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凌祈按照医生的要求尽量卧床休息,脑震荡带来的不适已经减轻了许多。在此期间只要女孩们上课,蔺繁总会自告奋勇地留下来看护。虽然自己不可能像个普通女子那样去喜欢这个男人,但是看到有人给你鞍前马后上蹿下跳时,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上都是相当惬意的。偶尔凌祈还会起点玩心,故意刁难他一下,没想到这小子不但不计较,反而会以为得了美人垂青,更加热情高涨地跑前跑后……几次下来凌祈再也不敢开这种玩笑了,但心里还是会想,原来当年金雁翎在被自己照顾的时候是这么爽的事情啊,当女人确实是有点好处呃。
    虽然蔺繁即将满22岁,比凌祈还长一岁,但是在一个实际年龄27岁的灵魂面前,他就是个青涩的小弟而已。这段时间凌祈自认为那些大大咧咧的男性习惯已经收敛了不少,但是她并不会像普通女孩那样计较有个男生整夜和自己睡在一间病房,这不有两张床嘛!想来这小弟也不敢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吧,否则自己不介意把他直接送去看骨科医生。
    也许老天也对凌祈这种不拘小节的心态看不下去了,就在她信心满满享受专职陪护待遇的时候,女儿身给了自己当头一记闷棍。
    如果是原生态女孩,生理期这种事情肯定记得相当清楚,哪怕偶尔粗心忘了,身体出现的前兆也会让她们马上警惕起来。感谢“对凌祈来说的初潮”,她至少有了部分的女性常识,在小腹再次出现坠涨闷痛时没有像那次一样后知后觉。但是……但是……这来的不是时候啊!
    凌祈躲在被窝里装作闷头大睡,脑袋里却是各种崩溃纠结。这天法学院可是满课,昨天凌祈还信誓旦旦交代那些女孩们下午放学前不用过来,今早马上出了状况。该死的好朋友非要挑这种没人帮带姨妈巾的时候拜访,不是存心看她笑话吗?!
    现在的恢复情况还没办法亲自下楼买,难道要叫那位陪护小弟去收购?面子上根本挂不住啊!凌祈感觉下腹的不适一阵强过一阵,那股浪潮搞不好随时都要汹涌而出了!女孩的内心激烈挣扎中,突然感到肩膀上有一只手在轻拍着,她定了定神,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探出头来。
    咦,不是蔺繁?眼前是个挂着听诊器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后面还跟着个秀气的小护士。原来凌祈在被窝里纠结时已经到了9点,校医院住院部开始例行查房了。
    “同学,今天感觉怎么样,能坐起来吗?”医生说。
    “感觉挺好的,没什么问题了。”凌祈随口答着,慢悠悠地坐起来,一边挪动下半身一边默默祈祷着红海千万别决堤……苍天有眼,直到完全坐直了也没感到什么异状,女孩松了一口气。
    医生又问了几个问题,示意护士记下以后便离开了。凌祈正寻思着自己要不要冒着风险下床洗漱,一个男孩就风风火火推门走了进来。
    “阿祈,睡醒啦,今天感觉怎么样?我买了些粥给你换换口味,趁热吃点吧!”蔺繁微笑着把几个装着食物的一次性餐盒放在床头柜上,凌祈看了他一眼,突然发现这小弟布满血丝的眼球和淡淡的黑眼圈,难道他这几天晚上都没睡好?
    “你是不是会认床,晚上睡不着?”
    蔺繁听到女孩的话眉头一皱,打了个哈哈:“没有的事儿,我只要能躺下就能睡得着。”
    “那你的黑眼圈是怎么回事?”
    蔺繁一时语塞,他没想到这女孩的观察如此细致,一下子编造不出合适的借口了。沉默了片刻,男孩轻轻地说:“我怕你半夜做噩梦,再出现上次那种情况,所以……不大敢睡。”
    凌祈呆住了,她觉得自己心里某个柔软的地方被真切地触动了一下。原来上次记忆苏醒的过程让蔺繁误以为是头部撞击的后遗症了,其实那种说出去也没人信的情况,换谁都会作出相同猜测的。这男孩担惊受怕成这样,想来他对自己是动了真情,这要如何是好?
    病房里陷入了一片沉默,蔺繁安静地把早餐一样样取出来,顺便倒上了一杯温水。凌祈愣愣地看着他,心里正在激烈地斗争着,暂且不论这份情意要怎么处理,小腹上越来越强烈的感觉催促着她必须赶紧作出行动了。
    “那个……蔺繁,可以帮我去买个东西吗?”
