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诗诗:“......”这是亲妹子的问题吗?
    这是个人作风的问题好吗?
    东梁国女子都很注重名节的,有些就算是寡妇,也要守住贞洁。
    像蒋怀柔这样的少女,一旦被家里人知道未婚先孕,若是男方愿意负责还好,要是遇上不负责的渣男,根本没人敢接盘,谁接盘谁都抬不起头来。
    便是女方父母也抬不起头,整个家族都会因她一人而蒙羞。
    因此,多数家族会将其逐出家族。
    古代女子单独一人生存很难,更别说怀着孕,或是带着一个孩子生存,母子能否活下去都是个问题。
    极少数能好好生存下去的,多是找到了接盘侠。
    被逐出家族,还算是比较仁慈的做法。
    有一些家教严厉的家族,出现未婚先孕的情况,很可能被家族长老动用家法,活活打死或烧死。
    而且,多数女子都是被宠爱她,却又注重家族名声的父亲活活打死的。
    蒋诗诗看了眼坐在一旁闷不吭声的蒋高达,很明显,蒋高达虽觉得丢人,但不忍心亲手取蒋怀柔性命。
    他甚至缩起头来,让蒋重锦来做这个恶人。
    蒋重锦冷冷回:“诗姐儿才不会这般不自爱。”
    在他看来,冯氏拿蒋怀柔和诗姐儿相提并论,是对诗姐儿的一种玷污。
    冯氏不屑地撇了撇嘴。
    也不看看你亲妹子进宫这么多年,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依她看,还不如她家柔姐儿呢!
    柔姐儿这才将身子许给怀王多久,便怀上皇孙了。
    陶氏帮着自家夫君说话,“未婚先孕,放到谁家都是不光彩的事情,一些家风甚严的,活活打死亲生女儿的情况都有。”
    “锦郎念着家人一场,只是把蒋怀柔赶出去,他不但给你们留了一条活路,还给你们指点了几条路,就算是不错了。”
    “活活打死?”冯氏昂着下巴说:“柔姐儿肚里怀的可是怀王的孩子,谁敢打死她,打死她肚里的孩子,就是杀害皇室血脉!”
    此话一出,在座所有人都有些震惊。
    见众人一脸震惊,冯氏脸上流露出得意之色。
    怎么样,被吓到了吧,这会知道柔姐儿肚里是怀王的孩子,看他们还敢赶柔姐儿走吗?
    说不定还得好好巴结柔姐儿呢!
    震惊过后,蒋重锦冷静地说:“就算蒋怀柔肚里是怀王的孩子,这也掩盖不了她未婚先孕的不耻之实,别的话我也不说多了,冯姨娘还是赶紧给蒋怀柔收拾收拾东西,今日就离开蒋府!”
    冯氏没想到蒋重锦油盐不进,便急着解释,“对方是怀王,他对柔姐儿有意,咱们柔姐儿还能忤逆他不成?”
    蒋重锦:“关于怀王的名声,我也听说一些,此人虽风流多情,却从不强迫女子,如果蒋怀柔够自重自爱,想必怀王也不会强迫她。”
    冯氏:“呵,说来说去...我看你们就是嫉妒柔姐儿,见她怀上了皇嗣,可蒋诗诗的肚子却一直没动静,你们怕柔姐儿高过了蒋诗诗,所以才如此狠心,要赶走我的柔姐儿!”
    说到这,冯氏转而瞪着蒋诗诗:“还有你,蒋诗诗!当初柔姐儿来京城时,你若是肯拉她一把,她也不至于落得这个地步,你宁愿给那林芝瑶和七王爷牵线搭桥,也不给柔姐儿牵线,我看你就是嫉妒柔姐儿比你漂亮!”
    蒋诗诗:“......”这是什么强盗逻辑。
    蒋怀柔落得今天这个地步,难道不是蒋怀柔不自重的原因吗,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可有些人就是满身怨气,喜欢将责任怪到别人头上,却从来不反思自己身上的问题。
    蒋诗诗:“我何时给林芝瑶牵线搭桥了?”
    虽然她确实给林芝瑶和七王爷牵线合作生意,但七王爷和太子是敌对的关系,她可不会承认此事。
    而且,她听冯氏的意思,好像指的还不是合作生意,而是有点别的意思?
    冯氏:“你别装了,没有你牵线,林芝瑶会认识七王爷?能攀上七王爷那样的高枝儿?”
    蒋诗诗皱眉,“芝姐儿家的丝绸布料好,她有心把家族生意扩展到京城,而七王爷是京中富翁,她俩会认识再正常不过。”
    “而且,他俩都是一心做买卖的人,即便两人在一起,谈的也是生意。至于你所说的攀高枝儿,这绝不可能!”
    “若只是谈生意的话,那七王爷会隔三差五亲自到蒋府接林芝瑶?”冯氏冷笑一声,“我看是打着谈生意的幌子,背地里谈情说爱还差不多!”
    在她看来,七王爷富可敌国,那才是真正的金龟婿,且七王爷还未娶妻纳妾。
    不像怀王,妻妾成群。
    当初蒋诗诗但凡给柔姐儿和七王爷牵线,说不定柔姐儿肚里的孩子,就是七王爷的了。
    七王爷又没孩子,柔姐儿进了七王爷府,起码也是个侧妃,说不定还能母凭子贵,当上七王妃!
