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诗诗看着眼前的熟悉身影,对方穿着墨色蟒袍,赤手与猎犬搏斗,心中不免担忧。
    好在那猎犬没和男人纠缠多久,就转而朝上首的建元帝扑咬过去。
    同时,侍卫们一窝蜂地冲进了殿内。
    此刻,蒋诗诗大脑一片眩晕,眼前出现好几个重影,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当时就晕过去了。
    之后的事情,她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到蒋诗诗再次醒来,已经是两天后的夜里。
    春杏和新来的宫女春桃守在她的床边。
    春桃为人沉稳,又勤快能干,便和春杏一同伺候蒋诗诗。
    见蒋诗诗醒了,春杏去端水了。
    春桃扶着蒋诗诗在床边坐下。
    蒋诗诗靠坐在床边,看着外头昏暗的夜色,虚弱地问:“几时了?”
    “外头刚打了梆子,戌时了。”春桃垫了个腰枕在蒋诗诗后腰。
    蒋诗诗:“今儿皇上的寿辰...后来怎样了?”
    “今儿?”春桃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解释道:“小主,您昏迷了两日,如今已是九月初八的夜里了。”
    “......”蒋诗诗一觉醒来,还有点迷糊,不知今夕是何夕。
    经春桃这么一提醒,她才想起来,是了,她帮太子避祸后陷入了昏迷。
    只是,这次的剧透对于太子来说很重要,是一次大的转折点,剧透惩罚应该会比较严重。
    可她才昏迷两日就醒了,这有点不对劲啊。
    “小主,您请漱口。”春杏端了水过来,伺候蒋诗诗洗漱。
    蒋诗诗用薄荷水漱了漱口,就问春杏,“我昏迷的这些日子,可有咳血?”
    “您这次还算好,没有咳血。”春杏拧干了洗脸帕,递给蒋诗诗。
    接过帕子,蒋诗诗洗了把脸,越发觉得情况不对,“那日我昏迷后,京中与后宫可有什么谣言?”
    春杏摇摇头,“当时好些妃嫔和女眷都吓晕过去了,所以,即便您晕倒,也没人说什么,只唐侧妃来看您时,多说了几句.....”
    唐侧妃就那德行,只要旁人不觉得奇怪,蒋诗诗就放心了。
    紧接着,春杏端了清粥坐在床边,喂蒋诗诗喝粥。
    蒋诗诗一面喝粥,一面了解皇帝生辰当日的情况,“那日狼犬大闹保和殿,皇上一定很生气吧?”
    “何止生气,简直是龙颜大怒!”春杏一面喂蒋诗诗喝粥,一面说:“那狼犬是六王爷送的,六王爷当场就被皇上下令关入了宗人府,皇上还撤掉了太子殿下执掌礼部的印信。”
    “并且,皇上还要下令严惩礼部,太子殿下说礼部由他所管,出了事情他一人承担,因此,皇上倒是没再惩罚礼部了,只是当众怒骂了太子殿下,说是会查清此事,若此事与殿下有关,还要严惩殿下呢!”
    蒋诗诗:“......”
    她终于知道这次剧透惩罚为何并不严重了。
    虽然她帮太子避祸,使太子平安的把礼物送给了皇帝。
    但是,并没有改变书中的大致走向。
    书中的太子因为献上断了一截的寿字玉石摆件,建元帝认为太子在诅咒他(断寿)短寿,想早日登基为帝,取而代之。
    因此,一气之下收回礼部印信,撤了太子掌管礼部的权利。
    如今太子虽然成功避祸,却因为六王爷送的狼犬发狂,还是被皇帝收回了礼部。
    毕竟,那万寿节是太子一手操办的,出了事情,太子责任最大,建元帝难免怀疑太子谋和六王爷送条疯狗给他,想要了他的命!
    而太子之所以一人扛下此事,估计也知道幕后之人是冲着他去的,不想连累礼部。
    蒋诗诗:“那狼犬呢,当日咬伤了多少人?”
    春杏:“那狼犬当日咬伤了六名宾客,好在侍卫们及时赶到,将那狼犬当场打死,否则不知还会咬伤多少宾客。”
    “另外,皇上派了御医给那些被咬伤的宾客治病,还从户部拨了银子,安抚宾客们。”
    蒋诗诗:“太子殿下呢,可有被咬伤?”
    春杏:“这几日,东宫未传出太子殿下被咬伤的消息,想必太子殿下应该没有受伤。”
    蒋诗诗一想到太子冲在前头护着她,被狼犬扑到怀里撕咬的情形,怎可能不受伤?
    说起来,书中明明没有狼犬大闹万寿节的剧情,为何那日万寿节,却出现了这样的事情?
    难道又是什么蝴蝶效应?
    春杏:“对了小主,太子殿下近日都没回东宫,听说那狼犬有问题,太子殿下一直在查,想把六王爷从宗人府里捞出来。”
    “殿下与六王爷兄弟感情甚好,可最近宫中都在传,是太子殿下嫉妒六王爷的才华,害怕六王爷取代他掌管礼部,便故意把六王爷送的狼犬弄疯了,想陷害六王爷......”
    蒋诗诗:“......”宫中都在传的事情,想必京中更是传疯了。
    看来,有人陷害太子,不但想挑拨太子和皇帝之间的关系,还想挑拨太子和六王爷之间的关系。
    挑拨一次也就罢了,挑拨的多了,再坚固的感情也会动摇。
    更何况,皇家何来坚固的感情?