    蔺繁眼睛一下亮了起来,暗自庆幸女孩对自己的真情流露没有表现出什么强烈的反感:“要买什么尽管说,我马上去。”
    “呃……是……帮我买包卫生巾回来吧……”凌祈不知道自己有些发热的脸是不是和普通女孩一样烧红了,但她的声音实在是大不起来,“雁翎她们今天满课,只能……麻烦你了。”
    “啊??”蔺繁一下整个人都斯巴达了,几秒钟没反应过来。凌祈看着他呆傻的表情,脸上更加烫了,轻咬了下嘴唇后犹豫地说:“如果不方便就算了。”
    蔺繁触电一样回过神来,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赶紧说:“不会!不会!我马上去!”说罢一溜烟消失在病房门口。
    凌祈嘴角抽动了一下,低着头看着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抓紧了被子的双手,暗骂了一句:“可恶,你在害羞什么东西啊,跟个小妞似的!”
    从来没想过,如厕洗漱之类的日常小事也能搞得跟拆炸弹一样紧张,凌祈现在就是这种尴尬的心情,自始至终她都条件反射地并拢双腿,好像这样就能阻止某些东西漏出来一样……等到女孩颤颤巍巍地重新坐回床上时,额头上都微微渗出了冷汗。打开餐盒,清香的冬瓜干贝粥还冒着热气,凌祈眉间微微一颤,脑海里浮现出一个熟悉的场景——
    “阿麒,这个土黄色圆圆的东西是什么?”
    “那叫干贝,滋味可香醇了,是八大海鲜之一……”
    “得了啊,别吃个粥还给我科普,我就问它好吃吗?”
    “你吃了就知道啦!”
    金雁翎把一颗干贝放进嘴里,煞有介事地含了半天才开始咀嚼。
    “味道好奇特,但是真的好好吃!”
    “没骗你吧,这东西你那内陆地区很少见的,喜欢就多吃点!”
    突然好似时空转换般,凌麒和金雁翎对面喝粥的画面扭曲转化成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长发少女,端着碗筷注视着高压锅里的粥,眉宇间和凌祈几乎一模一样。
    “妈,今天咸粥里的东西有没有按我说的放啊?”
    “有,土豆、笋、胡萝卜和干贝都放了,特别是你最喜欢的干贝,味道肯定好很多!”古舒娴的声音充满了慈爱。
    “哈哈,真的耶,妈对我最好了!”少女欢快地抄起了饭勺。
    这……这是凌祈身体里原本的记忆!凌祈感到一阵轻微的心悸,赶紧放下餐盒捂住心口。现在她在睹物思人的时候已经不单只会想起自己前世的经历了,这种背负着两段不同记忆的滋味实在不好受,尽管身体原本的记忆还只是一些破碎的残片。
    这个症状,和书上说的双重人格好相似啊,难道我会精神分裂吗?凌祈捂在心口的左手又紧了紧,右手撑住了自己突然变得沉重的额头。
    “阿祈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一个紧张的声音传来,凌祈抖擞了一下精神抬头看去,原来是蔺繁回来了。他手里拎着两个袋子,凌祈从物品的轮廓就判断出其中一个装着的正是她的救急用品,赶紧一把夺过溜进了卫生间,关门前还不忘小声说了句:“谢谢你了。”
    她居然也有紧张脸红的时候啊。蔺繁笑着欣赏着凌祈的窘迫的背影,刚才他因为暂时性斯巴达错过了女孩的第一次羞怯,这次可不会再错过了。
    在卫生间里磨蹭了好几分钟,凌祈心里总算一颗石头落了地,她推开门走出来时右手依然紧紧捏着那袋女性用品,看到蔺繁投过来的目光,女孩下意识地把袋子藏到身后。
    “阿祈,赶紧把粥吃了,然后再喝这个。”蔺繁把一个瓷杯放在了床头柜上,凌祈好奇地走过去一看,脸唰地就青了,这不是红糖姜茶吗?
    “你怎么知道弄这种东西的?”女孩局促地把手里的袋子塞进枕头底下,瞪着蔺繁问。
    “这个嘛……我问金雁翎的,她说你这时候会不舒服,需要这些东西。”蔺繁挠挠头,目光已经躲闪到另一个角落去了。凌祈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一个电热水袋正插在墙上的插座里充电。
    “谁叫你去问雁翎的!”凌祈的质问明显底气不足,整个人都有些沮丧了,没想到让蔺繁帮自己买卫生巾的事情竟然这么容易就传到了金雁翎那里,也就意味着很快那几个妹子都会知道,她哪能不抓狂……
    “这个,呃,对不起呀阿祈,只是怕你这几天会出什么毛病,我才自作主张去问的,下次不会了。”蔺繁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脑袋和声音都低了下去。
    “你才有毛病!”凌祈禁不住回了句,说出去就皱了下眉头:这样未免也太小女儿姿态了吧,我怎么会回的那么自然呢?她打了个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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