    这一切,都怪蒋诗诗!
    蒋诗诗柳眉微微一挑,“......”七王爷居然隔三差五到蒋府接林芝瑶?
    难道这铁树真的要开花了?
    虽然心中这么想,蒋诗诗面上却坚持道:“在感情方面,七王爷素来没有不好的名声,便是常常约芝姐儿出去,定然是生意上的事儿。而且,芝姐儿也不是那种攀高枝儿的人!”
    反正冯氏不信男女之间走动得那么勤,彼此只有纯粹的生意,骗鬼呢。
    不过,她这会没功夫和蒋诗诗多费口舌。
    冯氏见蒋重锦这边说不通,索性“噗通”跪到蒋高达面前,“老爷,柔姐儿可是你的亲生女儿,她肚里怀的是你的亲外孙啊,关键那外孙还流着皇家的血液,你可不能不管她啊......”
    其实,冯氏在蒋家早就呆不下去了。
    便是蒋重锦不赶她,她也要在外头置办个宅子的。
    可是,那也得等柔姐儿和怀王那头说好了,她们再主动提出离开蒋府。
    如今怀王那头还没个具体的说法,蒋家就以柔姐儿未婚先孕将其赶出去,说出去也不好听。
    事情闹大了,只怕怀王那头觉得丢人,就不要柔姐儿了。
    蒋高达皱眉扶额:“......”
    冯氏就拼命晃他的膝盖,“老爷,你说话啊...你倒是说句话啊......”
    “......”蒋高达被逼急了,皱眉道:“如今这种情况,柔姐儿离开蒋家,对她...对蒋家都好......”
    虽然他往日宠爱冯氏这一房,可今日确实被蒋怀柔弄得颜面尽失。
    冯氏生的一双儿女,女儿未婚先孕,虽说怀的是个皇嗣,可怀王是个风流多情的,且怀都怀上了,怀王那头还没动静,显然是不想负责了。
    蒋怀哲读书多年,也没读出个名堂来,还成日就知道和丫鬟们厮混在一起,瞧着就是个没出息的样。
    反观蒋重锦和蒋勇捷,一个比一个有出息。
    因此,哪头轻,哪头重,他还是知道的。
    关键这次的事情,确实是蒋怀柔错的离谱。
    蒋怀柔肚里不着谱的皇嗣,跟蒋家声誉比起来,孰轻孰重他还是拎得清的。
    “......”冯氏往日被蒋高达宠昏了头。
    以往甭管她说什么,蒋高达都会依着她。
    然而此刻,蒋高达却如此冷漠,竟然同意让柔姐儿离开蒋家。
    冯氏趴在蒋高达腿上哭,双手捶着蒋高达的腿,“老爷...你好狠的心啊...呜呜......”
    “娘,我算是看明白了,蒋重锦从未把我当妹妹,就连爹也没把我当亲女儿看待。”蒋怀柔站起来,一脸无所谓地扫了眼厅内所有蒋家人,最后将视线落在蒋重锦身上。
    “不就是离开蒋家么,真当我稀罕这个小宅子么,我也用不着你赶,记住,不是你们蒋家赶我走,是我蒋怀柔不乐意在蒋家呆下去了!”
    话毕,蒋怀柔就气呼呼地往外走。
    蒋怀哲见她浑身无力,又怀着身孕,立马上前搀扶着她。
    外头下着大雪,地上又滑,冯氏也不放心蒋怀柔,立马起身,上前扶着蒋怀柔。
    “娘,不用你送。”蒋怀柔有些不舍地拍了拍冯氏的手背,“我离开蒋家后,你和怀哲在这好好住着,若是住得不顺心了,就同女儿说。”
    “等我在怀王那头安顿好了,就回来接您和哲哥儿,呜呜......”
    蒋重锦:“蒋怀柔,你说错了,不是你一人离开蒋府,而是冯氏带着你和蒋怀哲一起离开蒋府!”
    早在知道冯氏一房收买丫鬟,勾结康王陷害他时,他就一直想要与冯氏分家,将冯氏一房逐出蒋家。
    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农具的事儿,已经过去了,他总不能以这个做借口,与冯氏分家,那不成了不打自招?
    如今正好趁着蒋怀柔未婚先孕的事儿,干脆将冯氏一家逐出去,要断就断得彻底,断得干干净净!
    省得冯氏和蒋怀哲在府上,一个会在爹面前吹枕边风,一个与府中多数丫鬟搅合在一起,弄得府上鸡犬不宁。
    冯氏原本还和蒋怀柔依依不舍,如今听说她和蒋怀哲也要离开蒋府,她便顾不上别的,再次跪倒在蒋高达膝下,嚎啕大哭。
    “老爷,咱们夫妻多年,我不能与你分开,也离不了你啊......”
    “若是我离开了,你身边连个知冷知热的人儿都没有,我想想就心疼老爷,呜呜......”
    蒋高达原本以为只蒋怀柔一人走,如今听说冯氏和蒋怀哲也要离开蒋府,心中难免不舍。
    尤其冯氏还扑在他膝下嚎啕大哭,把他一颗心都快哭碎了。
    蒋高达看向蒋重锦,试着帮冯氏求情,“锦哥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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