    至于那些消息,自然是幕后之人故意让人散播谣言,用来制造舆论的。
    也难怪书中的建元帝总是怀疑太子想要篡位登基,就连六王爷最后都与太子决裂了。
    接下来的几日,东宫不见太子踪影,因为太子忙得顾不上回东宫。
    直到九月中旬的一个夜晚,太子才乘辇回到东宫。
    一回到东宫,他哪也没去,直奔诗月阁。
    到了那儿,裴玄凌没让人唱报。
    一进堂间,就见女人坐在堂间看账本。
    见太子来了,蒋诗诗起身行了礼,“殿下大安。”
    裴玄凌抬脚上前,一把扶住了女人,目光灼灼地看着女人。
    见她气色尚好,这才松开了她的手,在堂间的茶几旁坐下。
    蒋诗诗给太子斟了杯茶,见太子胡子拉碴的,想必是这几日太忙,都顾不上打理自个了。
    生得俊朗的人,便是再怎么胡子拉碴,也丝毫不影响颜值。
    加之太子浑身有着尊贵气质,以及由内而外所散发出的皇家威仪,长了些许胡茬的他,反而别有一番男性魅力。
    递茶时,蒋诗诗问:“殿下用膳了么?”
    “孤在外头用过了。”
    既然太子用过了膳,蒋诗诗也就没让春杏去御膳房,而是转头盯着太子看,上下打量的那种。
    裴玄凌原本正襟危坐着,哪怕余光瞥见女人盯着他看,他仍面不改色,岿然不动。
    直到女人盯着他看了良久,他终是转头,回视着女人,“作何一直盯着孤看?”
    “殿下,那日万寿节...您可有受伤?”蒋诗诗盯着男人的胸膛看。
    裴玄凌抬起左手,将手背呈给女人看,“那狼犬凶悍无比,便是孤自幼习武,手背还是被那畜生抓伤了。”
    视线落在男人手背,蒋诗诗看到太子手背上有抓痕。
    好在伤口并不深,且已经结了黑红色的血痂。
    蒋诗诗:“那狼犬除了抓伤您,可有咬伤您?”
    裴玄凌摇头,“那倒没有。”
    “可那日您挡在妾身面前时,妾身亲眼看见那狼犬发疯似得扑在您怀里撕咬。”蒋诗诗有些疑惑地看向男人胸膛,“您真的没有被咬伤?”
    “说了没有就没有,你要孤说几遍?”男人语气不耐,嗓音也加大了几倍。
    见太子不耐烦了,蒋诗诗倒是没有再追问。
    不过,接下来她也没再说话就是了。
    一时间,堂间变得鸦雀无声。
    空气中,还有种名为尴尬的气氛围绕着蒋诗诗和太子。
    一屋子的奴才,全都低垂着头,眼观鼻,鼻观心,大气不敢出一声。
    最后,裴玄凌作为男人,终是主动打破了这份安静,“怎的不说话了?”
    蒋诗诗:“殿下不高兴了,妾身便不敢再多言,以免说错了话,又惹殿下不高兴了。”
    听出女人话里的无辜和委屈,裴玄凌低笑了一声,“行了,不说这些了,孤这几日没休息好,今日便早些安置罢。”
    话毕,男人就抬脚进了内室。
    蒋诗诗慢腾腾地跟在男人身后,并没有像往常那般伺候太子更衣洗漱。
    而是叫了太子身边的贴身宫女和春杏进来,分别伺候她和太子洗漱。
    见状,裴玄凌浓眉微挑。
    今儿才知道,原来软糯可爱肉包子,还是个赌气包。
    两人洗漱后,裴玄凌先上床歇下。
    蒋诗诗坐在梳妆台前,拆了盘发和发饰,然后才吹熄了灯,在男人身旁躺下。
    结果她才吹熄了灯,身子就一阵天旋地转,被男人翻身压在身下。
    不过,男人撑在锦被上,彼此之间还是有很大距离的。
    双手掌心撑在女人两侧,裴玄凌幽幽地问:“还在赌气?”
    “妾身不敢同您赌气。”
    “那你为何不伺候孤更衣洗漱。”
    “妾身只是怕服侍不周,惹殿下生气罢了。”
    裴玄凌:“......”说来说去就是这套说辞,其实就是在赌气。
    “说吧,你想怎样?”男人终是软下声来,只是语气仍硬邦邦的。
    见太子嗓音软了下来,蒋诗诗抿着唇,颇为委屈地说:“妾身不想怎样,我只是想关心您,难道这也有错吗?”
    “你的心意孤知道了,只是孤没有受伤,你还一直追问。”
    “可您越是用威严吓唬妾身,妾身便越是怀疑您被狼犬咬伤了。”
    “你怀疑孤骗了你?”
    “妾身不敢......”蒋诗诗糯糯地回:“上次万寿节,若不是殿下挺身而出,妾身兴许就被狼犬咬伤了,而且,妾身亲眼看见狼犬撕咬您,可您却说没被狼犬咬伤。”
    “那狼犬确实咬了孤,但也只是咬破了孤的衣服而已。”
    “可我亲眼见到宾客被狼犬咬了后,当场鲜血淋漓的,他们也穿着衣服,还不是受了伤?”
    “所以,你就认定孤也被咬伤了?”裴玄凌难得有耐心,与女人解释了几遍。
    本以为肉包子挺好忽悠,谁知她今儿就认死理,还较起真来,真真是个缠人的小东西。
    “殿下身为储君,一言九鼎,自是不可能骗妾身一个女子。只是,殿下当日救了我,若不亲眼证实殿下没有受伤,妾身心中难安......”
    “你想怎么证实?”
    “除非...殿下脱了衣服,让妾身看看,若殿下身上当真没有被狼犬咬伤的伤口,妾身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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