,坦胸露乳的女人把董飞给夹在了中间,一个伸手去摸他的脸,另一个则直接把手按在了他屁股上。
    董飞的胳膊给她们抱在胸前,弹软的软肉极具撩拨性地摩擦着。
    只是一瞬间,董飞就明白了这里到底是个什么地方,不就是个档次较低的面对广大下层人民的鸡窝吗?
    他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胳膊从那两个女人的怀里抽了出来,有种想掉头就走的冲动。
    不是说董飞有多么清高多么的纯洁,他只是觉得像他这样的英俊美男,花钱买赛克斯那不是掉份儿吗?
    只要他想,在东皇一号,他甚至能一边享用女人的身体,一边赚钱,而且,那里的绝大部分富婆,保养都是极好的,惨不忍睹的没有几个。
    怪不得秦宇月月钱不够用,原来都被这小子拿来丢在了女人的肚`皮上。
    也就在这时,董飞大脑中的药皇鼎突然浮现急遽转动。
    董飞往屋子里那些女人们身上扫了一遍,结果他发现,这些女人十个中有八个都有病,且都是花柳之病。
    这吓了董飞一跳。
    我靠!死胖子经常留恋在这样的场所,不会也早染上赛克斯病了吧?他看向秦宇,这小子正跟里头一个柜台后头坐着的丰腴中年女子嬉皮笑脸地说话。
    他盯着胖子看了一会,发现这小子截止到目前还很幸运,没有中招染病。
    董飞抬腿走向秦宇,不行,他得制止这小子自掘坟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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