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初升,露水殆尽,李沐阳抱着小家伙也不知道跑到哪去了,周边一片墨绿色的竹子傲然挺立,隐隐约约听见山野村夫在高歌吟唱“幺妹妹你大胆滴往前走,哥哥我在岸那头”
    李沐阳寻声找去问道“老哥,打扰一下,这是哪?”
    “这里是泸州檀县窦庄村,小兄弟你是来访亲的?你怀里孩子怎么满脸通红的?病了?”
    李沐阳低头一看小家伙那红扑扑的小脸蛋分外明显,抬起左手抵着小家伙的额头,感觉比自己手温要大很多“老哥这里有医师吗?”
    “我们村有赤脚大夫,他宅院就在窦庄最高的山峰半腰上,郭大夫门外摆着粥篷你走上去,一看就看到了。”
    “哦,好,谢谢老哥”李沐阳顺着村夫所指的方向找去,虫鸣鸟语,路野花香。
    小家伙蔫头耷脑默不作声,咿咿呀呀也不言语,更别说什么爹爹。
    “大夫在吗?麻烦看看小家伙这是怎么了?还请开一两副见效快的草药”
    大夫扫了一眼便说“受风着凉没什么大问题,你把孩子放屋舍里呆上一两日便好,切记她身子骨还弱禁不起折腾。”
    “大夫,我看你屋舍还空房能否匀一间借我父女二人住上几日?”
    “好说,少说,承惠一两纹银”
    “成,如此便多谢大夫了”
    “小兄弟你们是哪里人士?听口音不像是本地人”
    “我的记忆产生了偏差,很多事情都记不得了,实不相瞒这孩子是我路上捡的”
    “嘶,这癔症确实不好医治,你可能过几天就自己好了,也可能是几个月,也可能是几年,亦或是永远不会记起来”
    “记起来记不起来都没关系,想不起来自然有想不起来的道理,强求不得”
    “呵,小兄弟看你年纪轻轻的,怎么看事情这般通透?小兄弟可还记得自己的名字?”
    “通透?或许吧,我忘记自己叫什么了,睁开眼睛,阳光下的李子格外艳红,你叫我李沐阳好了,哦,对了,这小家伙叫李沐瑶”
    “老夫温良,窦庄人士,老夫曾在阙氏文记里看到过相关记载,上书有云,癔症可取九玄银针医治,具体详解确是没有笔录”
    “我先带孩子进去,癔症之事随后再议”
    “成,稍后我让药童给你送碗麻汤过去,我看你面色苍白该是心有疾,麻汤可安神健体”
    “如此便多谢温大夫,孩子要紧,我先把她放进屋子里去”李沐阳抱着孩子走进大夫提供借居的竹屋。
    把小娃娃放在竹榻,从旁边拿起被褥给孩子盖上,自己走了出去,温良大夫在晒草药。
    药童端着一碗漆黑的麻汤给他送了过来,“呃呃”
    这药童口不能言,是个哑儿。
    李沐阳接过麻汤说了句谢谢,哑儿腼腆一笑摇头摆手指着温良“呃呃,呃”
    “多谢,温大夫”
    “不必言谢,只是这麻汤要趁热喝才好,李公子你快快服下吧!”
    “唤我沐阳便可”李沐阳手里的麻汤那是一滴没喝,平稳无波静静待在他的手中。
    “恭敬不如从命,沐阳,你听我一句劝,快快把麻汤服下。”
    “温大夫你那药童是天生的哑,儿吗?”
    温良摇头放下手中的金银花叶摇头“并非如此,温华是受了惊吓以后不会说话的”
    温良长叹一口气“唉,这孩子苦啊!七岁那年亲眼目睹父母双亡,家中惨祸,等我赶过去的时候已经晚了。”
    “这孩子躲在尸堆下,我把他拉出来的时候他目光呆滞,情绪皆无连哭都不会了,一碗忘情下去,人好了却是再无言语”
    温良看见温华背着药篓过来闭口不言此事,当即转移话题“小兄弟,这大秦无户籍证明那是寸步难行,要我说你先去办户籍”
    “这户籍很好办吗?”
    “泸州不好办,可是这窦庄往上送办简单的很,山脚下老李头儿子疯跑出去数年之久,那老头执拗的九头牛也拉不回来,儿子的户籍一直保着,老李头早年在战场救过皇帝,负伤后卸甲归田,泸州界内都给他分薄面。”
    “儿子跑了?为什么?”
    “他儿子看上了红尘女子,老李头不同意,那小子一气之下跑了出去,再无音讯,有人说他家小子死在坝上,没人敢跟老李头说,那老李头脾气火爆的可以。”
    “温大夫的意思是让我做老李头的义子?”
    温良点头“是有这意思,小兄弟要是不愿意我再帮你想别的办法。”
    李沐阳眉头微挑,心中嘀咕,素不相识为何这般为他着想?他直言相问“为何帮我?”
    温良哈哈大笑两声说到“实不相瞒,我并非只是在帮你,老李头乃是我多年好友,当年在军营里老李头没少帮我,同乡是亲,你说我咋滴看老李头就这么孤寡下去?我们是多年的老兄弟了”
    “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和那臭小子长的颇为相像,除了那过于苍白的脸色,我疑惑你便是老李头的孩子,我的贤侄李钧羡。”
    “那你肯定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李钧羡”
    “小兄弟不是说自己什么事情都记不得了吗?如此这般也能从头开始,有了老李头做助力绝不会亏了你,再者我温良乃是阙氏药王传人,医毒两通,你若拜我为师,我必倾囊相授”
    “拜师用三跪九叩吗?”
    “那是自然”
    “哦,那就算了”
    “什么?”
    李沐阳推拒“多谢温大夫好意,我受之有愧当不得药王的徒孙”
    温良备好的说辞派不上用场,不由惊讶的问“阙氏药王的手札笔录呀!药王传承,有了它你游走四方再无阻碍,没人会和大夫过去不,再者医毒两通,是救是杀全在你一念之间,如此好事你要推拒?”
    李沐阳沉思片刻后毅然决定学,巧言善辩“师父纵然三跪九叩,该不孝顺的还是会欺师灭祖,那些世俗规矩就扔一边去,我虽不记过往,可是人有三跪还记得,上跪天、下跪地,中跪父母,除却这三项纵使皇帝也不得跪”
    温良一听猛的拍了下自己大腿“好小子,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可说不得”
    “呵,有何说不得,下跪不若臣服,有道是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有何不可?”
    “唉,活脱像是老李头的孩子,你这话我就当没听过,你也不要再去外方多言,要知道皇帝身边的言缚师一句话就能让你自断经脉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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